血脈相連不可分,


    斷骨連筋一家親。


    振臂高唿齊相應,


    萬裏疆域蕩其音。


    …………


    “什麽玩意兒,寶貝?哦~你是說小蘊啊,可以是可以,就是……”


    螣老說到一半之時停下,裝作為難的模樣轉頭“望”向遠方。


    見其中似乎有什麽隱秘,初堪不好意思的說:“蘊先生若有不便就算了。”


    收迴視線,螣老開口道:“也沒什麽不便,就是這臭小子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太過怪異,而且總是叨叨著自由、科學、緣分、社會xx、人權等等奇葩言論。特別是他信奉的什麽科學,導致他對修行之事極為敏感,我們之前嚐試過幾次,結果都被他以什麽敬鬼神而遠之、無神論、多元世界、平行世界之類的怪話給圓了過去,比從未接觸過修行、異獸的普通人還要極端,我們現在在他眼裏就一普通人。”


    初堪聽著螣老的描述驚歎道:“聖賢之才思維果真與眾不同,此事或許將是他的心劫之一,若能度過,僅憑其創造的這些東西都足以將他的修行之路鋪平,不論走哪條大道都將一馬平川。”


    將手中最後一滴春酒飲盡,初堪想到螣老的突然出現,福至心靈,猛然抬頭:“前輩突然到訪,是要晚輩助其度過心劫?”


    螣老搖了搖頭說道:“其實這事兒也怪我們,最初小蘊對修行之事極其癡迷,隻是太過癡心妄想,我們幾個便裝作普通人磨練他的心誌,隨知這小子立馬就信奉什麽科學,嘖嘖,意誌之堅定,這兩年裏我們換了各種法子引導他都沒用,隻能下一味猛藥看他自己能否度過,讓他……”


    春風吹動竹葉的沙沙聲在周圍響起,叔堪聽完螣老講述的經過,琢磨一番之後徐徐開口:“前輩就不怕他瘋了?心劫一事不關修為高低,若渡不過的話,他可就廢了,如此賢才,豈不可惜?為何不讓他走魯國那條路,或許……嗯?前輩是想讓晚輩收徒?晚輩才疏學淺,修為淺薄……”


    螣老沒有理會初堪,打斷其後續話語,開口說著一些好似無關緊要之事。


    “那小子前一陣子說,將來要研究什麽火鍋,說是味道比這種烤肉還要好吃;還有炒菜,將青菜肉類等等翻炒,灑上各種佐料,完全是另一種味道,比咱們這千遍一律的燙菜要美味百倍;還有麵包,入口即化,可以做出五味之外的口感;還有飲料、餅幹、蛋撻……”


    初堪聽著螣老的描述,不斷吞咽著口水,強忍著美食的誘惑,開口說道:“前輩,吾雖愛美食,但如此大才必有極大牽扯,若因吾而廢,那反噬之力足以將吾徹底湮滅,甚至牽連相同血脈之人,前輩應該知道千年前的那件事吧。”


    螣老心中吐槽“如果他渡不過這一關,無論你作不作為都得身死道消”,口中卻接著說一些無關緊要之事。


    “那家夥的性格太過憊懶,好奇心很重,又想著遊遍世界,享受美食,體驗各種風土人情……用他自己話說,就是想要成為一個鹹魚。”


    聽著螣老的描述,感覺其性格十分附和自己的胃口,就在準備退一步同意做其前期引路人之際,心悸的感覺再次傳來,初堪急忙轉變話語:“性格脾氣與我挺合的,引路人倒是……也不行,牽扯過大,牽連太廣。”


    螣老見其已經有鬆口的意願,便接著開口說道:“這小子雖然不愛惹事兒,但因其性格和認知的特殊,隻要離開我們幾個的保護,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就像……”


    初堪聞言長長的舒了口氣,緩緩開口道:“讓我給他當護道人啊,修行上的牽扯不大,而且還挺合我胃口……對了,你說的那些話沒騙我吧。”


    “此事若有欺騙,對你我有甚好處?”


    “好,我答應做他護道人。”


    見目的達成,螣老收起六合匣起身向江邊走去,邊走邊說:“就這麽定了,此處向西三百餘裏,丹江水域有一處岔口,三天後的卯時見。作為交換,你可以帶兩個娃娃過去。”


    聽到螣老最後一句話,初堪眼中綻放出明亮的光芒,心中盤算著後輩中那個娃娃天賦較高。


    望著螣老一步渡江,再抬腳已不見身影,初堪想著剛剛做出的決定,心中慶幸不已,急忙收拾好物品便拎著竹簍提上長劍快步遠去。


    …………


    溳山,寶珠峰對麵。


    山頂上淩亂的建起上百座民居,數十個孩童在其中穿梭嬉戲。


    中心位置的茅草屋裏,雪氏幾名老者正愁眉苦臉的相對而坐,在熊渠的命令傳來之時,幾人便開始發愁起來。


    中心靠左位置的老者開口道:“大哥,咱們本就沒那麽多人,老祖還安排咱們盯著寶珠峰,父親又不在,寶珠峰那幫瘋子前兩天莫名其妙的找咱們麻煩呢,再派出去五人……”


    “渠祖的命令,執行就是了,讓雪緲他們那代人去吧,挑選……”


    …………


    隈山,自山頂以至穀底,房屋鱗次櫛比,世代生活於此的男女紛紛走出房屋,抬頭望向天空,與相識之人交談。


    “什麽聲音,哪個老祖又生氣了?”


    “熊渠是誰?跟咱們屈族是什麽關係。”


    “太和山在哪?山外嗎?”


    “……”


    一道巨大的光幕自隈山山頂向四周延伸,將周邊數座山峰籠罩,山頂大殿之中,數十名老者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小聲討論剛剛透過大陣傳來的聲音。


    “當初紃祖幫熊氏一脈那麽多,結果呢?二百多年前他們害的各氏損失慘重,紃祖重傷帶領先祖隱居於此,好不容易恢複一些,百年前又來一茬,現在又來命令咱們。”


    “那怎麽辦,不去?這同樣也是鬻祖的命令。”


    “他說是就是啊,我還說季連老祖不讓去呢,這小娃娃飄了,禦劍飛行之人明顯就是姬家,咋的,又要跟他們死磕?他那一脈害了多少人,端木家到現在還沒緩過勁兒呢。”


    “我剛剛聽他特地喊太和山,他這也太過分了……”


    三道身影從門口一起走入大殿,居中的那名老者緩緩開口,打斷大殿中熙攘的眾人:“安靜,咱們羋姓諸氏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一家人,此事我們要幫他們,正好年輕一代也該出去見識見識外麵的世界,趁此機會各家安排人手吧。”


    “是,麋祖。”


    “……”


    屈麋接著說道:“屈臣,上次出山,最為出彩的那個年輕人是你家的吧。”


    “是的,麋祖。”


    “這次出山的年輕人一行,就由他來帶隊吧。”


    “是,我這就安排他去準備。”


    “老二老三,追捕一事你倆商議吧,咱們各家挑選五人出山。”


    …………


    太和山巔。


    正在品茶看笑話的老者聽到熊渠最後一句話,臉色瞬間陰沉。


    “祖父,吾父重傷至今未愈,吾這一係幾次險些絕後,現在還讓我們出人,你就這麽討厭我端木典嗎?”


    一怒之下將手中茶碗扔出,大吼一聲:“太和山端木氏聽令,一刻鍾內山頂見吾。”


    憤怒的聲音在太和山上不斷迴蕩,將頭頂大陣帶起陣陣漣漪,十數名老者從各處向山頂飛去。


    …………


    丹江漢江交匯處,萬獸山脈邊緣,十餘座山峰常年籠罩在陰霾之中,周邊亮起陣陣紅光,恐怖的氣息常年環繞,將無數經過之人阻攔在外。


    最中心的高山之巔,山頭被完全夷平,數十丈高的圍牆將山頂一圈包圍。


    中心廣場上,一根高大的石碑佇立中央。其上一道人影懸空,被長箭刺穿肩膀,牢牢的釘在頂部。


    熊霜披甲持槍站在石碑之下,朝著十萬大山彎腰行禮,緩聲說道:“熊霜,尊渠祖之令。”


    被釘在石碑上的熊咢亦艱難的睜開雙眼,動了動蒼白的嘴唇,發出蠅蟲般的聲音:“罪人熊咢,尊渠祖之令。”


    熊霜搖了搖頭,開口關心道:“大侄,你就別說話了,先挺過渠祖的憤怒再說,祖廟有我坐鎮,你就別亂動心神了。”


    …………


    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


    荊門兩岸,青山連綿,深夜中,群山山巔不時有微弱燭光盞盞亮起,無數隱居於江水兩岸的熊氏後人走出房屋,向著萬獸山方向彎腰行禮。


    ………


    巫山十二峰,峰峰有奇景。


    濃鬱的巫力幾乎凝聚成液體,在十二座山峰周圍盡數囊括,使其終日不見陽光。


    峰頂眾人聽到聲音紛紛停下手中之事,向萬獸山脈方向望去。


    “羋姓諸氏又要跟姬家開戰?咱們要不要再幫他們一次。”


    “看老祖怎麽說吧。”


    “小鬻都開口了。”


    “等老祖命令!”


    “是,峰主。”


    …………


    萬獸山脈(十萬大山)。


    距熊渠命令傳出之後,迴音在山穀中迴音陣陣,許久之後,山中才逐漸恢複平靜,外圍一座斷裂的山腰上,劫後餘生的幾人躺在縫隙之中休息,等待著尋找星叔的幾人歸來。


    隨著時間推移,睡著了的李華蘊夢到自己找到迴家的路,在即將抵達地球之時被山嶽般大小的巨獸一口吞下,隨後不斷開始了各種死法。


    一陣冷風吹過,滿頭大汗的李華蘊打個冷顫猛然坐起,大口喘著粗氣朝四周看去,隨著記憶逐漸恢複,李華蘊大腦逐漸清醒。


    見眾人僅僅睜眼看了下自己便接著休息起來,李華蘊起身爬出裂縫,向山頂方向望去。


    月光明亮的照射下來,樹木盡數被颶風拔起的大山上,沒有樹木枝葉的遮擋,藏在暗處的兇獸盡數暴露出來,經曆此次兇險,本該相互廝殺的兇獸們,相安無事的開始“搬家”。


    一柱香後,就在李華蘊等的不耐煩之際,山頂上幾道身影緩緩走來。


    “山叔?”


    “小蘊,快喊你冬叔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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