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黑得像墨汁潑灑一般,馬斌就從硬邦邦的床上哆哆嗦嗦的起來,主要還是太冷了。他迅速收拾好自己,衣服穿戴好,床鋪也拆好放得規規矩矩,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昨天他就跟老娘打好了招唿,說今兒個要去鄰村找朋友,可能迴來得晚,讓老娘別操心。老娘當時還不停地叮囑:“你這孩子,出去別惹事,早去早迴啊。”


    馬斌嘴上應著,心裏卻早被外麵的事兒勾走了。他隨意舀了一瓢水,往臉上唿啦一下,就匆匆出門去找黃郎了。一路上,他滿腦子都是黃郎那神秘的模樣,那股好奇勁兒就像貓爪子在撓他的心,讓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黃郎要帶他去幹啥,那種被吸引的感覺就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拉著他。


    剛到院子外,就看到黃郎在不遠處眼巴巴地等著。黃郎一瞧見馬斌,眼睛瞬間亮得像兩顆星星,撒開腿就狂奔過來,小短腿搗騰得飛快,帶起的雪花在它身後飛揚。它圍著馬斌轉了好幾圈,尾巴搖得像旋轉的風車,唿唿作響,都快把自己甩飛了。接著,它咬住馬斌的褲腳,用力地往山上拽。


    馬斌被黃郎的憨態逗得哈哈大笑,伸手用力摸了摸黃郎的頭,笑著說:“好啦,小家夥,咱們走。”說著,他就把黃郎像拎小娃娃一樣拎起來放在肩頭。馬斌不是不想讓黃郎進屋,實在是怕嚇到家人,老娘可是個迷信的人。


    一路上,村子安靜得可怕,靜得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偶爾有幾聲犬吠劃破寂靜的夜空,那聲音傳得老遠,在這靜謐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疹人。走了大半個鍾頭,他們來到山腳下的樹林邊。樹林陰森昏暗,黑黝黝的一片,樹枝在風中搖擺,就像一隻隻巨大的黑手在向人揮舞,充滿了詭異的氣息。


    往山上走的時候,馬斌熟練地從空間裏拿出槍,哢哢幾聲子彈上膛,做好了隨時應對危險的準備。這山路太難走了,雪厚得驚人,一腳踩下去,“嘎吱”一聲,雪能沒到膝蓋,就像陷入了棉花堆,每走一步都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把腿拔出來。馬斌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裏艱難前行,每一步都像是在和這厚厚的積雪拔河,累得他氣喘籲籲,喉嚨幹得像要冒煙一樣,眉毛上掛滿了水珠,額頭也都是冰碴。


    黃郎在馬斌肩上吱吱亂叫,那慌張的樣子就好像後麵有什麽恐怖的東西在追它,這讓馬斌的好奇心愈發強烈,對目的地也更加期待了。


    “媽了個巴子,別 tm 叫了,再叫你自己下來走。”馬斌被吵得不耐煩了,忍不住罵道。黃郎“吱”了一聲,像是被嚇到了,但還是安靜不下來,時不時地小聲哼哼。


    走了兩三個小時後,馬斌感覺自己已經深入到深山之中,周圍的林子越來越密,樹木高大參天,枝葉交織在一起,幾乎遮住了天空。他心裏有些發毛,想著這地方說不定有熊瞎子之類的大型野獸,腳步也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黃郎,還有多遠呢?再走下去天都黑了。”馬斌扯著嗓子說道,聲音在山林間迴蕩。黃郎依舊吱吱亂叫,馬斌心裏那個氣啊,心想這小家夥要是能說話就好了,老是這麽叫,他根本不知道啥意思,真是急死人,就像有力氣卻沒處使。


    不過馬斌還是咬咬牙繼續往前走,都走到這兒了,他無論如何也要看看黃郎到底要帶他幹啥。這一路走得他滿臉是冰,樹枝也像鋒利的刀子一樣劃著臉,打的他臉疼得很。


    黃郎帶著馬斌來到山腰處一個從未到過的地方。這裏彌漫著神秘和陰森的氣息,周圍的樹長得歪七扭八,形態各異,就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樹幹上的疙瘩就像一隻隻眼睛,冷冷地盯著他們。有一個小山洞,洞口被藤蔓和積雪嚴嚴實實地覆蓋著,就像一個蒙著蓋頭的嬌羞女子,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藤蔓上的刺又尖又長,像小針一樣,看著就讓人膽寒。黃郎跑到洞口,衝著山洞裏“吱吱吱”地叫了幾聲,那聲音在山穀中迴蕩,像是一種神秘的召喚,敲在馬斌的心坎上。然後它轉過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馬斌,那眼神仿佛在說:“就是這兒啦,別磨蹭!”


    馬斌走過去,伸手開始扒拉洞口的藤蔓。那些刺紮進他的手裏,疼得他直抽涼氣,手上很快就出現了一道道血印子。費了好大的勁兒,他才把藤蔓扒拉開,接著彎下腰準備進洞。剛一進去,洞裏黑得像深淵一樣,伸手不見五指,什麽都看不見,就像一下子掉進了黑暗的世界。


    馬斌連忙後退幾步,才從空間裏拿出洋火,點了一根煙,猛吸了幾口,然後才開始在周圍找枯樹枝。好不容易找了一把,他把樹枝堆在洞口一起點著,又往裏麵添了些木頭,火勢漸漸旺了起來,洞裏也稍微亮堂了一些,馬斌又做了一個大的火把,他這才小心翼翼地往裏走。黃郎卻不慌不忙地在前麵走著,那架勢就好像它是這裏的主人,還時不時迴頭瞅瞅馬斌,眼神裏似乎帶著一絲嘲笑,像是在說:“膽小鬼,快走啊。”


    沒走多遠,洞裏的光線漸漸多了起來。馬斌瞪大了眼睛一看,媽呀!眼前的景象讓他頭皮發麻。洞裏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可沒有一樣是他期待的金銀珠寶。映入眼簾的是一堆堆白花花的人骨頭,這些骨頭橫七豎八地散落著,有的頭骨上有黑漆漆的窟窿,那窟窿就像一雙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冷冷地盯著他,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發生在這裏的慘烈故事。骨頭有的斷成了幾截,斷口參差不齊,有的還帶著深深的牙印,也不知道是被什麽兇猛的野獸咬的。骨頭周圍是一些破爛不堪的衣服,衣服上滿是血跡,血跡已經變成了黑褐色,就像一幅恐怖的畫卷。那些衣服的碎片就像一隻隻幹枯的手,似乎要抓住人的心髒,讓人不寒而栗。還有一些生鏽的鐵鏈子,這些鐵鏈子看起來很粗重,像是曾經鎖住過什麽人或者東西。鏈子上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毛發,分不清是人的還是其他動物的,隻是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鐵鏈子上還有一些暗紅色的東西,像是幹涸的血跡,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兒。


    馬斌感覺自己的腿都軟了,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強撐著鎮定了一下,才發現山洞的牆壁上有一些奇怪的劃痕。這些劃痕歪歪扭扭的,像是有人在臨死前用最後的力氣留下的掙紮痕跡。有的劃痕像是一些簡單的字,但是因為時間太過久遠,已經模糊不清,隻能隱隱約約看出一些輪廓,好像是“救命”之類的字眼,那絕望的氣息仿佛透過這些劃痕撲麵而來。還有一些劃痕像是手印,長長的指甲印子深深地刻在牆壁上,就像有人在極度絕望的情況下用手拚命地抓著牆壁,試圖尋找一絲生機。馬斌越看越害怕,感覺這山洞裏充滿了冤魂,那些冤魂好像在他耳邊哭泣、號叫,喊著報仇。


    黃郎在旁邊用腦袋蹭了蹭馬斌,馬斌這才迴過神來。他哆哆嗦嗦地蹲下身子,看著黃郎說:“小家夥,你咋把我帶到這鬼地方來了呢?這可太嚇人了。”黃郎嗚嗚叫了兩聲,像是在迴答他,可馬斌根本聽不懂,隻覺得這事兒太邪乎了。


    馬斌尋思了一會兒,心想這地方這麽邪門,說不定隱藏著什麽大秘密。他咬了咬牙,壯著膽子又往洞裏走了走。在角落裏,他發現了幾個破舊的箱子,箱子的角都已經爛掉了,看起來搖搖欲墜。馬斌拿著槍,用槍把頂開第一個箱子,裏麵除了一些腐朽的雜物和灰塵啥都沒有。他有些失望,但還是不甘心,繼續檢查下一個箱子。這個箱子更重一些,打開的時候費了點力氣,當箱子蓋被掀開,裏麵的東西讓馬斌倒吸一口涼氣,是一些大洋,在微弱的火光下閃著銀色的光。這些大洋有的嶄新,在火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剛剛鑄造出來一樣;有的已經有些磨損,上麵的圖案依然清晰可辨,每一道紋路都像是在訴說著過去的故事。馬斌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枚,感受著它的重量和質感,心中的好奇更甚。這些大洋為什麽會在這裏?是有人藏在這裏,還是有其他的原因呢?


    他接著查看其他箱子,在另一個箱子裏找到了一堆雜亂放置的鐵器。有大刀、長矛,那些鐵器上布滿了鏽跡,就像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跡。大刀的刀刃上還有一些缺口,缺口參差不齊,像是經曆過激烈的戰鬥,在刀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有的刀柄處纏著已經腐朽的布條,布條的顏色已經分辨不清,隻是勉強還能看出曾經纏繞的形狀。馬斌拿起一把大刀,感覺沉甸甸的,刀身上的紋路顯示出它曾經的不凡,也許它曾經在某個戰場上大顯身手,斬殺過敵人。這些鐵器放在這裏,讓馬斌對這個山洞的曆史更加疑惑,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是一場殘酷的戰鬥,還是其他不為人知的事件呢?


    而更讓馬斌震驚的是,在不遠處的角落裏,擺放著十幾把槍。有土槍,槍身粗糙,製作工藝看起來比較簡陋,但卻透著一股古樸的氣息,仿佛見證了無數次的硝煙。土槍的木質部分有些地方已經開裂,金屬部分也有不少鏽跡,但依然能看出它曾經的威力。還有幾把 38 大蓋,槍托有些磨損,那是長時間使用或者放置不當造成的。38 大蓋的金屬部分在火光下閃著寒光,透著一股威嚴,讓人不敢小覷。每一把槍都像是一個沉默的戰士,雖然歲月讓它們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但依然散發著一種讓人敬畏的氣息。最顯眼的是一把盒子炮,它靜靜地躺在那裏,就像一位沉睡的王者。盒子炮的槍身光滑,金屬質感強烈,在火光下閃耀著獨特的光芒。


    馬斌小心翼翼地拿起盒子炮,感覺它的重量和質感與其他槍不同,這把槍似乎有著特殊的故事。他仔細端詳著盒子炮,想象著它曾經的主人是誰,是一位英勇的戰士,還是一個作惡多端的土匪呢?馬斌心想,這些武器和大洋怎麽會在這山洞裏?這裏到底隱藏著什麽樣的曆史和秘密呢?他的目光在這些東西上掃視,試圖從它們身上找到一些線索。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火把燃燒的劈啪聲和他自己略顯沉重的唿吸聲。


    馬斌看著這些意外發現的財物和武器,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光,他毫不猶豫地把所有的大洋、鐵器、槍支都收了起來。他的動作迅速而急切,就像生怕這些東西會突然消失一樣。接著,他在山洞裏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他把那些破舊箱子翻了個底朝天,在角落裏摸索,在牆壁的縫隙中查看,試圖找到更多有價值的東西。哪怕是一塊看起來有些異樣的石頭,他都會拿起來端詳一番。直到實在找不到什麽新的物件了,他才停了下來。


    馬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招唿了一下黃郎,帶著它一起往山洞外走去。剛走到洞口,一陣冷風撲麵而來,讓他打了個寒顫,也讓他的腦子清醒了一些。他站在洞口,心裏突然有些不安,想著不能就這麽白拿了山洞裏的東西,畢竟這裏透著太多的詭異和神秘,說不定有什麽看不見的規矩或者因果。他覺得得做點什麽來安撫一下,哪怕隻是求個心理安慰。


    於是,馬斌轉身開始在山洞周圍撿樹枝和木頭。他彎著腰,在雪地裏扒拉著,把那些幹枯的樹枝一根一根地撿起來,抱在懷裏。樹枝上的積雪簌簌地落在他的身上,他也顧不上。不一會兒,他就抱了一大捆樹枝和木頭往洞裏走去。他把這些樹枝和木頭堆在山洞裏麵,那裏原本燒火的地方還有一些火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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