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燃,趕緊帶著你肚子裏的野種給我滾出去!我陸延州沒有你這樣傷風敗俗的女兒!”


    陸青燃睜大了眸子望著對麵衝她怒吼的男人。


    這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是她的生父,陸氏集團總裁,陸延州。


    她從沒想過,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漂亮瀲灩的眸子裏蓄滿了淚水,滿眼失望。


    隨即,她勾起嘴角,發出一聲譏諷的笑。


    她這位“父親”還真是練的一副翻臉不認人的好本領呢!


    嗬!


    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怎麽來的?


    還不是為了給陸家拉投資來的麽。


    陸延州舍不得親手養大的女兒去做那樣不堪的事,就讓她這個從小被寄養在鄉下親戚家的女兒去做。


    眼看著他攀附的貴人倒了,他就開始嫌棄她傷風敗俗了,嗬!


    “姐姐,你也別怪爸爸狠心,實在是外麵那些人說的太難聽了,影響到公司的聲譽了,爸爸才不得不趕你走的。”一旁的陸淑婷矯柔的摸著她順滑的頭發的說道。


    “不過,如果姐姐你願意乖乖做手術的話,爸爸還是能容忍下你的,爸爸你說是不是?”


    陸延州詫異的看著自己這個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小女兒,不是她不喜歡有人分她的寵愛,攛掇自己要把大女兒趕出去的嗎?她怎麽一會一個主意?


    陸淑婷小聲的在陸延州耳旁說道:“爸爸,醫生說過了,她的子宮內壁比常人要薄,如果頭胎流了,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孕。那咱們以後讓她做那些事不就更方便了嗎?還不用擔心她耍什麽花樣。咱們想讓她做什麽就能讓她做什麽,多好拿捏啊!”


    陸延州聽到這些話立時眼前一亮,點頭道:“還是淑婷聰明。”


    陸淑婷自以為聲音很小,不會被屋子裏其他人聽到,但陸青燃自小在鄉下學習武術,耳聰目明的很。


    他們倆父女的對話早就被陸青燃聽見了。


    她忍不住為陸淑婷的想法拍手叫好,“陸淑婷,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你既然那麽喜歡男人,上次那個“貴客”怎麽不自己上呢?嗯?尊貴的陸二小姐!”


    “如果那天晚上的那個人是你,不知道你今天是不是也會落的和我一樣的地步呢?你爸爸是不是也會因為無利可圖而把你也趕出家門呢?”


    陸淑婷嗤笑一聲,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你以為我是你嗎?我告訴你,我們不一樣!我和你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爸爸才不會那樣對我!爸爸最喜歡我了!”


    雖然陸青燃早就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和陸家人撕破臉皮。


    但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她還是被傷到了。


    “最喜歡”這三個字終究是太刺耳了。


    陸青燃毫不客氣的迴懟,“是嗎?我還以為他也隻是把你當做一枚棋子呢,想要保留住你的清白之身,好將來嫁入司徒家呢。”


    司徒家是禹城數一數二的頂級豪門,陸延州一直想攀附,卻都未曾成功。


    陸家雖然也有錢,但和司徒家比起來那可是一個腳指頭都比不上的。


    司徒家那潑天的富貴誰不眼紅啊?


    不過,司徒家的門不是那麽好進的,據說司徒家極重規矩。


    進門的媳婦一要人品端莊,二要家世清白。


    不三不四的人想進司徒家,那簡直是癡心妄想!


    陸淑婷倒是一心想嫁入司徒家做豪門闊太太來著。


    “你!”


    被戳中心事的陸淑婷臉色微紅,氣結不已,她走近兩步,略帶壓迫感的俯身注視著陸青燃,“姐姐,我本好心好意的想留下你,才為你出此下策。你要是這麽不識好歹的話,那就隻能帶著你肚子裏的孩子身無分文的被趕出陸家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在外頭活多久!”


    陸淑婷早在陸延州掀桌子之前就預先站了起來,她身上沒有被濺到一絲油汙。


    她一身幹幹淨淨的站在那裏。


    而陸青燃臉上、脖子上、胸前的衣服甚至腿上都被濺到了油湯飯菜,看起來有些狼狽。


    兩姐妹對比鮮明。


    陸青燃不甚在意的抹了一把臉,輕嗤一聲,“你放心,我不是你,除了依附男人就沒有別的本事了,我靠我自己也能好好的活下去,我一定會活的比你久!”


    陸淑婷輕蔑的笑了,她不信。


    陸淑婷又走迴到了陸延州的身側,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臂。


    顧美玲就站在陸延州的另一側,母女倆一左一右的站著,就好像他們三個才是一家人。


    而她陸青燃不是。


    早知今日,當初何必要把她從鄉下接迴來呢?


    陸青燃深唿吸一口氣,看向陸延州說道:“想趕我走,可以,你要麽給我一筆錢,要麽告訴我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不然,明天禹城的頭版頭條新聞就是————陸家讓親生女兒出去接客的爆炸新聞。雖然那天晚上屋子裏很黑,看不清人,但是我肚子裏這個孩子就是證據。


    這種新聞要是爆出來,淑婷妹妹想嫁入豪門的希望可就沒有了!”


    陸家的名聲壞了,陸淑婷能撈著好?


    “你!”陸淑婷氣結,她晃了晃陸延州的手臂,“爸爸,你看她......”


    陸延州伸手指著陸青燃的鼻子,想罵人。


    陸青燃壓根沒給陸延州說話的機會,“陸先生,你做個選擇吧。我比較希望你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當然你要是願意給我錢的話,我也可以勉為其難的接受。”


    在茫茫人海裏找一個人很難,尤其是她掌握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


    她除了知道那人是個男的,身形高大,後頸上有顆大痣,就沒了。


    這怎麽找人?


    比大海撈針都難!


    “你!你竟然還敢要挾我!”陸延州被氣的不輕,他麵色通紅,身子不受控的往後仰。


    顧美玲連忙伸手扶住他,嘴裏驚唿著:“延州,延州你怎麽樣!你別嚇我啊!你千萬別嚇我啊!”


    “爸爸,藥,藥來了,快吃藥。”


    陸淑婷手忙腳亂的翻出藥喂到陸延州的嘴邊,傭人已經識趣的端來了溫水。


    陸延州有高血壓,一般陸家沒有人敢氣他。


    以前陸青燃看在血脈親情的份上,也不會故意氣他。


    直到那天晚上,陸延州把她迷暈,送進了他口中那位“貴客”房間裏————在她眼裏,他們之間的父女情就已經斷了。


    要不是陸家蓄意囚禁了她,讓她不得脫身,她早就離開陸家,離開這個城市了。


    今天陸延州在餐桌上突然對她發難,確實出乎了陸青燃的意料,她還以為陸延州打算等她肚子裏的孩子出生之後,好抱去給那晚上那個男人那裏養呢!


    畢竟她已經孕二十八周了,孩子離出生也沒有多久了。


    不過,那男人竟然倒了,那也就意味著陸家又缺錢了,難怪陸延州想把她趕出去了。


    因為醫生說,她子宮內壁比常人薄,而且這是頭胎,如果流產就會導致終身不孕。


    陸家養著她,就要養著她肚子裏的孩子。


    既然陸延州想放她離開了,正好,這禹城她早就不想待了。


    這座城市已經沒有值得她留戀的人和事了。


    陸延州吃了藥,被顧美玲扶到沙發上坐下。


    他仰頭靠著柔軟的沙發喘氣,總算是感覺舒服了一些。


    “陸青燃,你怎麽能這麽惡毒呢?你明明知道爸爸有高血壓,還故意說這種話氣他,你真是一點都不孝。竟然還想問爸爸要錢,你想的美,爸爸不會給你一分錢的,你趕緊走!離開我家!”陸淑婷憤恨的說道。


    “劉媽,把大小姐趕出去,我們陸家養不起這種和長輩作對的白眼狼。”一直沒有說話的顧美玲也發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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