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冤枉我!你們冤枉我!皇上!」杜將軍跪爬到了帝台之前,磕頭磕的碰碰響,額頭撞在堅硬的大理石上,聽著就覺得疼。


    「臣是冤枉的。臣沒有殺人啊!皇上——」


    孫正輝來到杜將軍身旁,居高臨下看著他,拋出了一件讓杜將軍整個人都崩潰了的事情:


    「杜將軍,你可知道雲霄客棧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嗎?」


    杜將軍磕頭的舉動驟然停住,孫正輝蹲下身子,與緩緩抬起頭的杜將軍對視,然後一個擊掌,外麵就有兩個大理寺的官差帶著一老頭,一女子上殿。


    女子走在前,老頭走在後。


    「民女李翠娥攜老奴參見吾皇萬歲,拜見各位大人。」


    孫正輝對李翠娥說道:「李小姐,這位便是杜將軍,你可以讓老奴把昨天晚上雲霄客棧裏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李翠娥往身後看了一眼,那老奴便跪爬上前,悶頭說道:


    「皇上,老奴陪我家小姐入京,藏身於雲霄客棧之內,那日孫大人親自帶著小姐的信物來跟老奴取了證據離開,昨天晚上,卻又有一波人馬來殺老奴,幸好孫大人離開之時,暗地裏在客棧周圍埋伏了人保護老奴,才使得老奴昨晚能留得一條性命在。」


    皇帝震驚:「可知道兇手是誰?天子腳下,公然謀殺行刺,目無王法了不成?」


    孫正輝上前稟道:「皇上,昨晚我大理寺官差抓到了幾個活口,捏碎了他們的下顎,以免這些死士任務失敗,咬了齒間劇毒自盡,將他們一番審問之後,便知道,那些死士不是別人,正是杜家之人,乃杜將軍親手調、教出來的。若非有此次事件,微臣還真不知道,杜家居然還豢養了一批專事殺人的死士,此不容與我大魏律法之事,杜將軍做的倒是得心應手。昨晚是刺殺證人,下迴杜將軍又該用那些死士刺殺誰呢?」


    孫正輝一番言語,讓杜將軍再說不出話。大魏皇帝震怒:「杜薑,你好大的膽子!當年朕讓你看守流放西北的裴家,半途你來密告裴家豢養死士,朕信你的話,這麽多年來,對裴家多番教訓,如今你卻明知故犯,這些年來,你以死士刺殺過多少人,朕竟不知身邊居然養了你這樣一隻可怕的野獸。當年你密告裴家,那事朕未及多想,如今想來,隻怕裴家也是被你冤枉,成了你往上爬的墊腳石吧,他們舉家流放西北,如何有能力豢養死士,朕居然信了你的話,這麽多年!簡直可惡!」


    眾臣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當年的裴家,近年來已經很少有人敢提及了,因為皇上不喜人提及,可是今天皇上卻主動提起了被他舉家流放的裴家來,畢竟今兒這件事,皇上在聽見李大人一家遭滅門,杜將軍昨晚派人截殺李家老奴一事時,都沒有震怒,可是在聽說了杜家豢養死士之事時,卻龍顏大怒!可見對裴家當年的事情有多重視。這一層意思,就夠在場眾臣思前想後好幾天的了。


    杜將軍嚇得抖如篩糠,知道大勢已去,腦中一片混亂,還沒有想好該如何解救。


    皇帝直接傳了禁軍進來,將杜將軍卸了官袍,脫了官帽,一身素服被戴上了枷鎖,押到天牢,等候發落。杜家眾人軟禁府中,待杜將軍審訊結束後,有了定奪,杜家再行抄家之事,到時候是流放,還是殺頭,全都憑皇上一念。


    杜將軍被押到天牢去之後,皇帝坐在龍椅之上扶額歎息,眾臣不敢出聲,低頭不語。薛黨人人自危,全然沒有了先前對雲公良口誅筆伐之勢,恨不得現在他們全都躲進一個地洞裏麵不要出來。


    畢竟今兒這個臉打的挺疼的。


    雲杜兩家的官司一直是眾所關注的對象,開口的,不開口的,全都在等著看結果,到底是杜家行還是雲家棒,可是就在眾人翹首以盼的時候,一個震驚人心的消息傳了開來。


    誰都沒有想到,雲家和杜家這場看似杜家占了絕對上風的官司,最後居然一麵倒的把杜家給坑死了。


    原因無他,因為就在這幾日,大理寺查出了一樁陳年舊案,是三年前山東知府李仁義一家被滅門之事,大家隻知道李大人之死蹊蹺,卻沒人知曉為什麽,更加沒有人知道真兇是誰。


    如今算是真相大白了。


    杜家!居然就是三年前主使李家滅門案的真兇!


    這誰能想到呢。


    杜家好端端的在跟雲家打官司,並且眼看就要贏了,人證物證全都指著雲家要倒黴的樣子,可誰能想到杜家卻被遷入了三年前的大案之中呢。


    杜家滿門全都被軟禁起來,魏堯迴到了定王府,就主動把自己的一個側妃給獻了出去。


    周平讓人架著杜側妃出門,杜側妃瘋了似的頑抗,嘴裏還罵罵咧咧的,雲招福跟魏堯站在那兒看著她,杜側妃被押到魏堯跟前‘告別’時,哭著喊著對魏堯訴衷腸:


    「王爺,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您幾年前在西北救的那個女孩兒啊。我愛慕你多年,從未變心,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名正言順的留在您身邊而已啊。您不要趕我走,不要趕我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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