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陳老師後,魏謙在椅子上坐下。


    兩人對視,一時無言。


    “你知道?”


    程澈聽到在電話魏謙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就大概能猜到魏謙應該知道了。


    他跟魏謙從小一起長大,就算是大學和工作這段時間沒有怎麽見麵,但是他們對對方都非常了解了。


    程雙性格跟自己的差距這麽大,隻要他倆接觸過,魏謙應該都能猜出程雙不是自己。


    “啊,啊對。”


    魏謙作為一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和高等教育的21世紀青年,真的有點轉不過彎。


    “現在是怎麽迴事?”魏謙幹巴巴地問出這一句。


    “你覺得我知道嗎?”程澈翻了個白眼。“你啥時候迴來的?”


    程澈不知道現在要說什麽,隻能跟魏謙隨便聊聊。


    “就,就你出事沒多久。”魏謙覺得有點別扭,“餓不餓,我給你買點吃的。”


    程澈看著魏謙的樣子,定定地看著。


    “你是不是有病?”


    魏謙什麽時候這麽好言好語得對自己說過話,進來沒嘲諷自己一句程澈已經覺得神奇了。


    “你少來,吃不吃,不吃滾蛋。”魏謙被程澈刺了兩句,沒好氣地說。


    “給你爹來點粥。”程澈舒服了,滿意地躺迴病床上,對魏謙吩咐。


    魏謙覺得外賣不幹淨,還是親自出去給程澈買粥。


    等魏謙出門,程澈無力地盯著天花板。


    不知道傅謹乂現在怎麽樣了?誰知道還會遇到這種事情啊。


    程澈伸手抓緊胸口的衣服,病號服被自己抓得皺皺的。


    程澈沒辦法不想,傅謹乂出車禍,大嫂不會無緣無故給他打電話的,肯定是情況緊急。


    如果自己再也見不到傅謹乂了怎麽辦,程澈之前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或者是說,故意不想。


    之前做夢會遇見程雙的時候,程澈就有點心慌,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自己能見到程雙,有什麽深意。


    難道就是意味著他們會迴到原位嗎?程澈當時也想過兩人會不會換迴來。


    但是那時候他跟傅謹乂已經戀愛了,所以自己下意識不去想這個問題。


    手機在震動,是工作群裏麵的老師們對程澈的問候。


    他們看到陳老師迴去了,知道程澈醒了。


    程澈給他們迴複,順手看看其他的聊天記錄,有種偷窺別人隱私的感覺。


    程雙不會也看他的手機吧,程澈覺得有點羞恥。


    那扯平了。


    等魏謙買了吃的,兩人就在病房裏麵安靜地吃飯。


    魏謙打開自己的那一份,是一份豬腳飯。


    “你做個人吧。”程澈看著自己的白粥,真想蓋在魏謙的臉上。


    “我買白粥的時候就聞到了,賊香。”


    魏謙大吃一口。


    “聞起來香,吃起來也香,絕了!”


    魏謙拿著筷子指著手裏的豬腳飯,嘴裏的飯還沒咽下去。


    “你喜歡程雙?”


    “咳咳咳——”


    魏謙被程澈一句話問得,差點把飯嗆進氣管了。


    以程澈對魏謙的了解,他倆平時兩天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況且魏謙還經常邀請程雙去他家吃飯?


    這就非常奇怪了。


    魏謙對不熟的人很有邊界感的,他認為家是他的私人領域,輕易不會邀請別人去他家。


    如果魏謙早就發現程雙不是自己,能否看出兩人剛開始的聊天非常簡單。


    後麵就慢慢增多了。


    “我們倆住隔壁,我就是做多了。”魏謙狡辯。


    為了不讓程澈覺得自己心虛,眼睛一直跟程澈對視。


    “哼。”


    程澈不屑,低下頭喝粥。


    “不是?你什麽意思?”魏謙不服氣,“哼”是什麽意思?


    “禽獸啊你。”


    程澈知道程雙是什麽性格,這麽乖的一個人,怎麽就落到魏謙的手裏呢。


    “我看上的又不是你,你別往你臉上貼金啊。”


    魏謙還以為程澈誤會了,馬上解釋,他能喜歡上程澈他就去吃屎。


    雖然他也覺得有點別扭,但是他想的很清楚。


    程澈是程澈,程雙是程雙。


    “哼。”程澈又看了一眼魏謙。


    程澈隻說了兩句話,這人就暴露了。


    “不是不是!我就喜歡他怎麽了?”


    魏謙後知後覺才知道自己暴露了,拿著筷子扒拉著飯盒裏的飯菜。


    不知全貌,不予置評。


    程澈也不知道他倆到底發展到什麽程度,但是程澈對魏謙還是比較放心的。


    他們都是成年人了,而且魏謙不是隨便的人。


    “我爸媽知道嗎?”程澈頓了一會兒,低頭問魏謙。


    程澈想假裝不在意,但是心還是揪起來。


    “應該是不知道的。”魏謙沒有聽程雙說過。


    程澈鬆了一口氣,爸媽年紀大了,他不想爸媽受這種刺激。


    “明天我要迴去吃飯。”程澈拿著勺子攪動碗裏的粥。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在那邊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老爹和老媽,但是現在迴來了,心裏還是有點害怕。


    “我陪你迴去?”


    魏謙第一次知道程雙不是原來的程澈時候,程雙第一次迴家吃飯也是他陪著迴去的。


    “說好了。”有個人陪著程澈覺得自己會好一點。


    等程澈打完吊瓶,魏謙開車帶程澈迴去。


    “真的不用全身檢查一下嗎?”


    魏謙看著後車鏡,打著方向盤問程澈,他覺得像程澈這樣的情況真的要好好檢查一下。


    程澈拒絕,之前穿時候,程澈直接穿到醫院,那時候程澈已經做了全身體檢。


    健康的不得了。


    這跟身體沒什麽關係,這個程澈能完全確定。


    迴到小區,兩人一起上樓,然後程澈就看到魏謙拿出鑰匙,打開了他家隔壁的門。


    “嘖嘖嘖。”程澈就是想賤一下。


    “我搬過來的時候,真不知道你也買的這裏好嗎?”


    魏謙被程澈笑得有點無語了,真是從小的朋友,他很難在程澈掩飾,程澈也很難在自己的麵前掩飾。


    “我說話了嗎?”程澈欠欠地翻了個白眼,隨後把門關上。


    魏謙在門口停了一會兒,看向隔壁的房門。


    歎了一口氣,打開自己家的門走進去。


    “砰——”


    外麵的感應燈隨著關門聲又重新亮起來,也重新迴複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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