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呢沒呢……”許芝芝一把扯過黎簌手裏的紙,胡亂往女師傅手裏塞。


    “什麽?”黎簌皺著眉頭大為震驚。


    “沒……沒什麽,那個……景玉大哥,大人看了這麽久,肯定勞累了,給黎大人來點瓜子啤酒礦泉水啊呸,來點糕點水果。”


    許芝芝忙著招唿黎簌身邊的侍衛景玉。


    “可是大人剛喝過熱茶……”


    “茶點茶點,沒點心怎麽行是吧……”許芝芝笑得想哭,“大人,奴這做衣裳和女師傅說點私話,涉及到奴的身子,就不邀請大人細細聽了……”


    黎簌看了一眼女師傅手裏的畫,又瞥了許芝芝一眼,“讓你來做身衣裳而已,別搞那些歪心思。”


    許芝芝一聽反而樂了,“大人說笑,奴自知什麽是正事,一定好好鑽研……”


    說著,她紅了臉。


    黎簌耳根一熱,想起母親買她來就是侍奉他的,正事也正是床榻上的風流秘事。


    “你最好真的是做了頭巾。”黎簌留下一句話。


    “大人放心,必然是頭巾。”許芝芝笑著,朝著黎簌挑了挑眉。


    黎簌並沒有真停下來吃東西,而是去了隔壁茶室,許芝芝看著他的背影,一身白衣卻泛著月光,寬闊的肩膀隨著步子沉穩有力。


    他腿長步子大,走起路來旁若無人,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勢。


    “穿淡色……好像更好看,”許芝芝呢喃著,平常的顏色多少還是沉悶了些。


    想起給他鋪床的時候,看見他雪白的內襯衣物,“嘖嘖,要是隻穿內襯……絕對更好看……”


    前腳剛走,女師傅看著許芝芝畫的“頭巾”連連稱讚,“這頭巾必定是透氣輕薄又舒服的,麵料柔軟又親膚……”


    “這是底褲。”許芝芝癟了癟嘴,“江湖人稱,大褲衩子。”


    “哎?”女師傅一愣,“可姑娘剛才不是答應大人,這是頭巾嗎?”


    說著,女師傅很是緊張地將紙放在桌子上蓋住,“大人說話可駁不得啊,更不敢誆騙大人。”


    “這不是駁,更不是誆騙,”許芝芝看著黎簌走遠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這叫,期待值拉滿。”


    *


    迴府之後,許芝芝揣上黑衣人給自己的一包藥粉,在房間裏來來迴迴轉了不知道多少趟。


    外麵天色已經擦黑,眼看就是府裏傳晚膳的時候了。


    最終,許芝芝還是一咬牙,出了房間,朝著小廚房走去。


    “櫻草,大人的飯菜做好了嗎?”許芝芝叫了櫻草出來說話。


    “馬上好了。”櫻草忙得臉上還有汗珠,卻變魔術一樣在手裏變出了一塊雞肉,“多出來的,你嚐嚐。”


    許芝芝沒客氣,將雞肉塊扔進了嘴裏,鮮美的汁水瞬間在口腔裏四散開來,“嗯嗯,真好吃,就是比咱們吃的好吃哈。”


    “那是,這是林大廚做的,他隻負責做大人的飯菜,從前是醉仙樓的大廚,自然是不一樣呢,你呢,這時候找我什麽事呀?”


    許芝芝正事要緊,也沒法細細品味那雞肉,胡亂咽下去之後說道:“我這不看快到大人傳晚膳的點了嘛,就想著去給大人送晚膳,借機會能見見大人。”


    許芝芝有些心虛,不過還好櫻草這小丫頭沒有心機,更看不出她臉色的不自然。


    “哎喲,你還不知道府裏傳膳的規矩吧。”櫻草伸手朝著門口一指,“喏。”


    順著櫻草的手指,許芝芝看見了一個衣著貴氣的侍衛。


    他身上的衣物已經彰顯著他身份的不同,顯然,他是黎大人的貼身侍衛。


    “大人的飯菜會在試毒和試吃之後,放進食盒,交給大人的貼身侍衛送過去。”櫻草說道。


    “這……別人家不都是侍妾也能送嗎?”許芝芝問。


    “從前也能,後來聽說有個不長眼的,給大人下了迷情藥在飯菜裏,幸好大人那天在外麵吃過來迴來,飯菜被喂了狗。


    結果那天方圓幾裏的母狗都被大人的狗跑去睡了個遍,累得第二天就死了。大人就下令,這樣了。”


    “這狗……挺可憐。”


    “害,人才可憐呢,那事情徹查下去,連帶著當天小廚房所有經手的人,甚至包括燒火的丫頭,全被賣了,哎……”櫻草連連搖頭。


    “啊……這……”許芝芝看著麵前瘦小的櫻草,她的臉上因為燒火還留著些草木灰沒有擦幹淨。


    早就聽說她是被輾轉幾次買來的,能在府裏過上安生的日子,也是她夢寐以求的吧,若是因為自己手裏這一包粉末而……


    正想著,食盒被送了出來,交到了那侍衛的手裏。


    “給我拿壇好酒。”許芝芝要了酒,跟上了侍衛。


    侍奉黎簌吃完飯,天已經徹底黑了,圓月初上,房裏也掌了燈。


    “今兒你倒是本分。”黎簌漱完口,一邊用白淨的帕子擦手,一邊垂目看向許芝芝,這頓飯她侍奉得恭恭敬敬,半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今日……”許芝芝輕輕歎了一口氣,把她醞釀了許久的情緒放出了三分惆悵。


    “大人您瞧,今日的月,圓了。”她輕輕地說著,將手裏的茶盞放下,又很是順手地打開了那壇子酒。


    刹那,酒香便從壇子裏飄了出來。


    旁邊正要收拾碗筷的景玉見狀,開口問道:“大人明日還要上早朝,小廚房怎麽還送了酒過來?”


    許芝芝麵容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卻暗暗使勁,硬生生自己從大壇子裏倒出了一碗酒,大有林黛玉倒拔垂楊柳之姿。


    “大人,月圓之夜,當小酌怡情,不耽誤的。”


    “那可不成。”景玉本就一臉驚訝了,上前想要收走酒。


    “大人,這月再清冷,可也能圓一圓,但這世間的遺憾……”


    說著,許芝芝越過景玉,將一小碗酒遞到黎簌麵前,“大人,您高高在上,無限風光,可您也有不得已的遺憾吧。”


    黎簌手一頓,接過了許芝芝的酒,轉身看向明月,他抬手,隻抿了一小口。


    月光慷慨,不放過人間半絲傷懷,落在他身,未明他心,卻顯得光影裏那一抹素銀衫子越發落寞。


    和往日那暗色衣袍不同,這件素銀色少了些威儀,更多了些尋常貴公子的皎潔。


    許芝芝給自己也倒了一小碗酒,輕輕跟在黎簌身後,等他一臉心事地唿出一口氣去時,似在心上輕跳地聲音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黎簌的身影,肉眼可見地震動了下。


    而許芝芝的眼,瞬間就放光了。


    他吃這套!那今晚自己就能……


    吃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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