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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挫折
沒有人，會一帆風順。
再優秀，也不會。
淩霄大四時，進入律所實習，他性子本就桀驁肆意，更不會收斂鋒芒。
這樣的他，如果站在高處，定會叫人稱讚欽佩，可他現下隻是一個實習生，毫無疑問，一點也不招人喜歡。
包括帶他的那個中年律師。
後來，在一起案子裏，那位中年律師因為自己的失誤，無端遷怒淩霄，便不再管他了。
作為一個實習生，被自己的師傅孤立，就相當於被全公司孤立。
那時，淩霄第一次懷疑自己。
懷疑自己選了一條錯誤的路。
在韓瀟約他出去時，他也沒有精神。
韓瀟看了他好幾眼，把資料合上：「淩霄，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淩霄懶散的靠在椅背上，抬了下眼皮：「聽著呢。」
韓瀟沉了口氣，雙臂環抱胸前，也靠上椅背，垂眸看著淩霄：「你不要忘了，當初是你信誓旦旦的說那些話，但我現在看你，是要放棄嗎？」
淩霄眼皮顫了顫：「......」
見他不應話，韓瀟站起身：「是！你是可以隨時抽身！」
說完，她起身離開。
淩霄閉了下眼睛，仰靠頭看著咖啡店的鋼架天花板，凸出的喉結滾了滾。
突然，他包裏的手機響了。
淩霄直起身，掏出手機接聽。
是律所給他安排的新案子。
淩霄看完資料，自嘲的笑了一聲。
這起案子，是警察當場抓獲的網.絡賭.博違法人員，還有長久的網絡監控和賬戶流水，可以說是人贓俱獲，還有什麽好辯護的？
淩霄還是去了。
看見幾個當事人時，淩霄很意外。
被抓的那幾個年輕人，身材瘦弱，染著紮眼的頭發，麵色枯黃，黑眼圈極重，看上去是常年熬夜的麵態。
可淩霄依舊能在腦海裏迴想起他們青春洋溢的模樣。
是他高中的同學，是他高中的朋友。
淩霄也有過叛逆期，不止一次。
最嚴重那次，應該是高三時，在一聲一聲「成績！成績」的呐喊聲中爆發。
他們一群人，當時老是一起打球，一起去網吧，一起去台球廳。
他們在台球廳認識一個外校人，比他們大幾歲，出手闊綽。
後來，那個人說有門路，要帶他們一起去賺錢。
淩霄當時把錢全部留給淩樾，行李也收拾好了，就是要和這幾個人一起走。
他覺得當時的生活沒意思，成績好或壞，考不考得上好大學，都沒意思。
他反正沒人管束，便不想被約束。
他想更自由。
可他最後沒走，因為朱珊的爸爸突然跳樓自殺，朱珊在學校被排擠。
他暫時走不了。
那幾個人也沒走，義氣的要等淩霄一起。
後來，讓淩霄徹底沒走的原因，是朱珊的媽媽車禍去世。
朱珊成了孤兒。
淩霄送那幾個朋友走的時候，是一個清晨，在火車站。
他們買的火車硬座，去一個很遠的城市。
其中一個和淩霄關係最好的人，進閘機口前大聲吼：「淩霄！你真沒義氣！你會後悔的！」
思緒迴來。
淩霄看著眼前幾個惶惶不安的、曾經的好友。
他和他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們也認出了淩霄，稍微的怔愣後便
低著頭，誰也沒有戳破曾經存在過的友誼。
4.結婚
那天晚上，淩霄迴到家，正撞見淩樾偷偷摸摸從主臥出來。
他吼了一聲：「你在幹什麽？」
淩樾手一抖，一疊證件從懷裏滑落。他忙蹲下身去撿。
淩霄走過去，蹙眉：「你拿這些做什麽？」
淩樾蹲在地上，吞吞吐吐：「大學要開學了，我、我們學校要用。」
淩霄眯了眯眼睛。
白日的一切都讓他不耐煩，此刻更是沒有任何耐心聽淩樾胡扯。
他戾氣重，語氣也自帶壓迫：「淩樾，別跟我撒謊。」
淩樾眼看瞞不過去，拽緊證件站起身，一臉赴死：「結、結婚。」
淩霄愣了兩秒，被氣笑了：「什麽？」
淩樾：「......」
「早戀？」
「......」
「你才幾歲？」淩霄眯了眯眼睛，「證件放迴去。」
淩樾：「不。」
淩霄下巴微昂，有些危險：「你再說一次。」
「哥！我是跟佩奇結婚！」
沉默兩秒，淩霄似是不相信自己聽到的，再次問：「什麽？」
淩樾：「我跟佩奇結婚！在sjp，我們的年齡已經能注冊結婚了！」
淩霄太陽穴跳動。
「哥，你也知道，佩奇就想迴國，她本來就是zg人，她想迴來有什麽錯？」淩樾直直看著淩霄，「許念阿姨不就是嫁給朱叔叔然後入了國籍嗎？」
「這是她想的？還是你想的？」
淩樾咽了口口水：「她。」
「那你呢？」
「我...我......」淩樾被淩霄看得心慌，撇開視線，「她說了，我不答應她，她就去找專門做這種生意的，那我能讓她找那些人嗎？那些都是騙子。」
淩霄：「......」
淩樾咬了咬牙，把因果原由歸給淩霄，企圖能讓他動惻隱之心：「再說了，當時如果你不反對，佩奇哪用去那麽遠的地方？她現在就是我們妹妹，哪裏還有這些事兒？」
說完，淩樾瞧了眼淩霄，腳剛往後退了半步。
「站住——」淩霄伸手，勾了勾手指，「證件給我。」
淩樾看了看手上的各類證件：「哥，這對你有什麽損失嗎？你不想她當妹妹，她迴來也不是你妹妹啊！就我們從小到大的情分，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幫她迴來，不行嗎？」
淩霄沉了口氣，盯著他：「給！我！」
僵持幾秒。
淩樾又咬了咬牙，把東西遞給淩霄：「你最近吃什麽火藥了？」qs
淩霄翻著手上的證件：「對！所以你少在我眼前晃。」
轉身前，淩霄提醒：「這事兒我來解決，先別告訴她，我怕她真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那晚，淩霄很晚才睡。
他做了個夢，夢見他還是小孩子的時候，那些一根長長的枯萎，走在奶奶家後麵的山野小道上。
周遭彌漫著大霧，看不見來人，也看不清去路。
他走了好久好久，覺得有些累，但是他不知道該做什麽。
他就一直，一直走。
突然，他聽見有人在叫他。
「淩霄——」
「淩霄——」
「淩霄哥哥——」
淩霄迴頭。
清風把大霧吹散，朱珊蹦著跑來，把他往迴路拉。
醒來後，淩霄汗流浹背。
他想起高中收拾好的行李，想起去火車站送那幾個朋友，想起今天在拘留所見到他們的模樣，也想起朱珊......
淩霄去sjp了。
他剛下飛機到大廳，就看見朱珊張望的小臉。
隻一秒，朱珊轉身，拔腿就跑。
隻留給他，背影。
淩霄看著她背影：「朱珊珊，站住！」
朱珊停下，站在那兒，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像是已經哭了。
淩霄繞到朱珊跟前，沉默了一會兒。他薄唇動了動：「要結婚嗎？」
朱珊緩緩抬頭，小臉爬滿了淚水：「被你發現了，還能結？」
淩霄看著她眼睛，歎了口氣：「淩樾隻有十九歲，就算你們在sjp注冊，他也沒法迴國去大使館做公證。」
朱珊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掉眼淚：「哦。」
然後，她毫不猶豫的往機場門口走。
淩霄轉頭，看著她背影。
他來這兒，帶著所有證件來這兒，真的隻是怕她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瞎胡鬧嗎？
剛才，他從裏麵出來，撞上她視線的那一秒，是無法言語的欣喜。
又在她速度轉身，隻留給她背影，到剛才，她眼裏慌張和害怕的淚水，到現在，毫不猶豫的離去，都讓他的心重重的被拉扯。
不管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但淩霄此刻明白。
他不想看她背影。
她的背影，讓他心很疼。
因為他，喜歡她。
可是她才十八歲，才高中畢業，社會認知都不完善。
他現在和她結婚，這個契機和她結婚，是可恥的。
但他也想，給自己預留一個機會。
他衝上去，抓住她手腕：「我跟你結婚。」
注冊結婚之後，淩霄要求去朱珊小姨家，他理所當然的被罵了一頓。
去機場的路上，淩霄偷偷看了朱珊好幾眼。
她看著車窗外，眼睛彎彎，嘴角也彎彎。
他知道，她這份愉悅，與他無關。
下了出租車，兩人往機場大廳走。
淩霄看了朱珊兩眼，忽的一步上前擋在她跟前，朱珊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淩霄被她自然的動作攪了一下心，他說：「別闖禍。」
朱珊點頭，看著地麵：「嗯。」
淩霄：「婚姻存續期間，不要給彼此惹麻煩。」
朱珊又點頭，又「嗯」了一聲。
淩霄看著她垂在褲縫邊的手，他手指動了動，手臂微微抬起，又徐徐垂下：「如果你小姨不讓你送我，你是不是不會...送我來機場？」
突然的話題轉折，讓朱珊抬眸。
她剛對上他視線，又撇開，沒搭話。
也算是默認。
淩霄喉結滾了滾，冷聲：「迴去吧，我不用你送。」
朱珊點頭，輕聲：「再見。」
然後瞬間轉身。
朱珊沒迴頭，甚至步子沒有絲毫停頓，然後上了出租車。
直到出租車在視線裏消失，淩霄才輕嗤一聲。
她連轉身之前，都沒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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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挫折
沒有人，會一帆風順。
再優秀，也不會。
淩霄大四時，進入律所實習，他性子本就桀驁肆意，更不會收斂鋒芒。
這樣的他，如果站在高處，定會叫人稱讚欽佩，可他現下隻是一個實習生，毫無疑問，一點也不招人喜歡。
包括帶他的那個中年律師。
後來，在一起案子裏，那位中年律師因為自己的失誤，無端遷怒淩霄，便不再管他了。
作為一個實習生，被自己的師傅孤立，就相當於被全公司孤立。
那時，淩霄第一次懷疑自己。
懷疑自己選了一條錯誤的路。
在韓瀟約他出去時，他也沒有精神。
韓瀟看了他好幾眼，把資料合上：「淩霄，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淩霄懶散的靠在椅背上，抬了下眼皮：「聽著呢。」
韓瀟沉了口氣，雙臂環抱胸前，也靠上椅背，垂眸看著淩霄：「你不要忘了，當初是你信誓旦旦的說那些話，但我現在看你，是要放棄嗎？」
淩霄眼皮顫了顫：「......」
見他不應話，韓瀟站起身：「是！你是可以隨時抽身！」
說完，她起身離開。
淩霄閉了下眼睛，仰靠頭看著咖啡店的鋼架天花板，凸出的喉結滾了滾。
突然，他包裏的手機響了。
淩霄直起身，掏出手機接聽。
是律所給他安排的新案子。
淩霄看完資料，自嘲的笑了一聲。
這起案子，是警察當場抓獲的網.絡賭.博違法人員，還有長久的網絡監控和賬戶流水，可以說是人贓俱獲，還有什麽好辯護的？
淩霄還是去了。
看見幾個當事人時，淩霄很意外。
被抓的那幾個年輕人，身材瘦弱，染著紮眼的頭發，麵色枯黃，黑眼圈極重，看上去是常年熬夜的麵態。
可淩霄依舊能在腦海裏迴想起他們青春洋溢的模樣。
是他高中的同學，是他高中的朋友。
淩霄也有過叛逆期，不止一次。
最嚴重那次，應該是高三時，在一聲一聲「成績！成績」的呐喊聲中爆發。
他們一群人，當時老是一起打球，一起去網吧，一起去台球廳。
他們在台球廳認識一個外校人，比他們大幾歲，出手闊綽。
後來，那個人說有門路，要帶他們一起去賺錢。
淩霄當時把錢全部留給淩樾，行李也收拾好了，就是要和這幾個人一起走。
他覺得當時的生活沒意思，成績好或壞，考不考得上好大學，都沒意思。
他反正沒人管束，便不想被約束。
他想更自由。
可他最後沒走，因為朱珊的爸爸突然跳樓自殺，朱珊在學校被排擠。
他暫時走不了。
那幾個人也沒走，義氣的要等淩霄一起。
後來，讓淩霄徹底沒走的原因，是朱珊的媽媽車禍去世。
朱珊成了孤兒。
淩霄送那幾個朋友走的時候，是一個清晨，在火車站。
他們買的火車硬座，去一個很遠的城市。
其中一個和淩霄關係最好的人，進閘機口前大聲吼：「淩霄！你真沒義氣！你會後悔的！」
思緒迴來。
淩霄看著眼前幾個惶惶不安的、曾經的好友。
他和他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們也認出了淩霄，稍微的怔愣後便
低著頭，誰也沒有戳破曾經存在過的友誼。
4.結婚
那天晚上，淩霄迴到家，正撞見淩樾偷偷摸摸從主臥出來。
他吼了一聲：「你在幹什麽？」
淩樾手一抖，一疊證件從懷裏滑落。他忙蹲下身去撿。
淩霄走過去，蹙眉：「你拿這些做什麽？」
淩樾蹲在地上，吞吞吐吐：「大學要開學了，我、我們學校要用。」
淩霄眯了眯眼睛。
白日的一切都讓他不耐煩，此刻更是沒有任何耐心聽淩樾胡扯。
他戾氣重，語氣也自帶壓迫：「淩樾，別跟我撒謊。」
淩樾眼看瞞不過去，拽緊證件站起身，一臉赴死：「結、結婚。」
淩霄愣了兩秒，被氣笑了：「什麽？」
淩樾：「......」
「早戀？」
「......」
「你才幾歲？」淩霄眯了眯眼睛，「證件放迴去。」
淩樾：「不。」
淩霄下巴微昂，有些危險：「你再說一次。」
「哥！我是跟佩奇結婚！」
沉默兩秒，淩霄似是不相信自己聽到的，再次問：「什麽？」
淩樾：「我跟佩奇結婚！在sjp，我們的年齡已經能注冊結婚了！」
淩霄太陽穴跳動。
「哥，你也知道，佩奇就想迴國，她本來就是zg人，她想迴來有什麽錯？」淩樾直直看著淩霄，「許念阿姨不就是嫁給朱叔叔然後入了國籍嗎？」
「這是她想的？還是你想的？」
淩樾咽了口口水：「她。」
「那你呢？」
「我...我......」淩樾被淩霄看得心慌，撇開視線，「她說了，我不答應她，她就去找專門做這種生意的，那我能讓她找那些人嗎？那些都是騙子。」
淩霄：「......」
淩樾咬了咬牙，把因果原由歸給淩霄，企圖能讓他動惻隱之心：「再說了，當時如果你不反對，佩奇哪用去那麽遠的地方？她現在就是我們妹妹，哪裏還有這些事兒？」
說完，淩樾瞧了眼淩霄，腳剛往後退了半步。
「站住——」淩霄伸手，勾了勾手指，「證件給我。」
淩樾看了看手上的各類證件：「哥，這對你有什麽損失嗎？你不想她當妹妹，她迴來也不是你妹妹啊！就我們從小到大的情分，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幫她迴來，不行嗎？」
淩霄沉了口氣，盯著他：「給！我！」
僵持幾秒。
淩樾又咬了咬牙，把東西遞給淩霄：「你最近吃什麽火藥了？」qs
淩霄翻著手上的證件：「對！所以你少在我眼前晃。」
轉身前，淩霄提醒：「這事兒我來解決，先別告訴她，我怕她真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那晚，淩霄很晚才睡。
他做了個夢，夢見他還是小孩子的時候，那些一根長長的枯萎，走在奶奶家後麵的山野小道上。
周遭彌漫著大霧，看不見來人，也看不清去路。
他走了好久好久，覺得有些累，但是他不知道該做什麽。
他就一直，一直走。
突然，他聽見有人在叫他。
「淩霄——」
「淩霄——」
「淩霄哥哥——」
淩霄迴頭。
清風把大霧吹散，朱珊蹦著跑來，把他往迴路拉。
醒來後，淩霄汗流浹背。
他想起高中收拾好的行李，想起去火車站送那幾個朋友，想起今天在拘留所見到他們的模樣，也想起朱珊......
淩霄去sjp了。
他剛下飛機到大廳，就看見朱珊張望的小臉。
隻一秒，朱珊轉身，拔腿就跑。
隻留給他，背影。
淩霄看著她背影：「朱珊珊，站住！」
朱珊停下，站在那兒，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像是已經哭了。
淩霄繞到朱珊跟前，沉默了一會兒。他薄唇動了動：「要結婚嗎？」
朱珊緩緩抬頭，小臉爬滿了淚水：「被你發現了，還能結？」
淩霄看著她眼睛，歎了口氣：「淩樾隻有十九歲，就算你們在sjp注冊，他也沒法迴國去大使館做公證。」
朱珊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掉眼淚：「哦。」
然後，她毫不猶豫的往機場門口走。
淩霄轉頭，看著她背影。
他來這兒，帶著所有證件來這兒，真的隻是怕她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瞎胡鬧嗎？
剛才，他從裏麵出來，撞上她視線的那一秒，是無法言語的欣喜。
又在她速度轉身，隻留給她背影，到剛才，她眼裏慌張和害怕的淚水，到現在，毫不猶豫的離去，都讓他的心重重的被拉扯。
不管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但淩霄此刻明白。
他不想看她背影。
她的背影，讓他心很疼。
因為他，喜歡她。
可是她才十八歲，才高中畢業，社會認知都不完善。
他現在和她結婚，這個契機和她結婚，是可恥的。
但他也想，給自己預留一個機會。
他衝上去，抓住她手腕：「我跟你結婚。」
注冊結婚之後，淩霄要求去朱珊小姨家，他理所當然的被罵了一頓。
去機場的路上，淩霄偷偷看了朱珊好幾眼。
她看著車窗外，眼睛彎彎，嘴角也彎彎。
他知道，她這份愉悅，與他無關。
下了出租車，兩人往機場大廳走。
淩霄看了朱珊兩眼，忽的一步上前擋在她跟前，朱珊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淩霄被她自然的動作攪了一下心，他說：「別闖禍。」
朱珊點頭，看著地麵：「嗯。」
淩霄：「婚姻存續期間，不要給彼此惹麻煩。」
朱珊又點頭，又「嗯」了一聲。
淩霄看著她垂在褲縫邊的手，他手指動了動，手臂微微抬起，又徐徐垂下：「如果你小姨不讓你送我，你是不是不會...送我來機場？」
突然的話題轉折，讓朱珊抬眸。
她剛對上他視線，又撇開，沒搭話。
也算是默認。
淩霄喉結滾了滾，冷聲：「迴去吧，我不用你送。」
朱珊點頭，輕聲：「再見。」
然後瞬間轉身。
朱珊沒迴頭，甚至步子沒有絲毫停頓，然後上了出租車。
直到出租車在視線裏消失，淩霄才輕嗤一聲。
她連轉身之前，都沒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