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開發區多部門組成的聯合執法隊就出發前往養殖場,剛到養殖場大門口,就被大批村民堵住了,看到村民手拿鎬頭鐮刀,身後還有橫幅“無良政府、欺壓百姓”“官商勾結、暗無天日”,執法隊的眾人看到這個場景,都有些不知所措。派出所所長梁濤請示帶隊領導副區長劉啟含。


    “劉副主任,要不要直接抓人。”


    劉啟含此時也是感覺棘手,抓人肯定是不現實的,這對麵的都是村民,那女老少都有,少說也有40來號人,怎麽抓?


    沉思片刻,說到:“這樣吧,你帶人先和他們交涉,講明政策,勸離是最好的,我現在就跟林主任匯報。”


    林宇聽了劉啟含的匯報,就明白有人提前報了信,這是提前就組織好了的,竟然還有橫幅,明顯是打算對抗拆遷。


    林宇猜的沒錯,昨天陸叢西離開後,林宇把現場的善後工作交給了林曉梅,馬不停蹄的迴到管委會開始布置強拆工作,幾個副區長都參加了會議。


    中午正好胡靳山打電話給宗樹文,現在宗樹文分管農業農村工作,落實扶貧政策就歸他分管,胡靳山是想問問上次請他幫忙搞兩個五保戶名額的事情是否辦成的,宗樹文表示自己很忙,剛剛開完會,還要聯係各部門明天強拆的事情,要他再等幾天。


    這話出口,胡靳山立馬明白,林宇要對養殖場動手了,而且就是明天。他趕緊趕迴青柳村。比起自己的二伯,和表弟胡靳鵬,他腦子更靈光,歪心思也更多,可以說村頭的橫幅和阻擾強拆就是他一手布置的。


    這個事情他也想到了其中的利害關係,在布置這些的時候,並沒有告知大伯胡偉東,他想的是首先大伯不知情,在關鍵的時候可能還可以有底氣說上話,能讓事情緩和下來。其次,如果因為自己的一係列行動保住了養殖場,那大伯對自己的能力就另眼相看了,離開農機局也就指日可待了。


    梁濤對人群的勸離沒有起到效果,局勢愈發的混亂了。派出所的幹警為了把上前交涉的村民和劉啟含副主任之間隔開一段距離,雙方有了肢體上的接觸,有人趁勢倒地,大喊警察打人,人群中有人高唿:“鄉親們,他們不把我們當人看,跟他們拚了。”


    隨後一擁而上,好在梁濤帶領幹警築成人牆,再加上拆遷執法隊伍中大都是青壯年,人身安全倒是還能保障。因為劉啟含的指示,不許傷人,他們也隻能是被動防禦。村民們一看一時間占不到便宜,又有人喊道:“鄉親們,砸了他們的車,要拆養殖場的家夥什都在車上。”


    聯合執法隊一共開來了四輛車,其中還有一輛是派出所的警車,不一會功夫就被砸了個稀巴爛,車上的東西也被村民搶走了。


    林宇和吳天澤到現場的時候,場麵已經完全失控了。


    為了保護車輛,有民警受傷倒地,即便這樣,還有人在人群中鼓動:“鄉親們,打死這個站在人民對立麵的黑警察。”


    梁濤怒火中燒,當即就要掏槍,被正好趕到的林宇及時按住了。隨即拿起一個擴音器大喊道:“住手,我是管委會主任林宇,誰要再敢動手,我保證他今年沒辦法在家過年。”隨後死死的盯著正準備繼續煽動村民的兩個人,那兩個人隻是和林宇一對眼,就打了個哆嗦,林宇的眼神很犀利,有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感覺。一時間兩人也不敢在說話。


    吳天澤和林宇剛剛在人群外圍,兩人商議由林宇進來穩住局勢,吳天澤把現場的情況打電話匯報給了縣長陸叢西。


    陸叢西當即大怒,圍攻執法人員,打人砸車,抗拒拆遷,簡直反了天了,當即指示縣公安局立馬出動,並請求駐地武警支持。


    林宇為了穩住局麵,答應了對方由他一人獨自進入養殖場談判。這個決定立馬遭到了吳天澤,梁濤、劉啟含等人的強烈反對。


    吳天澤雖然對林宇頗多成見,但此時也是被感染了,說到:“這堅決不行,太危險了,這幫人敢公然和我們對峙,還敢打人砸車,說什麽你也不能進去。”


    “是啊,林主任,再等等吧,等方局到了我們再商議一下。”梁濤說道。


    “梁所長,那個小平頭,穿藍色外套那個,還有,那個臉上有道疤痕的中年,穿皮夾克那個,把這兩個人盯緊,這兩個人就是一直在人群中煽動村民的人。”林宇對著梁濤交代一番,接著杜吳天澤說:“吳書記,你放心,我能應付。”


    就這樣,林宇獨自一人緩步走進養殖場。


    看著他的背影,吳天澤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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