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澹台靜雯一拳擊中楚流雲“丹田”大穴,哪知這一拳如打在棉花上麵,登時勁力全消。澹台靜雯大驚,待要撤拳,卻被一股無形吸力吸住,抽不開身,隻片刻間,體內功力竟源源不斷的由內而外一泄而出,傳入楚流雲體內,楚流雲大驚,急忙氣沉丹田。他腹中吸力鬥變彈力,將澹台靜雯彈倒在地。


    澹台靜雯再次摔倒在地,“哎呦”一聲,說道:“你,你使詐!”


    楚流雲急忙將其扶起,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澹台靜雯這次沒有反抗,站起身來,卻向楚流雲問道:“你怎麽做到的?能不能教給我?”


    楚流雲愕然,愣了一下,然後說道:“當然可以,澹台將軍對我推心置腹,有知遇之恩,小姐求教,我又怎會不從。”


    澹台靜雯喜極,說道:“那太好了!你現在就教我吧!”


    楚流雲問道:“你想學什麽?”


    澹台靜雯道:“就剛剛吸人功力那招。”


    楚流雲沉思片刻,說道:“教你可以,但你不許外傳。”


    澹台靜雯一臉詫異,問道:“我爹也不行嗎?”


    楚流雲道:“不行!”


    澹台靜雯稍一遲疑,說道:“那好吧!”


    楚流雲道:“我先教你口訣。你聽好了!”


    澹台靜雯使勁點了點頭,說道:“好!”


    楚流雲道:“人之大限,天命也。欲增其壽,先愈六腑也。五內治,則氣順,氣順則血通,通則達百穴。體之二脈任督也,穴之徑矣,二脈暢,則百穴通焉!彌其內亂,則妄災消矣……”


    “停停停,”澹台靜雯道:“你這是教我武功,還是教我醫病治人?我又不做郎中!”


    楚流雲噗呲一笑,說道:“這是武功秘籍的口訣,你背下了,自然就學會了。”


    澹台靜雯秀目一翻,說道:“你休要唬我!”


    楚流雲問道:“你學不學呢?”


    “學。”澹台靜雯道。


    楚流雲道:“那就跟著念!”


    澹台靜雯隻好從他,跟著念道:“人之大限,天命也。欲增其壽,先愈六腑也。五內治,則氣順,氣順則血通,通則達百穴。體之二脈任督也,穴之徑矣,二脈暢,則百穴通焉!彌其內亂,則妄災消矣!”


    楚流雲吃了一驚,說道:“你記性倒是很好。”


    “這算什麽?”澹台靜雯道:“四書五經,我七歲時就倒背如流了!”


    “好,”楚流雲道:“你接著跟我念,天地無極,無根無垠。陰陽變幻,乾坤反轉。彼之大道,為我所取。無窮無盡,為我所用!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精於取舍之道,天地萬物,隨我所欲也!”


    澹台靜雯似懂非懂,將信將疑,隻好跟著念了起來。到得後來,口訣越來越繞口,澹台靜雯實在不想學了,和楚流雲聊起天來。她與陳玄女性格截然相反,說起話來喋喋不休,和楚流雲講起故事來。除了父親,她從未佩服過任何人。剛剛楚流雲露了一手,卻讓她驚奇不已,由衷佩服他的本領。自然而然生出仰慕之意,是以在楚流雲麵前毫無遮掩,無話不談。


    從她口中楚流雲了解到澹台敬明隻有她一個女兒,澹台敬明十分疼愛他的妻子,可惜因為這個女兒妻子難產而死。愛屋及烏,所以他對這個唯一的女兒百般嗬護,不讓她受半點委屈。他對妻子的愛刻骨銘心,無可替代,妻子已故十六年,始終不肯再娶。


    她說出了自己的故事,又纏著楚流雲講故事。兩人一來二去,互訴衷腸,竟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楚流雲一時也忘記了失愛之痛。直到中午,已感腹中饑餓的澹台靜雯才返迴住處“春霞閣”。春霞是澹台敬明妻子的閨名,為紀念亡妻,總壇幾易遷移,澹台敬明的住處卻不更名。


    澹台靜雯剛走進去,卻見澹台敬明正與第五泉,軒轅聖商議著什麽。見澹台靜雯迴來,澹台敬明道:“靜雯,你沒有胡鬧吧?教主現在如何了?”


    澹台靜雯問道:“什麽如何了?”


    澹台敬明道:“教主有和你說話嗎?”


    澹台靜雯道:“有啊,他還教我武功口訣呢!”


    澹台敬明問道:“是嗎?這麽說教主心情好了?”他大感意外,又喃喃道:“年輕人就是這樣陰晴不定。”


    澹台靜雯道:“可是口訣太拗口,我又不解其意,索性不學了。”


    澹台敬明“哦”了一聲,問道:“哪句不懂?說來聽聽,爹來告訴你。”


    澹台靜雯頭一歪,稍加思索,說道:“好像是什麽禦外先固其內,自固則不潰也,欲降之,先誅其心……”


    澹台敬明大驚,忙伸手捂了她的嘴巴,不讓其開口說下去。


    澹台靜雯睜大了眼睛,不知何故。


    第五泉,軒轅聖亦是不解,又不敢多問。


    澹台敬明道:“你先迴去休息吧,有時間爹會給你解釋。”


    “莫名其妙!”澹台靜雯嘟囔著去了。


    軒轅聖心直口快,問道:“將軍這是為何?”


    澹台敬明道:“這是我教不傳之秘誅心決的口訣。”


    軒轅聖與第五泉麵麵相覷,不再多言。


    澹台敬明道:“想不到教主如此器重小女,初次見麵就傳授我教絕技。”


    軒轅聖會心一笑,說道:“恭喜將軍,可喜可賀!”


    澹台敬明“哦”了一聲,問道:“何喜之有?”


    軒轅聖道:“若非教主對小姐一見傾心,又豈會將我教不傳絕技相授?”


    澹台敬明心裏一凜,喃喃說道:“莫非教主看上了小女?”


    軒轅聖道:“若是將軍願意,我願做個現成的媒人。”


    澹台敬明道:“若是教主看中小女,那是小女的榮幸,我是沒什麽意見,隻是不知小女樂不樂意?”


    軒轅聖哈哈一笑,說道:“老子願意就行,哪有女兒不聽老爹話的,我這就去找教主。”


    “啊?”澹台敬明還沒反應過來,軒轅聖就急匆匆找楚流雲去了。


    澹台敬明道:“這人說媒也如此心急,若是教主沒有此意,豈不羞死人了?”


    第五泉略一沉思,說道:“若是此事做成,對明教未嚐不利,說不定小姐還會為明教立大功一件!”


    澹台敬明更加疑惑,問道:“此話怎講?”


    第五泉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今離我們舉兵起事隻有兩個多月了,英雄大會被官府攪了局,將軍做武林盟主,號令群雄的計劃已然落空。如果我們趁教主大婚之際,邀請各大門派的掌門來吃喜酒,我們可以趁機試探各大門派的立場。他們是助朝廷還是助我們,或者是保持中立,我們也好做好準備。”


    澹台敬明聽了,說道:“不錯,我們雖有十萬之眾,卻難敵朝廷百萬之師。天下各大門派站什麽立場對我們至關重要!我們是該試探一下了。”


    第五泉接著說道:“嵩山一役,護龍幫與各路英雄和朝廷決裂,我們大可以聯合護龍幫與各路英雄一起舉事,可是朝廷卻赦免了關山嶽和各路英雄對抗官府之罪。這一招對我們如同釜底抽薪,讓我們籌劃已久的計謀功虧一簣,朝廷之中不乏能人啊!”


    澹台敬明道:“朝廷兵多將廣,我們明教也是人才濟濟。他們在明,我們在暗。一旦兵戎相見,我們要以摧枯拉朽之勢一戰定乾坤,決不能給朝廷喘息之機!”


    “是啊,”第五泉道:“一旦朝廷反應過來,我們攻城略地必經血戰!護龍幫高手眾多,旗下都是久經戰火的精兵悍將,如果我們能拉護龍幫入夥,便能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澹台敬明道:“我未嚐不想拉護龍幫入夥,在嵩山之上,我甚至許諾若是關山嶽肯入夥,便以關山嶽為尊,可他卻不置可否。”


    澹台敬明歎了口氣,說道:“即便護龍幫不站明教這邊,不到萬不得已,決不可與之為敵!”


    第五泉點點頭,說道:“將軍所言極是。”


    話說軒轅聖來到楚流雲住處“天明軒”,見下人已經端來了酒菜,楚流雲卻坐在一旁,無心用飯。


    軒轅聖拱手道:“金龍旗軒轅聖,參見教主。”


    楚流雲無心理事,說道:“有事找澹台將軍商議即可,不必向我迴稟。”


    軒轅聖“嘿嘿”一笑,說道:“隻怕此事澹台將軍一人做不了主。”


    楚流雲道:“我剛剛掌教,對教中之事一竅不通,澹台將軍做不了主,我又能如何?”


    軒轅聖道:“此事非教主親奪不可!”


    楚流雲心想:定是澹台將軍多心,怕我生氣,所以讓他來找我定奪。


    他思念及此,當即說道:“你說吧,何事?”


    軒轅聖問道:“教主可有子嗣?”


    楚流雲道:“尚未婚配,何來子嗣?”


    軒轅聖又是“嘿嘿”一笑,說道:“太好了!”


    “什麽太好了?”楚流雲問道。


    “哦,”軒轅聖道:“我是說教主潔身自好,不為美色所動,果然是做大事之人!”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了大拇指。


    楚流雲苦笑,說道:“不是我不好美色,是美色看不上我。”


    “誰說的?”軒轅聖道:“眼下就有一人看上了教主。”


    楚流雲道:“你淨拿我開涮。”


    “豈敢,”軒轅聖道:“眼下就有一絕世美女一眼看中了教主,還說非教主不嫁!”


    楚流雲道:“還說不是拿我開涮,那人是誰?”


    軒轅聖道:“澹台將軍的獨女,澹台靜雯。”


    “你開什麽玩笑!”楚流雲道。


    軒轅聖道:“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這怎麽成,不行不行。”楚流雲道。


    軒轅聖問道:“你是說澹台將軍的女兒長得不行?”


    楚流雲忙道:“不是不是。”


    軒轅聖追問道:“那就是行了?”


    “啊?”楚流雲一時語塞。


    “太好了,那就這麽訂了。我這就去找澹台將軍。”軒轅聖道。不等楚流雲說話,軒轅聖一溜煙走了。


    軒轅聖找到澹台敬明,說道:“大喜大喜呀,教主已答應這門親事,將軍可以籌備大喜之事了。”


    澹台敬明將信將疑,說道:“當真?”


    軒轅聖道:“此等大事,豈能兒戲?”


    澹台敬明喜道:“好,我這就去找小女。”


    說著,便找澹台靜雯去了。


    軒轅聖兩邊打馬虎眼兒,正自得意洋洋,卻見楚流雲匆匆而來,當即迎了上去,說道:“教主放心,此事已定,澹台將軍已經去籌備大婚之事,教主隻管等著做新郎官吧。”


    楚流雲道:“我還沒答應你呢!”


    軒轅聖“哎呀”一聲,說道:“教主可不能開這種玩笑啊!剛剛教主親口說的行,我才來找澹台將軍商議。如今他們父女正開開心心的籌備婚事,教主要是反悔,置他們父女於何地呀?”


    楚流雲道:“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軒轅聖道:“自然不能兒戲,教主未娶,小姐未嫁。如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們是明媒正娶,怎麽能說兒戲呢?”


    楚流雲道:“我……”


    軒轅聖道:“教主休要說了,教主和小姐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此事就全交給我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楚流雲推了出去。


    話說澹台敬明找到澹台靜雯,說道:“你看教主這人如何?”


    “挺好啊,”澹台靜雯問道:“怎麽了?”


    澹台敬明道:“我就直說了,教主看上你了,你願不願意嫁教主為妻?”


    澹台靜雯臉一紅,說道:“爹爹說什麽呢?”


    澹台敬明“嘿嘿”一笑,說道“教主等著迴話呢,你隻管說願不願意。”


    澹台靜雯初見楚流雲時並沒有什麽好感,畢竟他搶了爹爹的教主之位,但經過交手,由衷的佩服他的本事。一番交談之後,更是從佩服變成了仰慕,仰慕便成了傾慕。他正值情竇初開的年齡,本就對楚流雲心生傾慕,經澹台敬明一問,羞的滿臉通紅。她雖芳心竊喜,但澹台敬明問的直接了當,身為女兒家,她又如何說得出口。


    澹台敬明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我這就去迴稟教主!”


    “爹!”澹台靜雯急忙叫住了澹台敬明。


    澹台敬明道:“怎麽?你不願意?”


    澹台靜雯囁嚅道:“人家沒說不願意啊!”


    澹台敬明會心一笑,說道:“那就好,就這麽定了!”


    “風雲殿”內,澹台敬明召集了四大護法,五位旗主商議婚事。


    澹台敬明道:“明教大事已近,趁教主與小女大婚之際,我想廣邀天下各大門派掌門前來,正好探探他們的口風。”


    百裏飄香道:“妙!也省的我們挨個去說服了。”


    澹台敬明道:“尤其是護龍幫,少林,武當的態度,我們臥薪嚐膽,韜光養晦了二十年。成與不成,在此一舉,沒有把握的仗我們決不能打。因為我們贏的起,卻輸不起。一旦功敗垂成,我們這些年來的心血可就白費了。”


    眾人齊聲說道:“屬下明白。”


    澹台敬明道:“風四海聽令。”


    風四海道:“將軍請吩咐。”


    澹台敬明道:“為表誠意,你親自去少林武當下請帖!”


    風四海道:“屬下遵命!”


    第五泉道:“將軍,現在重要的是要定下婚期,各派掌門也好做好準備。”


    “越快越好,”澹台敬明道:“以免夜長夢多。”


    第五泉道:“少林武當距此,最快也要十天行程,我們去通知,來迴就是二十天,時間太緊迫的話,恐怕各派掌門來不及趕到。”


    澹台敬明道:“好,今日九月二十。就定於十月二十如何?一個月時間,夠充裕了吧?”


    “謹遵將軍之命。”眾人迴道。


    話說風四海來到了少林,由守門僧人引至大雄寶殿。卻見寶殿上坐有兩人,一是了改方丈,一是無極道長張不凡。原來少林在嵩山與關山嶽為難,張不凡怕關山嶽上少林報複,便在少林小憩幾日。張不凡與了改方丈很是投機,每日探討武學,小憩便成了小住。


    隻聽風四海道:“明教護法風四海拜見方丈與張真人。”


    了改方丈與張不凡皆是單掌迴禮,隻聽了改方丈問道:“不知風施主來少林,所為何事?”


    風四海道:“敝教教主楚流雲定於下月二十日大婚,敝教略備薄酒,到時務必請方丈與張真人賞光,駕臨敝教與教主同喜。”說著便將兩張請帖奉上。


    “怎麽?”了改方丈問道:“楚公子已是貴教教主?”


    “正是,”風四海道:“與教主成親的是澹台將軍的女兒,到時還請兩位前輩移駕敝教,為教主證婚,敝教上下定感激不盡。”


    張不凡看了看了改方丈,感慨道:“高人行事,果然高深莫測。當日我就說楚公子絕非凡人。”


    “阿彌陀佛,”了改方丈道:“煩請施主告知貴教教主,我等必定前去賀喜。”


    “如此多謝了,在下告辭。”


    語畢!風四海轉身離去。


    張不凡看著風四海離去的背影,喃喃道:“明教向來低調行事,明教教主大婚,卻廣邀各大門派掌門,真不知是何用意?”


    了改方丈道:“明教教主大婚,自然想辦的風光一點。”


    張不凡道:“我們當真要去?”


    了改方丈道:“到時且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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