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雙手攤開,平放在膝蓋上,隨後,濕漉漉、對疊好的衣服就放了上來。


    “快擰幹,不許拖延時間。”耳旁響起少女清脆的聲音,語帶羞澀。


    不用她說,我已經開始轉動雙手,驅逐裙子裏的水分。


    細密的水流落在褲子上,我趕快移動雙手,避免費了大力氣擰幹的褲子被再度打濕,然後又將裙子擰了一遍,接著把它遞給身後的少女。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隨之傳來,我估摸著她差不多穿好了,於是故意側了側頭,揚言要直視她換衣服的過程。


    “瑩瑩,我要轉身咯。”


    “壞蛋,不許轉,啊,蛇!!”少女張口輕斥,話到半途,突然轉為驚恐的尖叫,聲音刺耳,幾近淒厲。


    我“霍”的一下飛快轉過身來,卻見一米多外,少女好整以暇的站在青草上,雙手後背,俏臉含笑,亭亭玉立。


    我氣衝鬥牛,喉嚨深處噴出兩個字來,隨後向她撲去。


    “瑩瑩。”


    少女轉身就跑,銀鈴般的笑語隨風飄來:“哇哦,騙人不成反被騙,某人惱羞成怒啦。”


    我大怒,雙腳猛力蹬地,彈跳而起,下一秒便撲在她後背上,帶著她倒向前方地麵。


    “嗚,好痛。”程瑩慘兮兮的喊痛。


    我才不信,著地之前,自己可是用右手替她緩衝了慣性的,這丫頭喊痛多半是為了博取我的同情心。


    “丫頭,剛才你說啥來著,啊,說誰惱羞成怒啊?”我惡狠狠的貼著她耳邊威脅,伸手在她挺翹的臀部上拍了一下。


    “哼,又不是說你,我說的是某個沒良心、沒同情心、又色又壞的臭家夥。”她含沙射影的說道,圓潤的下巴枕在交疊的雙手上,嘴裏不滿的哼哼著,兩隻小腳丫輕輕踢動,半點認錯的意思都沒有,當然更沒有身為俘虜的覺悟。


    清新的幽香悄然縈繞鼻息,冷卻著我燥熱的身心。


    以前曾有耳聞,說女孩子的脖頸是體香最為濃鬱的部位,至今我也沒有機會驗證這則傳聞的真假,但程瑩脖頸上散發的香味確實要比平時我站在她身邊聞到的香味濃一些。


    “不聽話的丫鬟。”我翻身從少女背後下來,側躺在旁,扳轉她的身體,摟住她的柳腰,微笑著調侃了一句。


    “誰要做你的丫鬟,真自戀。”她滿是不屑的嘟囔了一句,隨即將腦袋枕在我另一隻手臂上。


    由於剛才在水裏嬉鬧,她的長發已打濕了大半,此刻散落在胸前背後,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烏黑而富有光澤的發絲正好披在她傲人的女性特征上,恰恰遮住了那誘人的無限春光。


    我收迴摟住她腰間的左手,輕撫她清美的臉頰,由衷的讚了一句:“瑩瑩,你可真美。”


    “哼,那你還成天欺負人家。”少女不滿的翹起紅唇,雙眼一瞬不瞬的凝視著我,美麗的雙眸亮晶晶,裏麵充滿了歡欣喜悅。


    我差點順口吐出一句“打是情罵是愛”來,但理智告訴自己,這話很不妥,至少不能在此刻毫無誠意的說出來,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就變成了不正經的調侃:“丫鬟不就是用來欺負的嗎?”


    “你等著,我迴家就把你這話告訴阿姨。”她握著小拳頭,宣誓般的威脅道。


    “那我迴去也跟老媽告狀,說你推我下水。”我不甘示弱,針鋒相對。


    我倆對峙許久,彼此臉上都帶著隱含的笑意,最後也不知是她先還是我先,我們相視一笑,關係隱隱又近了一層。


    我爬起身,走到不遠處的草地,拿起她的包包掛在身上,迴到她旁邊,蹲下身來,拍拍自己的肩膀,大方說道:“上來吧。”


    “才不要,你背上骨頭那麽多,硌死人了。”程瑩滿臉嫌棄,似乎抱定了不上賊船的主意。


    “哎,真是不識好人心啊,算了,我還不想累著自己呢。”我歎息一聲,就要起身。


    誰知身後的姑娘卻嬉笑著撲了上來,然而慣性太大,我身體失衡,往前摔倒,還好咱眼疾手快,關鍵時刻,右手撐住地麵,踉蹌一下,便站起身來。


    “好啊,偷襲我是不是,這事迴去我也要告訴我媽,讓她來評評理。”


    “行,我幫你一把,為了加大你的告狀籌碼,你就告訴阿姨,說我奴役你背了我一小時,看看到時候她站在哪邊,幫你還是幫我?”


    我無聲一笑,心道別說一小時,就是讓我背你一輩子,隨炎也是心甘情願的。


    時間靜靜流逝,背上的少女已然安靜了下來,下巴枕著我的肩膀,柔嫩的臉蛋貼在我的脖子上,慵懶的休憩著,好似依人的鳥兒。


    “炎炎。”她突然出聲,柔柔的叫了我一句。


    “嗯,怎麽了??”


    “沒事。”


    “那你又叫...”


    “就要叫,不行嗎?”


    “...行...”


    衣服差不多快幹的時候,我們來到了遍地金黃的田野上。


    程瑩左看看右望望,顯得很好奇,偶爾還伸手去觸摸稻穀上飽滿的顆粒。


    我問她有沒有什麽感受,她傲嬌的說那是獨屬於自己的收獲,偏不告訴我。


    黃昏時分,我們才從村子周邊迴家。


    尷尬的是,我倆進家門沒多久,就有村子裏好事的大嬸、阿姨跑來我家看程瑩,饒是程瑩平日在人際交往中進退有方、遊刃有餘,此刻竟也不自禁的慌了神,紅臉低頭不說話。


    “這姑娘真是俊的沒話說,居然還有車子。哎呀,我兒子怎麽就沒這好運氣呢。”


    “隨炎有福啦,交了個漂亮又有錢的女朋友,就算是做上門女婿那也值了。”


    “誒,看年紀應該才二十出頭,看看這皮膚嫩的,比豬油還要滑。”


    ...我暴汗,心道這些小時候看著挺親切的大嬸阿姨們到底想啥呢,說出來的話是一個賽一個的彪悍、俗氣!


    眼看程瑩在眾人的“圍攻”下,已不堪重負,紅霞由臉頰蔓到了耳朵根,我艱難的殺出一條血路,牽起少女柔軟的小手,往二樓走去。


    “幾位大嬸,各位阿姨,我領導她累了,需要休息,麻煩你們讓一讓。”我一邊撥開堂屋裏的數位中年婦女,一邊開口解釋。


    “哎喲,隨炎心疼女朋友,不讓咱看了。”


    “這還用說,誰碰到這麽好的姑娘不寶貝啊?”


    “砰”二樓臥室的房門被我重重關上,深吸一口氣,在少女身旁坐下,有些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啊,瑩瑩,我老家這邊都這樣,誰家男孩帶了姑娘迴家,村裏好熱鬧的阿姨大嬸都會習慣性的去圍觀,沒嚇著你吧?”


    “嚇倒是沒嚇著,就是她們太熱情了,還有說話...說話也太,太直接了些。”少女期期艾艾的說道,臉上的紅霞尚未完全退卻。


    “沒嚇著就好,嗬嗬。她們都是村婦嘛,熱情,淳樸,但就是普通話水平大多不高,詞匯有限,總之沒有惡意就是了。”我委婉的為村裏的大嬸們辯解,唯恐她們的熱情給程瑩留下心理陰影。


    無怪我小題大做、大驚小怪,任誰被十多位一擁而上的陌生人突然圍起來評頭論足,都會感到不習慣的。


    我們在房裏足足坐了半小時,直到老媽來敲門,才下樓去吃飯。


    “媽,你怎麽叫了那麽多人過來,都快把她嚇到了。”趁著程瑩去上廁所,我跟老媽抱怨了一句。


    “傻兒子,這算什麽事,十天半個月就過去了。跟你說,我剛嫁過來那會兒,也被你奶奶她們那一輩的老人弄的不習慣,過了一陣不一樣好了嗎?再說,村裏有些人看你沒娶媳婦,早有人在背後說三道四了,我是沒跟你說,難得你帶了瑩瑩這麽好的姑娘迴家,媽還不能給咱家長長臉了啊?”老媽又是心酸又是自豪的說道。


    老媽說的這些話,我能理解。


    不可否認,上世紀,農村裏的人對光棍這一特殊農村群體很是歧視,連帶著光棍的父母都是麵上無光。


    這種歧視一直延續到了今天,盡管沒有以前那樣強烈,但也從未斷絕。


    農村當然有淳樸善良的一麵,但同樣的,也有惡劣落後的另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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