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依然清閑,無所事事的我想調戲調戲趙春華,結果卻被妖女罵了一通,說我擅離職守、妨礙公務。


    咱自然不肯承認這板上釘釘的事實,抱著鬥嘴的心思極力跟她辯駁。


    “趙姑娘,你這是強加莫須有的罪名在我身上。”


    “死隨炎,你閑得無聊,本姑娘可忙著呢,趕緊涼快去。”


    “陳亞來中午有沒有死纏爛打,要請你吃飯?”


    “有啊。本姑娘今天吃了個免費中餐。”


    一見這話,我如中定身術似的,半響未動,心裏怒火洶湧,手指翻動間快速打了一行字過去:“妖女!你竟然跟那隻死肥豬一起吃中飯了?看我下午不迴去打死他!”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啊?本姑娘中午是跟經理、財務主管、人事主管他們幾個一起吃的,豬。”


    呃...尷尬了,汗。


    “不早說。”


    “自私鬼!你這大笨豬不在,本姑娘就隻能單獨一人吃飯不成?不想我跟別人共進午餐,有本事你中午迴來啊!哼,恐怕某人早就樂不思蜀,不知歸期了吧。怎麽樣,你的美少女中午有沒有請你吃大餐啊,是不是連早飯也都請了?人家財大氣粗的,可不比我這山溝裏的窮姑娘。”


    唉喲喂,這話好酸、好甜啊,嘎嘎。


    妖女真是越來越有才了,說句話也能叫人品出許多意思來。


    這麽想著,我隻覺心中那縷看不見摸不著的情愫不禁又濃了三分。


    經過昨晚的“吻發未成”事件,我們的關係有了明顯的進步,彼此說話都愈發直白了,不複此前那般含蓄隱秘。


    “任何人請的飯,味道都比不上你的。趙姑娘,話說你什麽時候有空做餐飯給我吃?”


    “昨晚不是煮小米粥給你吃了?”


    “哦,哦,是哈,我忘了。”


    “哼。”


    “你忙吧,我得消化一會兒。”


    “消化什麽?你該不會真吃撐了吧?你個沒誌氣的,她請的飯就那麽好,能讓你吃撐到現在還沒全部消化的程度?”


    “不不不,我要消化的是某位大美妞剛才送進我心裏的甜蜜哦。”


    “呸,登徒子。”


    果斷成功調戲了趙姑娘,哈哈~


    臨近下班,就在我認真對比著趙春華去酒吧的可能性更大還是直接迴家的可能性更大時,手機卻收到了渃璃給我發來的短信。


    信手點開來看,內容如下:隨炎,請你來我家一趟好嗎?昨天你沒迴來,今天隻好發短信給你了。聽韓姝說你這會兒還沒下班,沒打擾你工作吧?


    渃璃真是太客氣了,發個短信竟還擔心會打擾到我。


    “沒打擾,我閑著呢。特意發短信給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因為想著去給趙姑娘洗衣服,我沒有立刻答應她,如果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咱更想去找妖女。


    “叔爺的一位門生想見見你。”


    叔爺的門生想見我?這可不好推卻,看來今晚跟趙姑娘無緣了,好憂傷。


    “哦,好的,下班我就迴去。”我帶著些許不舍的情緒迴複了她,隨即又加一句,“不用接我。”


    渃璃很快迴了短信,沒有文字,隻有一個微笑的表情。


    我又給趙春華發送消息,告訴她今天沒法去給她洗衣服了。


    妖女很理性的答複我,說正事要緊。


    我心中一蕩,就說自己最喜歡做不正緊的事,結果被妖女無來由的“兇了”一頓。


    看著手表,時間一到,打卡下班。


    上車後,程瑩發來消息,問我下班幹嘛去。


    暈,竟忘了這丫頭。


    唉,自古最難消受美人恩。


    毫無疑問,趙姑娘、程瑩、渃璃都是美女,三人前後發了消息給我,身為男人,這讓咱的自信心瞬間爆棚。


    可心裏偷喜的同時,卻也生出了力有不逮的感覺來。


    想了想,最終如實告訴程瑩,自己準備迴家。


    “哦。”少女的迴答很簡潔,看不出心情如何。


    我沒再多想,靜等公交車到站。


    四十多分鍾後,我來到了渃璃家別墅門口。


    院內停了一輛綠色條紋遍布周身的顯眼車輛——軍車。


    心裏一緊,暗道莫非叔爺的門生是軍人?


    驀然想起叔爺是軍人出身,既如此,那他的門生是軍人也就沒什麽好奇怪的,甚至可以說再正常也不過了。


    “你是誰?”


    院內某個不顯眼的位置突然站起兩個人來,麵色平和、沉穩內斂,與常人無異,唯一的不同,就是波瀾全無的眼中偶有精光亮爍,隱蘊鋒芒。


    簡單而有力的話語正是出自其中一人之口。


    “我叫隨炎。”


    兩人眼中一亮,先前開口那位走近院門,輕鬆拉開鐵質的大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溫聲道:“我們長官等你多時了,請。”


    “謝謝。”我對兩人客氣的點了點頭,昂首進屋。


    憑著感覺,我猜渃璃和叔爺還有那位身份不凡的“長官”應該在三樓琴房。


    徑直上去,到了三樓,所料不錯,人在琴房裏麵。


    不過,房內僅有兩人,身罩白裙的渃璃和一位身材頎長、正襟危坐的中年男子,而叔爺不在。


    我還未進門時,中年人便已將目光投了過來,靜靜打量,眼神中透出幾分好奇還有少許威壓。


    他在打量我的同時,我也在端詳著他。眼前之人臉膛紫紅,麵色嚴肅不見笑顏,眉毛如刀頗具鋒芒,但含而不露,就這麽端端正正的坐著,卻能給人一種不動如山、威武挺拔的感覺。


    稍許。


    我朝著渃璃點點頭打了個招唿,然後對中年人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隨炎。”


    渃璃絕美的容顏上有笑意泛開,好似幽靜的湖麵上迎風漾起了微波,韻味悠然,舒人心胸。


    “我叫季瀾,坐吧。”渾厚的聲音響起,中年人微微頷首做了迴應,話語雖然平靜但又不容違逆。


    這是我第二次在渃璃家的琴房碰到從未謀麵的陌生人,情形與第一次的自在愜意不同,這一次的氣氛偏向嚴肅。


    究其原因嘛,倒也沒什麽複雜的,不過就是人不一樣罷了。


    叔爺圓煉通達、詼諧講禮、富有見地,兼之心性開放,故而易於相處。這季瀾就不同了,雖然禮節不失,但威勢過重且處處流露,叫人親近不得,好在也不至於令人討厭、心生反感。


    老實不客氣的坐在渃璃旁邊,女子熟稔的將茶幾上的茶杯推到我前麵,輕聲道:“剛熱的,喝一口吧。”


    嗯?


    就在我端起茶杯時,眼角餘光掃到了對麵中年人灼亮的眼眸,心下頗感奇怪,但又不好問出口來,隻得強行押下,不去多想。


    “叔叔叫我來不知道是有什麽事情?”我放下茶杯,直奔主題,在自己的認知中,軍人大都比較喜歡快言快語。


    “也沒什麽事,就是聽江老和渃璃說起過你,心裏好奇便想見見。”季瀾淡淡一笑,轉而對渃璃笑道,“璃丫頭,彈首曲子給我們聽聽吧。”


    身旁的女子未動,隻笑了笑,自顧喝著茶,對中年人的話不予理會。


    “你這丫頭,有客人在竟還是這般由心隨性,都不曉得給我點麵子。”季瀾瞪了瞪眼,看似在責怪,實則語氣中透著喜愛。


    渃璃不著痕跡的瞥了我一眼,臉頰上酒窩微陷,嘴角含笑。


    難得她也有調皮的時候。


    說起彈琴,我耳朵也有些犯癢,於是跟著中年人幫腔,笑道:“渃璃的技藝向來精深,我這凡夫俗子一直愛聽,微末念想還望成全啊。”


    “好,待我喝完這杯茶。”女子痛快的答應了。


    中年人瞠著雙目,看我一眼,複又搖頭苦笑,渾身威勢蕩然無存。


    別說是他,就是我也愣了一愣,沒想到渃璃會答應的這麽痛快。


    凝神思慮,不久,便心下會意:中年人在她這裏受了挫折,可她對我卻大行方便,如此反差的區別對待,就好像是在跟我合力對抗季瀾似的,又由於“我方”掌握主動,孤身一人的季瀾自然便處於了下風,所以,威勢才會盡去。


    至於幫我是同樣不習慣季瀾過重的威勢,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那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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