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區,燈光輝煌,入住的人家越來越多。


    我去小區的超市買了些水果和紙杯,以免客人來了隻能幹巴巴的坐著。


    迴到別墅,把東西放好,進了自己的臥室,脫衣洗澡,拿出手機時,卻看到唿吸燈在閃爍,點亮屏幕一看,是師娘和馨姐給我發了短信。


    額,今天一整天都沒看手機,也不知道她們什麽時候發過來的,應該不久吧,否則以師娘的個性,她發了信息過來,若長時間沒有收到我的迴複,必定會打電話對我進行一番狂轟亂炸的!


    打開兩條短信,果然發來沒多久,發送時間是下午六點多。


    馨姐說她們到老家了,內容很好迴複。


    師娘則是質問我為什麽就不給她打電話。我滿頭黑線,無話可說,隻好找了個過得去的理由迴複她:師娘你要開車啊,所以就打給馨姐了。


    “渾小子,你不相信老娘的開車技術是不?”


    花了十來分鍾安撫好師娘,麻溜的洗了澡,然後通過qq撩撥趙姑娘。


    “趙姑娘。”


    “幹嘛?”


    “不幹嘛啊。”


    “神經。”


    “我的開場白改的如何,可還滿意否?”我在這句話的後麵加了個壞笑的表情。


    “豬。”


    靠!


    這妖女竟然無視我的玩笑。好吧,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最近十多天,在我們倆的交鋒中,大多數時候都是我處於下風。


    我很想迴敬她一句“妖女”,不過考慮到她善變的性子,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否則,待會兒讓她唱歌給我聽,她非得為難我一番不可。


    “趙姑娘,前幾天不是叫你把衣服帶給我的嗎,明天記得帶來。”


    “喲,您還記得這事啊,我以為你把自己說過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呢!”


    “額,前幾天事情太多,一時沒想起來,勿怪勿怪。”我擦了一把冷汗,強行解釋。心裏突然想起上周四早晨我進公司時,趙春華破天荒的對我展露了笑顏的事情。


    當時,看到她明媚的笑容,自己的心跳不爭氣的加了速,為掩飾情緒,我昂頭溜迴了自己的崗位。


    等等,對我笑...明白了,懂了,難怪啊,難怪!


    努力迴想著上周三中午發生的事情和對話,於是,那天的記憶漸漸清晰。


    “那天,我吐了你一身,衣服呢?”


    “你該不會以為我會把沾滿你胃中的化學反應物的衣服還留著吧?”


    “你把衣服丟了?”


    “洗了,笨。”


    “明天拿來。”


    “你想幹嘛?”


    “洗一遍,再還給你。”


    上星期四她肯定是把去年被我吐了一身的那件衣服帶了過來,可我卻因為想著幫兩個徒弟拜師的事情,忘掉了上星期三中午說過的叫她第二天把衣服帶來,自己洗一次再還給她的話。


    難怪那天早上她會對我笑,晚上卻非得我發足了十條消息才願意迴複我一句!


    頭一天鄭重其事說過的話,第二天卻忘的無影無蹤。這要是換成別人這麽對我,我他媽不翻臉就已經不錯了!


    念及至此,懊悔的情緒瞬間占據了整個的心靈。


    “叮咚”qq收到消息的提示音響起,趙春華給我發了信息過來,還是那句我聽過了好幾遍的話:真要跟你生氣,本姑娘都能比現在老十歲。


    腦子忽然想起了上周五她斷然拒絕陳亞來的邀請,轉而歡歡喜喜的與我一起去吃西餐的情形。趙姑娘所言非假,她確實沒有生我的氣。


    即便被忽視,依然不曾計較嗎?


    我拿著手機久久未語,心中既有感動又有懊悔也有幸福,情緒混亂複雜,其中還摻雜了些許莫名的滋味。


    當言而無信遇上柔善體貼,那種心情是不可名狀的,道不清說不明,雖未刻骨但足已銘心,那種感覺,像是朋友之間的羈絆,像是親人之間的親情,然而卻又不盡相同。


    “怎麽不貧嘴了,這不像你平日的作風啊,難不成是傻了?”


    “是啊,我傻了。可趙姑娘還是趙姑娘。”


    “神經兮兮的,少瘋言瘋語。”


    “我去你家裏拿吧?”


    “什麽?”


    “拿衣服啊。”


    “你瘋了?大晚上的來迴一趟得好幾個小時呢,你明天不用上班是不?豬。”


    “能見趙姑娘一麵,我死而無憾了。”


    “切,你以為我不知道?這般討好我,還不是為了讓本姑娘唱歌給你聽,說吧,想聽什麽歌?”


    我想說這次真不是,手指按在qq的發送鍵上,又放了下來,把解釋的話給刪掉了。


    來日方長,是真心還是假意,時間總能給出一個公平的見證,更何況對方還是玲瓏剔透的趙姑娘。


    “泡沫。”這是我最初聽到趙春華的歌聲時她唱的歌曲,不知為何,突然很想再聽她唱一次。


    “陽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


    悅耳動聽的歌聲從手機緩緩傳出,漸漸平息了我心中的情緒風暴,使我得以安然入睡。


    夢,悄然而至。


    我又夢見了那隻白狐,夢到它從黑狐的埋骨地醒轉。


    眼皮側動,它睜開靈動的雙眼,眼眸有些迷糊,透出慵懶,就這麽過了片刻,站起身來,抖抖身體,對月長嘯。


    一顆火紅的流星恰在此時迅速劃過夜幕,白狐後蹄著地蹲下身來,似在許願,模樣甚是虔誠,隨後它看了黑狐的埋骨地一眼,繼而毅然起身,四蹄飛奔追逐火紅無比的流星遠去,再未迴頭,直至不見...


    翌日。


    我早早起床,梳了頭發,整理好著裝,吃過早餐後,去了公司。


    今天是公司和程瑩公司合作項目開始動工的第一天,要有個好心態才行。


    公司還沒有什麽人,我下意識的看了趙春華的崗位一眼,沒看到人,但電腦是開著的。


    妖女去洗手間了?


    嘿,我也去。


    放下單肩包,進了洗手間,一進門就看到亭亭玉立的趙春華在對著鏡子整理衣著。


    我嬉皮笑臉準備說兩句親昵話,不想妖女橫了我一眼,繼而用眼睛斜了斜後方。


    呃,有人在?


    我本想收斂一下的,但轉念一想,打個招唿自己怕毛啊,又不是偷情,靠!


    於是走到趙春華身邊,用身體輕輕碰了她一下,笑道:“趙姑娘,早啊。”


    妖女翻了個白眼,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撇嘴道:“不就是這半個月來得早些嗎,有什麽好嘚瑟的。”


    “打個招唿而已,你要不要這麽敏感?”我促狹的笑了笑,又撞了她一下。


    趙春華讓了讓身體,估計是想離我遠點,淡淡道:“誰叫你有黑曆史的,三兩句話就想抹掉以前的汙點嗎?”說完伸手對我比了個“二”的手勢。


    說我二?好啊,死妖女,看我怎麽整你。


    我壞壞一笑,貼近她窈窕的身段,辯解道:“什麽黑曆史,說的這麽難聽,唔...”話未說完,腳上被踩了一下,嘴巴同時被一隻柔軟的小手捂住。


    趙春華帶著警示意味的瞪了我一眼,豎直右手食指放在鮮豔的紅唇邊,示意我別說話,神情頗為緊張。


    此刻的她,別有一種美感。


    我拿出手機,在書簽上打了三個字:怎麽了?


    妖女放開我的嘴,一把奪過我的手機,迴打了兩個字:經理。


    呃,經理在裏麵?


    我去,好危險!我遲到過四五次,但由於人事主管幫我瞞著,經理隻知道一兩次,剛才我要是說漏了嘴,我會不會受到追加的懲罰不好說,但人事主管一定會被牽累!


    領導最反感什麽?


    那當然是下屬瞞著自己胡亂動用權力了。


    人事主管幫我滿下了幾次遲到的事情,事情本身不大,但性質很不好,說嚴肅點,就是知情不報,蓄意縱容!


    經理是什麽人?工作狂一個,對公司的風氣極為重視,說他以身作則也不為過!上班來的比大多數員工早,下班走的比大部分員工晚。


    事實上,他知道我遲到了兩次卻沒有懲罰我,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


    我挑逗財務主管被她懲戒掃地那天,經理下班就比大多數同事要晚,他當時還以為我們勤快,誇了我們幾句。


    以經理處事果決的性子,倘若知道了人事主管數次知情不報,後果...


    我當即冒出了冷汗,沒了嬉鬧的心情,收起手機,暗道好險。


    “遲到一兩次那就是黑曆史,難不成你還想多遲到幾次?”趙春華戲謔的說道,一語雙關。


    “怎麽可能,我這不是已經吸取教訓每天都來的挺早嘛?”我極為佩服的對趙姑娘豎起了大拇指。


    “哼,希望你能保持。今天就要去合作方公司了,程總跟你關係這麽好,要保持這種關係哦,我們兩家還有後續合作,別辦砸了,否則公司可不養你這號閑人。”妖女意味難明的說道,話語中威脅、鼓勵兼而有之,同時也點明了我對公司的用處。


    趙姑娘真是用心良苦,這等於是變相的在經理麵前給我邀功,算是犯忌了。


    “哢擦”


    其中一個衛生間的門被打開,經理麵色平和的走了出來。


    我假意驚訝,跟他問好。


    經理點點頭,鼓勵幾句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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