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打個電話給馨姐她們,可當著李脂水的麵又不好意思,免得被她取笑說什麽這麽大了還離不開師娘她們之類的話!


    從玻璃碗內抓起數粒葡萄,一把塞入口中,甜甜的感覺擴散開來,心裏的自責似乎也被化解了許多,心情再次變的平靜。


    我轉過頭對沙發另一頭的女人致謝:“謝謝你剝的葡萄。”


    李脂水沒有答話,抿著嘴角慵懶的起身,娉娉嫋嫋的進了師娘的房間。


    這女人幹嘛,該不會是想在師娘房裏休息吧?


    心裏有些不樂意,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在裏麵幹嘛?”


    “迴家啊。”


    她拿著一個黃綠色的手提包出來,脆生生的應了一句,然後走到了大門口,轉頭看我,嫵媚一笑:“小男孩不送送我嗎,好歹給你做了餐飯呢。”


    我扯了扯嘴角,無聲走過去,為她開了門。


    李脂水抬腳出去,沒再迴頭,背對著我揮了揮手,沿著樓梯一格一格走了下去。


    看著她曼妙的身影,我暗暗歎息,隨後輕輕關上門,反鎖後,立刻掏出手機給馨姐打電話。


    “嘟”、“嘟”


    響了兩聲,馨姐便接通了電話。


    “小炎,吃過了吧,脂水做的飯菜合你胃口嗎?”


    “額,還,還行啦。姐,你們迴家有什麽事啊?”我卡了一下,盡管不想承認,然而事實不可否認,李脂水那女神經炒的幾個菜,味道比馨姐和師娘兩人炒的好。


    肯定隻有那幾樣菜的味道略勝一籌,其他菜式的味道絕對比不上!對,就是這樣!!我如是想著。


    “家裏有些事情,我和明秀迴去一趟,現在還在高速上呢,明早就不能送你去火車站了,你自己早點起,別睡過頭。早餐一定要按時吃,最好蒸幾個雞蛋,知道沒?”


    “知道了,姐,你們路上小心,晚安。”


    “好,小炎晚安。”


    按時吃早餐!


    因這句話,思緒不自禁的飛迴了大學剛畢業的那一年。


    當時,剛出校門、菱角分明的我,找工作不順,工作後看不慣的現象太多,與同事之間矛盾重重,對公司裏的不良現象心生不滿,對在學校所學的“道德”與現實生活的違背感到憤怒,接連的受挫,加上馨姐和師娘身在國外,最終,整個的負麵情緒被一根導火索點燃。


    之後,我被失望、憤怒等情緒主宰,不計後果的辭掉了工作,躲在出租房裏頹廢、墮落。


    那時,有一個人,經常會到我的住處給我做飯,每天提醒我按時吃飯。或許是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我非但不思悔過,反倒變本加厲的頹廢下去。


    她勸過我,我不聽,罵過我,我不知悔改!即便如此,她仍然沒有放棄我!


    直到有一天,她決然的告訴我,要和男朋友出國留學讓我好自為之,我才幡然醒悟,身邊不是沒有“美好”,隻不過我習慣視而不見罷了。


    她有一個很美的名字,許朝花。


    我最喜歡開玩笑叫她朝花夕拾,每次換來的都是好氣又好笑的白眼。


    所謂有始就有終,自那之後我開始正視生活裏的美好,同時也能嚐試著容納甚至是認可生活中的不美好,這或許是靠近了冷漠,也或許是心胸有所開闊。


    在莫大的懺悔心境的鞭策下,我走出了墮落的深淵,再次步入社會,很從容,不曾迷茫!


    漸漸的,我嚐試著用自己有限的知識和閱曆,給生活的本真麵目做了一個籠統、淺顯的概括——誰都有自身獨特的運行軌跡,沒有誰會完全按照我的意願去轉動,我也不可能百分百遵循著別人的意願去行事。


    那段記憶很特別,是青春的傷疤,更是生活的財富。


    曾經的細節我已記不太清,隻留下某些感悟曆久彌新。


    記憶的閘門緩緩落下,電視的聲音將我拉迴現實,笑了笑,下意識的拿起手機給趙春華發了條qq消息過去:趙姑娘,在幹嘛呢?


    “能不能換個開場白?”妖女的迴複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那你能不能換個迴複?”


    “你先換!”


    “......”


    我和趙春華在換開場白這個問題上糾纏了將近半小時,最後咱還是秉承著好男不跟女鬥的思想作風,饒了妖女一迴!沒錯,就是饒了妖女一迴!


    “趙姑娘,唱首歌來聽聽唄,好久沒聽你唱歌了。”


    “我是你的免費音樂播放器嗎?不唱!”


    “別啊,你不知道,昨晚沒聽到你的歌聲,我半夜都沒睡好!”


    “不是說聽不到我的歌聲就睡不著覺嗎,怎麽又能睡著了?”


    這,這刁蠻、傲嬌、不知好歹的死妖女!我...


    “說吧,想聽什麽歌?”


    正當心裏火冒三丈的時候,卻被趙春華簡單的幾個字給輕易澆滅了。


    甜美、空靈的歌聲中,思緒逐步放空,然後,安然入睡。


    翌日。


    早早起來,吃了雞蛋,喝了燕麥粥,鎖門,直奔火車站而去。


    “轟、轟”伴隨著火車進站的轟響聲,我乘上了迴武漢的動車。


    從武漢火車站迴到別墅時,時間是九點,也不知道時間晚了沒有,我放下幾件行李,迅速跑到了渃璃家門口。


    唿,到了,咦,那不是渃璃嗎?


    透過別墅院門,一個白色的身影在彎腰給花圃裏的花兒澆水,動作細致,神情專注,宛如在盡心工作一般。


    青絲如瀑,垂在她右邊,露出了光潔白皙的左臉龐,暖和的陽光下,女子有一種另類的美感。


    許是我的目光含帶的情緒太過強烈,她似有所覺,轉過身來,看到我後,含蓄一笑:“隨炎,你來了。”


    我推開不曾上鎖的院門,走到她身邊,笑道:“好雅興,竟然親自給花兒澆水。”


    “自己養的花,給它們澆水很正常啊,可不算什麽雅興。”渃璃握著水壺專注的澆水,輕聲道,“稍等一會兒,馬上就好。”


    沒多久,澆好了水,渃璃領著我進了別墅。


    “老爺子呢,沒起來嗎?”我笑著問她,四下瞄了瞄。


    “今天教師節,叔爺的學生把他請過去了。”女子提了提裙擺,“我去換件衣服。”


    教師節?


    哎喲,我忘了,今天是九月十號啊!


    急忙拿出手機編了一大串發自真心的感恩話語發送給馨姐,手機提示短信送達後方才安心了許多。


    剛把手機揣進兜裏,白色的身影就出現在二樓。


    不同於往日的白色連衣長裙,此刻的渃璃穿了白色的休閑長褲和白色的t恤,著裝風格一改先前的清新大方,變成了簡潔清爽。


    我隻覺眼前一亮,心情沒來由的好了許多,當下開起了玩笑:“哇,古代公主的風韻和現代女性的神采能齊聚一身的,怕是隻有你一人了。”


    渃璃緩步下來,眼神亮爍,嘴角忽而彎出一抹古怪的弧度,背負雙手,輕啟紅唇:“隨騎士,備馬。”


    納尼...我愣在了原地...


    “嗬嗬,看你還開不開我的玩笑,走吧。”渃璃俏皮的說道,率先出門。


    我機械的跟著她出去,腦袋還是有些暈乎乎的。


    她看了看車庫方位,以征詢的語氣問道:“我們是開車過去還是坐車過去?”


    “啊,你有車嗎?”我不明就裏的反問了一句,隨後醒悟過來,人家住的是別墅,可不是跟我一樣租的別墅,她要沒車那就怪了!


    “有的,但是不常用。”渃璃直視著我,眼眸裏似乎隱著些深意。


    “既然是去養老院,我覺得還是坐車去吧,開車過去怎麽都顯得不倫不類。”我實話實說,因為大學期間也到養老院做過義工,心裏還是當初的那種心態。


    “那好,今天的車費我出了,可不許搶。”她微微頷首,拿出幾個硬幣交給我。


    我爽朗一笑:“好,去的車費你出,迴的車費我出,一人一半,公平合理哦。”


    一絲異彩飛速略過眼眸,渃璃掃了我一眼,沒有反對。


    於是我們倆來到了小區前麵的公交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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