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毓擋在他麵前獨自與白衣女子對抗,白衣女子道:“看來你與鳥妖還真是伉儷情深呢,但你護不住他。”


    就在仙法不敵白衣女子之時一個白衣身影出現擋下了白衣女子的攻擊,見來人衍毓道:“師父,不,穆參。”


    來人一頭白發,一襲白衣手執長劍,背對著她而立。


    白衣女子道:“你不是在閉關嗎,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我若不來衍毓就被你們殺死了吧。”


    白衣女子道:“衍毓本就是仙門叛徒,死有餘辜。”


    穆參轉身看向受傷的衍毓:“衍毓跟師父迴去。”


    “跟你迴去受罰嗎?”衍毓冷笑道。“我再說一遍你已經不再是我師父了,你沒有資格承罰我。”


    白衣女子側臉看向身旁未發一言的白發男子道:“穆參你若下不去手便由我來。”


    白發男人這才開口阻止道:“不許動她,衍毓是我的徒弟,理應由我來親手了結。”


    衍毓聽了他說的話,不可相信的看著他,突然覺得有些可笑道:“穆掌門那你要如何了結我呢?我已經說過了我已不再是璿星山的弟子,而你也不再是我的師父,你們為何還要將我和楚曜趕盡殺絕?楚曜從未做過任何錯事你們為何不肯放過他?”


    白衣女子道:“妖就是妖再怎麽修煉也成不了仙,在這世上妖生來就是仙門的宿敵,是為禍三界蒼生的禍患,若不及時除掉便會禍害三界。”


    “這世間的妖並不全都是壞的,妖雖有壞妖但也有好妖,你憑什麽給這些妖私下定論?”


    “看來你和妖呆在一起久了,連妖的好壞都不分了,如今竟站在妖這邊幫著妖說話。”


    “仙門就是正道,妖就是邪道,這仙和妖的規矩難道都是你定的嗎?”


    “穆參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嗎?”白衣女子對穆參道。


    “穆參你是不是舍不得下手,若你下不了手我便幫你。”說完就舉起手中的劍要殺了衍毓。


    穆參擋下了白衣女子的那一劍道:“我穆參的徒弟就算犯下再大的錯也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這事關三界的安危,你最好不要徇私枉法。”


    穆參手執劍閉了閉眼,許久,當他訣心要動手時,白衣女子的劍先他一步刺向了二人,衍毓擋在了楚曜麵前擋下了白衣女子的攻擊倒在了地上。


    楚曜見狀喊道:"阿毓!


    穆參轉頭看向白衣女子怒道:“你?!”


    “我就知道你一定下不去手,便出手幫了你一把,”白衣女子轉身走到穆參身側道:“穆參我要提醒你,身為璿星山的掌門,麵對仙門的叛徒一定不要心慈手軟,不論什麽時候都要將仙門和三界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不要為了師徒情義不顧仙門的生死。”說完離去了。


    楚曜爬過去抱住衍毓:“阿毓。”


    “別哭,沒事的。”她伸手撫著他的臉道。


    他拉著她的手,“不,不要。”


    她將手放在他的胸口上笑著對他說,“我永遠在你這裏,永遠和你在一起。”


    “隻是你不要將我忘了……”她撫著他的臉不舍的看著他。


    衍毓的手垂落下來,身體漸漸消散,衍毓從楚曜眼前消失,楚曜無聲痛哭,"阿毓。”


    看著消散的衍毓穆參心痛不已。


    簪子掉落在地上,他拾起地上的梅花簪握在手裏,他痛失所愛,一口血吐了出來。


    他要取出內丹將其捏碎隨她而去,穆參阻攔道:“她萬一還在,你若是死了,她怎麽辦?”


    楚曜停住了手,他甩袖轉身離去。


    一年後。


    楚曜坐在樹下,望著遠處,迴憶與衍毓在一起的日子。


    一個少女急急忙忙跑來大喊道:“主人,不好了主人,璿星山掌門闖入了九玄大殿!”


    楚曜看向她麵無表情沒有說話。


    他來到大殿看著背身而立的穆參,問:“你來做什麽?”


    穆參轉過身看向他,問:“為什麽沒有來找我們報仇?”


    “因為阿毓不希望我這麽做。”


    穆參道:“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今日我到凡間感應到了衍毓的氣息,我想一年前她的一縷靈識並沒有消散而是來到了凡間轉生成了凡人,這個時候她在凡間應該還是個剛降生的嬰孩,你去凡間找她吧。”說完便走了。


    楚曜來到了凡間他走過一戶戶人家尋找著她的氣息,終於在一戶人家停了下來,來到冰府院內他憑著氣息穿過一個個長廊,在一間屋外止步,他推門而入,走到一個嬰兒床前他溫柔的看著她,手伸進去撫摸睡熟的嬰孩,隨後他凝聚自己的靈力度給了她,掩蓋住了她身上的氣息。


    心中默道:“它能替我護你平安長大,希望你這一生都能平安順遂。”


    七年後。


    冰府遭遇刺客,冰璿月帶著楚毓出了冰府一路被人追殺,深林內冰璿月逆風而立,手持長劍與黑衣女子對立,冰璿月冰冷的聲音響起:“你這次突然迴來是為了冰風令吧?”


    “不錯,幾年前這冰風令令主的位置就應該是我的,如今也是時候該物歸原主了。”


    冰璿月道:“當年你與父親鬧翻,離開了冰府,氣的父親大病一場,如今還有臉迴來搶冰風令,冰璿夕你還是不是人?”


    “哼,別跟我提他,他的眼裏從來就沒有我冰璿夕,從始至終他最看重的就隻有你!”她冷哼道。


    父親隻是覺得你還不夠穩重,不放心將令主之位交給你,父親從來沒有不愛你,隻是你從未發現罷了。”


    “別再說了,冰府裏容不下兩個令主,今天我就取了你的命,也該換我來當這個冰風令令主了。”


    兩人打了起來,楚毓衝過去抱住冰璿夕,“姨,別打了,不要再打了,這樣會有更多人犧牲的。”


    “放開!”她吼道。


    “不,我不放!”


    她使用內力將楚毓撞飛出去,她暈了過去。


    “毓兒!”冰璿月大喊,她轉頭看向冰璿夕,“冰璿夕,你在做什麽?!她是你的親外甥女!”


    “我沒有父親,也沒有姐姐,又哪兒來的外甥女呢?”


    “你……”


    夜幕降臨,兩人仍在廝殺,楚毓醒來,望著滿地的屍體和血流成河,雨漸漸瀝瀝下個不停,她內心有些恐慌,卻見一隻箭矢飛向冰璿月,她大喊:“娘,小心!”


    冰璿月一劍擊飛箭矢,冰璿夕拋出一支暗器,楚毓來不及閃躲,這時冰璿月擋了過來,劃傷了手臂,血滴在了雨水中,她更加慌了,大喊:“娘!”


    “毓兒,快走!”


    “娘,那你呢?”


    “我會去找你的。”


    她轉身拚命跑著,她不敢迴頭,她怕看到母親倒下的畫麵,一路跑一路想接下來會發生的各種畫麵,腳下一滑趴在了地上,她掙紮著爬起身,繼續向前跑,隻見前方有一個小院,她跑過去敲響木門,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姓葉,名叫葉春閑,是幾大世家中的一個。


    葉春閑沒有孩子就將她留了下來,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她每天刻苦練功,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心裏卻一直憂心著母親,原本安寧的日子就這麽被一個夜晚來的幾個黑衣人打破了,他們讓葉春閑交出那個小女孩,葉春閑說他沒見過什麽小女孩,黑衣人見他不承認,將府裏的人盡數殺光,趁亂他將楚毓送了出去,讓人來接應她,自己則返迴了府裏。


    在李府住下的第二日傳來了一個噩耗葉家滿門被滅的消息,夜裏她一個人躲在牆角哭泣,因為她害死了那麽多人,她對不起他們,她暗暗發誓長大後一定為他們報仇,一定要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保護身邊的人。


    在這府裏她認識了李書行,一個和她同命相連的人,他們各自都經曆了不同的遭遇,她很同情他的過往。


    他是這府中唯一對她好的人,也是她唯一信任的人。


    十六歲那年兩人偷偷溜出府去逛花燈,途中遇到刺客,他們一路跑,楚毓知道這些人是衝她來的,為了不拖累他,她提出分頭跑,自己則將所有黑衣人引開,來到一處懸崖邊,前方沒了退路,她隻能轉身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空曠的道路上,一輛馬車駛來,一個白衣少年坐在馬車內,掀開簾子望著外麵的風景。


    這是他這八年以來第一次外出散心。


    忽見一處草地上躺著一個人,他叫車夫將馬車停在路旁,自己則下馬車走近那人,隻見是個臉上髒兮兮的女孩,身上還受了傷,他替她把了脈,見她還活著,便服身將她抱起來,上了馬車。


    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坐起身下床,打量著這間屋子,寬大的房間幹淨整潔,看樣子這人家很有錢。


    一個婢女走來端著盆熱水,“小姑娘,你醒了?洗漱一下隨我去見公子。”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見婢女要幫她,她拒絕道。


    她隨便抹了把臉,捋了捋頭發道:“走吧。”


    婢女很意外她的反應,覺得她與其他姑娘不同,如若是換成其他姑娘,一定會歡歡喜喜的讓人伺候洗漱。


    簡單的整理好自己,被婢女帶到了一個花園穿過花園來到中廳,隻見一個逆光而立的白衣少年背身站在那裏,她走過去問:“哥哥?”


    少年轉過身來,溫和看著她,“你的傷好點了嗎?”


    楚毓看著他,少年長得很漂亮,眉眼生的及其好看,聲音也很好聽,好聽的她心中一顫,她一時呆在那裏。


    她很快反應過來,道:“好多了,謝謝你救了我。”


    “不客氣,你的家在哪裏?我讓人送你迴去。”


    “我沒有家了。”她低著頭道。


    她不想葉家的命運重演,便選擇留下來,或許留在這裏比在李府更安全。


    周辭看著她,“那以後你就在這裏住下吧,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不過你得做我的貼身婢女,我一個人在這府裏生活也沒什麽,突然多了一個姑娘與我同住,皇上知道了定會怪罪於你的。”


    皇上……這裏難道是皇宮。


    見她沒有迴答,以為她答應了,便讓人安排了個房間給她。


    “你叫什麽名字?”他問。


    “楚毓。”她道。


    “我記住了。”


    就這樣兩人以主仆的關係朝夕相處,周辭辦公時楚毓在一旁雙手支著下巴陪著他,他帶她逛街遊玩,給她買糖葫蘆,一起看皮影戲,除夕一同賞煙花,七夕一起在孔明燈上寫下願望放出孔明燈,站在橋上望著長安城的夜景,仿佛帶她看遍了世間所有繁華。


    每每被人刺殺滿身傷痕的迴到宮裏,周辭常常為她上藥,口中道:“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我和你一起麵對。”


    楚毓每次受傷都會晚上獨自一個人吹笛簫,吹涼風,看月色,思念親人。


    受的傷多了,後來再受傷也就不覺得疼了,她開始掩蓋住傷痕,不讓周辭知道,免得他擔心。


    周辭對她很好,也很溫柔,跟他待在一起,她感受到一種很溫暖很熟悉的感覺。


    她本以為他們兩個人就這樣永遠的在一起,陪在他的身邊,伴他一生,然而夢終究是夢。


    周辭六歲被封太子,十二歲他居住的寢宮突然起火,自那場大火之後他性格大變,十六歲出宮開府,出宮後便很少再進過宮。


    無論周辭走到哪裏楚毓都會跟在身邊,像個狗皮膏藥一樣,黏著他。


    但他都沒有不耐煩,隻是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滿眼寵溺。


    她咧嘴一笑,“阿辭,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好。”


    她拉著的他手,往那邊走。


    楚毓看著街旁攤上的小物件,周辭道:“你在這裏等我,我一會兒就迴來。”


    “嗯。”


    周辭走後不久,突然人來人往的人群中一個女子大喊道:“小偷,抓小偷!”


    楚毓見一個手裏抓著錢袋的男人從麵前跑過,她反應過來,立刻追了上去。


    她追上後將他踹倒在地,“把銀子交出來。”


    那人立刻將銀子給了她,她道:“走吧。”


    那人立刻連滾帶爬的跑了。


    她將銀子還給了那位姑娘,“給,收好。”


    “謝謝!”姑娘忙道謝。


    “不用謝,不用謝。”


    周辭走來,楚毓見他手裏用油紙包裹著的吃食,開心的道:“生辰糕。”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給你買了生辰糕,快吃吧。”


    “謝謝。”


    她拿了一塊生辰糕,咬了一口道:“好吃。”


    周辭寵溺的看著她,見她吃到了嘴角上,伸手擦了擦她的嘴角。


    這一切都盡收一個人的眼底。


    皇帝為迎柔然王子設宴,周辭身為太子必須要去赴宴,周辭對她道:“柔然王子來了我大魏,我今日要進宮一趟,你在府裏要好好的。”


    “嗯,知道了。”


    周辭走後,楚毓換了一身婢女的衣裳,出了府,她和李書行說好自己做他的貼身婢女讓他帶她進宮她想見一見那個柔然王子。


    李書行起先不答應怕她被發現,但最後還是拗不過她的軟磨硬泡,隻好答應了她。


    她跟著李書行混進了宮中,正當她想著該怎麽進殿時,恰好一個婢女看見了她讓她幫忙將茶烹好送過去,自己內急去了茅廁。


    她端著茶水走進大殿,給在座的人奉茶,周辭看見她皺了皺眉,心想:她怎麽來了?


    楚毓給周辭奉茶,周辭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很不好,楚毓不敢看他,一直低著頭。


    來到柔然王子麵前,微抬了抬頭,瞥了一眼他,接著向各位行了禮退了下去。


    柔然王子的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她,眼晴都快跟著她的人出了大殿。


    周辭看到柔然王子的眼神,又看了眼離去的楚毓,皺著眉頭。


    楚毓出來後自語道:“柔然王子也不過如此嗎。”


    身後一隻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她立刻轉身看去,隻見周辭站在那裏很不高興的看著她。


    “阿辭。”


    “說吧,你來宮裏做什麽?”


    “我想見一見這傳聞中的柔然王子究竟是何等的人物才偷溜進宮裏來的。”


    “你是為見柔然王子才來的宮裏?”


    楚毓知道他生氣了,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道:“阿辭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


    “算了,走吧。”他無奈的道。


    “去哪?”她問。


    “迴府。”


    “你這麽早離開宴席,皇上會不會生氣啊。”她忙跟了上去。


    “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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