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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府兵的戰鬥力還有非常大的提升空間。


    但想要立刻提升府兵的戰鬥力,就算是神來了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結束了一天的巡視。


    朱棖便迴到了王府中。


    練兵的事情並不需要他每天都盯著,隻能是去唰存在感。


    想要讓王府府兵完全聽令與他,這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


    在很多事情上。


    本來就沒有什麽公平可言。


    近日無大事。


    一旦發生事。


    必將是天翻地覆的大事件。


    朱棖的風評似乎越來越差了。


    這是能清晰感受到的一件事。


    甚至在朱棖影響力最深的蘭縣及黃河南岸營房所在,都能清晰感受到這種變化。


    越來越多的歪門邪說在民間流傳。


    說什麽的都有。


    甚至說他朱棖橫征暴斂,要造反的都有。


    這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程度。


    朱棖至始至終都沒有理會這件事。


    就仿佛上至蘭縣府衙,下到一個販夫走卒都在議論這件事,唯獨朱棖不知道這件事。


    且不說親軍都尉府副都統劉冉在第一天就提醒了朱棖。


    以朱棖如今在蘭縣的影響力。


    消息剛出來不就,就有人將這件事匯報給了他。


    不可能不知道。


    隻不過。


    朱棖在等。


    等一個時機。


    這個時機遲遲不來。


    隻能繼續等下去。


    「沒有人上衙門來,也沒有上藍城王府來,人們僅僅是議論紛紛,僅僅是坐在一起作為談資,卻沒有人做出特別憤怒的舉動。」


    這就是朱棖遲遲沒有出麵解決這件事的原因。


    民意是需要一定時間發酵的。


    這個發酵的時間必須要等待,而這也是解決這件事的時機。


    可是。


    此時的大明王朝絕對不是開放的王朝。


    百姓們在經曆安定之後,不想在經曆任何的戰亂。


    所以在聽到他藍城王朱棖禍國殃民,為所欲為,貪贓枉法,肆意侵占良田等等快要跟造反有關的事情之後。


    百姓們隻是偷偷的流傳,沒有人過來質問他,也沒有人表達出極其不滿的聚眾鬧事的舉動。


    這就讓朱棖很難辦。


    做過官的都知道。


    冷處理是一種非常實用的手段。


    也就是一件明顯有悖於當下的事情發生之後。


    隻需要將其咯吱。


    然後等待風暴的醞釀。


    等待風暴爆發的時候,然後以雷霆手段滅之。


    這樣的情況以前他經常看到,也有過使用。


    因為這種辦法處理起來就簡單容易很多了。


    隻要大明的江山穩固,蘭縣一地的亂根本微不足道。


    人家隻是議論一下,不管是坐在家中還是在鄰居之間議論一下,你不能拿著刀上去說人家有罪。


    可若是放任自流,安靜的等待風暴出現,這些人過分的上前來辱罵,上前來搗亂,甚至以死相逼。


    那就不好意思了。


    該鎮殺的鎮殺,該怎麽解決就怎麽解決。


    縱然有再打的怨言,雷霆手段抓一些人,安撫一些人,就能很好的解決矛盾。


    這都是經驗之談。


    太陽底下,就沒有什麽新鮮事。


    可是現在。


    臨桃馬氏悄無聲息的發動了這場風暴。


    卻又任由風暴自己醞釀不從中加速風暴的匯聚。


    朱棖隻能是等待事情的自然發酵。


    而就在這自然發酵之中。


    蘭縣進入了一個極其高度戒備的狀態中。


    張玉龍所看守的四大倉這幾日已經到了二十四小時戒備的狀態,輪流崗哨,明暗哨,任何人不得靠近。


    凡是靠近倉廩者,一縷殺無赦,直接取消了空箭警告的威懾。


    不管蘭縣鬧得天翻地覆。


    張玉龍必須要保證四大倉廩的安全。


    這幾十萬石的糧草,往小了說關乎著整個蘭州的戰局,往大了說,將關乎整個塞北的戰局,甚至是此次和北元對決的關鍵。


    一個時辰前。


    北上援軍前鋒將軍徐晨率領五千騎兵抵達蘭州衛,呈報了上將軍薛顯,上將軍陸忠享的書信。


    北上援軍行至金周口,安營紮寨,明日辰時北上,於午時抵達王府軍鎮。


    為了不擾民,薛顯決定從渡口搭船過黃河,直接進入王府軍鎮,不會途經蘭縣。


    蘭縣這幾日在高度緊張之中,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永城候薛顯,吉安候陸忠享帶著五萬兵馬已經抵達了蘭縣,隻需要半天的時間就能入駐王府軍鎮。


    這是一個非常大事件。


    也意味著不論如何。


    張玉龍負責的四大倉廩不能出半點事情。


    一旦出事。


    這五萬兵馬就隻能食草而生,餓肚子作戰了。


    「大戰要來臨了!」


    朱棖在庭院中盯著陰沉沉的暗夜。


    似乎已經感受到蘭縣進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重之中。


    沒有人知道這黑暗的夜空下,究竟隱藏著多少陰暗與計謀。


    親軍都尉府副都統劉冉這幾日又找了他一迴。


    二舅呂成舒活著迴來了。


    隻是並沒有帶迴來有用的信息。


    可劉冉再次讓他以同樣的方式書信一封。


    再次讓他的三舅爺北上,給張寧遞信。


    興寧裏崔氏的人,外婆的親弟弟,這個人他是很熟悉,但是張寧很熟悉。


    據說。


    這個人在張寧很小的,抱過張寧,不僅僅抱過張寧,還教過張寧畫清明上河圖,教過張寧背過唐詩。


    這個份量很重。


    也讓朱棖通體發寒。


    他甚至隔著千裏之地都能感受到木木耳寧王後,他那位姨母張寧的痛苦。


    張寧可不是童養媳,更不是自小就被賣掉。


    而是在十幾歲近二十歲的才被外公呂昶嫁給北元國公。


    在這之前。


    張寧享受著張家和崔家的親情教育。


    這是無論張寧離開中原多少年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或許張寧會狠心的到徹底的割裂與張家、崔家的聯係,甚至怨恨自己的生父呂昶。


    但是。


    這一個個熟悉的人接連北上,一次次的勾起張寧的迴憶。


    這對生活在美好家庭中,享受著兩大世家帶來的快樂的張寧是就變成了極其痛苦的迴憶。


    這樣一次次的勾勒出迴憶,就讓張寧難以抉擇了。


    舅爺不行,那就玩伴,玩伴不行,那就兄弟姐妹。


    世家的壞處就是隻要找到根源,總能找到兒時的玩伴。


    這張牌。


    打的太狠了。


    不過。


    還有更狠的。


    藍城王府和沉家走的比較近。


    沉宏泰隱隱中已經掌握了沉家大部分的話語權。


    這讓他多了一條縱深大明的消息渠道。


    商人的消息來的很快。


    尤其是作為沉家這種想方設法要在大明紮根下來的前元富商。


    正如沉星芳兩姐妹所說。


    沉家的女卷,近乎都和各地官員在聯姻。


    也因此沉家的消息渠道並不少。


    而沉宏泰近幾日也聽到了幾個駭人聽聞的消息,坐立不安。


    而知道這件事的朱棖,隻是安撫了一下沉宏泰的情緒,並沒有過多的透漏。


    近幾日。


    有一股悍匪,席卷了大半個塞北。


    就這短短的十幾日。


    從蘭縣開始。


    由東北而去,白銀,寧夏,太原,北平,都發生了數起滅門慘桉。


    死亡人數多達三萬人。


    沒有人知道究竟是誰幹的。


    也沒有人知道這股盜匪究竟意欲何為。


    就是慘無人道的殺戮。


    塞北的世家人人自危,有權利的官員為了保護家族甚至調動衛所的力量保護家中。


    但是如今整個塞北的衛所兵力都在大麵積的向著邊境調動,開始集中聚集,要進行大會戰,各地衛所處於放空狀態。


    一時間沒有人能奈何得了這夥悍匪。


    這件事甚至驚動了北方總督徐達,徐達下令各州府嚴查此時,抓到嫌疑人決不輕饒。


    像蘭縣這樣的聯合調查組已經成立二十多個,專門調查悍匪滅門一桉。


    可查來查去。


    所有的消息都匯總到了兩個地方。


    去年鄧愈北上之時剿匪,有部分匪徒北逃,逃竄進入了塞北。


    塞北之外有悍匪,夥同這些逃竄入塞北的匪徒,製造了這起轟動天下的大桉。


    知道事情經過的朱棖,心驚肉跳。


    這件事就是毛驤幹的,是由親軍都尉府的府兵親自動手,而那些被調查出來的悍匪,是毛驤抓來的悍匪。


    以其妻女要挾,一人死全家活的方式,讓悍匪抵罪。


    這種事情,爛在他的心裏麵就足夠了。


    即便是徐達這位不知情的人發狠調查,調查的上限也隻能止步在毛驤身上,毛驤已經做好了以死抵罪的準備。


    觸目驚心。


    「春耕問題,無論如何都不能出錯啊!」


    朱棖凝視著黑夜歎了一口氣。


    窺一斑而知全豹。


    知曉這背後原因的他明白。


    如果不是大明的財政出了潑天大的問題,毛驤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在親自籌建王府府兵之後。


    朱棖更加明白了財政出問題的恐怖。


    大明這麽多年來以來,一直在加重軍費開支,在屯田製度的基礎上,所消耗的銀糧都是不可計量的。


    還要養馬,還要安民生,還要穩定天下。


    任何一個窮其一生都難以做到。


    秦皇漢武就是最典型的窮兵黷武的典範。


    老朱想要全部做到,就得發狠。


    這個狠辣,會輻射到方方麵麵。


    所以說。


    蘭縣的春耕,必須要辦妥當。


    辦不妥當。


    不僅僅他動了蘭縣望族利益的馬,王,李這些家族不放過他。


    就算是老朱,也不會放過他。


    不知道什麽時候,朱棖迷戀上了北方的夜空。


    似乎是因為海拔高的原因,北方的夜空明亮的時候,天空繁星點點,卻又深邃而幽暗。


    看久了。


    他的心情仿佛也變得好很多。


    有時候他就一個人呆呆的盯著漆黑的無比,看不到月亮,星星的黑暗,整個人的心緒就沉浸入其中。


    然後腦海中沒有那麽多複雜的想法。


    降生在這樣的時代。


    誰來了都得無奈。


    清晨的陽光灑在了大地之上。


    朱棖沒有耽誤。


    僅直來到了王府軍鎮。


    五萬大軍入駐軍鎮,行營需要進行布置。


    糧草等一應事物也需要分割。


    如果真要進行區分的話。


    王府府兵的糧草不能和衛所兵馬的糧草共用的。


    王府府兵如果缺糧必須要他自己去準備,而不能動衛所運送到蘭縣的四十萬石糧草。


    而衛所兵馬缺糧,如果他同意,就算是隔著一堵牆,也不能動他王府府兵的糧草。


    這是有明確規定的。


    府兵是他的獨立武裝,朝廷的命令傳達不到他的府兵身上。


    即便是此時。


    塞北諸多將領們隻能跟他說是借兵,不能說是調兵。


    當然了。


    如果他不同意的話,老朱的意見就老大了。


    指不定第一天他拒絕,第二天一道廢王的聖旨就下來了。


    說不清,湖塗賬湖塗算,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暫且這麽過著。


    將援軍北上的一應營地事物準備好之後。


    朱棖就安靜的等待了起來。


    「報,前鋒大軍行至南河河畔,一個時辰後抵達!」


    「報,前鋒大軍行至三河溝,半個時辰後抵達!」


    「轟隆隆!」


    荒野上,各處的山坡上。


    一道道的旗幟樹立了起來。


    那是前鋒大軍的軍旗,豎立著大明龍旗


    老朱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將領對軍隊的影響力。


    雖然沒有用文人來管理軍隊,但是領兵將領換防的事情,卻經常幹,十分熟練。


    也就是駐守衛所的將領會經常換防,輪值三年五年不等,臨戰抽調將領和空降將領。


    一旦發生戰事。


    第一時間抽調衛所兵馬,統兵統帥由五軍都督府直接空降。


    戰事結束各衛所兵馬各自迴衛所,統兵統帥迴京城受封,要麽繼續在五軍都督府曆任參事,做一位戰略家。


    要麽被調任到其他地方繼續去統兵作戰,隻攜帶親衛,不攜帶兵馬,所到之地就近調動衛所兵馬。


    這種製度適應在任何地方,包括鄧愈此行。


    便是以這種方式,先領老朱的命令,再點將沐英,陸忠享等人,隨朱棖北上,在抵達陝西之後,鄧愈直接就任陝西都指揮使,統領陝西兵馬。


    陸忠享擔任陝西都指揮同知,統領陝西糧草。


    沐英直接替換了馮濤的蘭州衛指揮使職位,馮濤被調任到陝西都指揮使司任參將。


    這個過程沒有遇到任何阻力。


    即便是前任陝西都指揮使馮勝,一朝國公也被一道命令調任到西寧衛。


    這樣的執行力是空前的。


    從這一點上也可以看出,其實老朱真正依仗的並不是統帥,而是矗立在大明疆土上一個又一個的衛所將領。


    這些中堅力量,才是老朱真正的底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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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塞北近日無事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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