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號要考試,晚上臨時抱佛腳耽誤了時間。不過終於還是熬夜寫好了,希望明天的考試能順利通過,滿天神佛和諸位讀者大佬一定要保佑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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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徐徐降臨,白天寒山寺內發生的騷動隨著夜幕的來臨也轟然消散了,天地間也漸漸安靜下來。


    天黑之後,後山一地有數十處地點,接連有火光燃起,熊熊火光圍繞著山巔、劃破了夜色。


    數十座篝火被人點燃、用來照明驅寒之用。火焰洶洶燃燒,火舌搖曳騰舞之時,也照亮了圍坐在篝火邊的一個個身影。


    隻見,這些人一個個熊腰虎背、身形魁梧,一身血氣透體而出,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彪悍強勇的氣息,堪稱是一支勁旅。他們正是方家的精銳衛士,由方來福帶領,從晝至夜一直守在這片寒山寺的後山之中,守著那個正在山頂獨坐的少年郎。


    篝火邊,人群裏,一切寂靜無聲。圍坐在篝火邊的人群分作數十堆,近百人的隊伍在這無聊的夜幕下,竟然沒有一個人閑聊侃話。氣氛凝重的就像是一塊固化的豬油——厚實而肥膩,隻把人心口堵的發慌。


    隻有樹枝在篝火間燃燒時,傳來的道道‘劈啪劈啪’聲,才會打破這種寂得讓人發慌的氛圍。也隻有在這個時候,這些實力彪悍又常常桀驁不順的武夫,才會借著這股聲響,小心翼翼的深深唿氣吸氣,發出悠長而低沉的唿吸聲。


    他們就連唿吸喘氣也做得這麽小心謹慎,就像是半夜溜出家門欲奔情夫的小娘子路過看門守夜的公公房門一樣——好像生怕弄出一點兒的響動,驚動了什麽敏銳的存在,從而惹出滔天大禍……


    幸好,這批臨時用來充當燃料的樹枝原木並不太好,時常會發出一些響動,而這些人的修為也不俗,即便閉住唿吸也能堅持相當長的時間。若不然,以他們這樣小心謹慎的作為,恐怕還真有人會把自己給憋死。


    從一張張壓抑的臉上,可以看出這些武夫都被身邊的氛圍憋屈的難受。然而,即便如此,這些血氣剛勇、力大嗓門粗的武夫們,還是沒有半句怨言。因為,這是他們自己選的,是他們心甘情願做的事。——方興在山頂靜坐,他不開口哪個敢張聲?便是早早蘇醒過來的夏蟲也不敢高聲嘶鳴!


    萬物寂靜,皆如獨坐方興的無聲之願。


    方興獨坐一地,一股深沉肅殺的氣息波動從他身上散發,擴散在周身百丈之內。人畜皆能感覺到這股氣息所帶來的威壓,好似魂魄被人用重物鎮壓一樣,僅是邁入這個範疇就會感到極大的不適。呆久了,不但感覺身體漸漸遲鈍,就連一身紮實的煉氣修為也會有退化的跡象。


    正是這股殺氣騰騰的氣息波動使然,令這群前來保衛方興的方家護衛,不得不選擇了一個離方興頗遠的駐紮地,白白浪費了保護的意義。


    一開始,還有一位先到的護衛小頭目不信邪,見這股氣息的威壓能夠影響身體,便自作聰明的放出修煉的陰神,想要憑借淬煉完好的陰神入內拜見方興。結果,出竅的陰神才邁入氣息波動的範疇,便如同飛蛾撲火一樣,頓時削弱的氣息大衰。若不是那股氣息的波動隨即收斂,放任陰神逃迴去,恐怕那個小頭目的陰神當然就要摧毀。


    至此之後,這些冒失的護衛才知道這股肅殺的氣息波動,正是方興放出來保護自身的一種奇特法門。這下人人都學乖了,默默遠離氣息波動的範疇,小心翼翼的靠著百丈距離的邊緣立下營寨。


    等到這群護衛的統領方來福趕來,他張目一看,頓時大驚失色、詫異滿麵。從他的喃喃低語之中,眾護衛才明白過來——這種肅殺之氣帶來的威壓之感,竟然是屬於煉氣士成就法相時的神識威壓。


    百丈距離,正好是後天宗師境界之下,煉氣士神識可以發揮的最佳距離。而也隻有煉氣士摸索到通神第二天後境,嚐試凝結法相、走向法相天成時,方才能夠在神識中帶上所凝的法相的力量。從而形成神識威壓,僅憑借神識一念就可以打壓煉氣士的修為。


    聞此言,眾人皆嘩然。竟不知方興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就已經踏上了成就法相的道路,和後天宗師的稱號也僅差一步之遙而已。


    這些不曾接觸過法相天成期修煉體會的煉氣士,當然不知道貫通渾身三百六十五處穴竅、凝結法相,成就後天宗師的艱難,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景仰方興,推崇他的修為。


    在這些人眼中,方興已經可以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後天宗師平起平坐了。即便眼下還可能有些差距,但是也用不了多久,這個年輕人就會追趕上去。他們對此的信心竟是比方興自身的信心還要強烈,因為在他們看來方興已經用事實,用親手的作為證明了這一點!


    男人稱雄,最簡單也是最幹脆的作為,就是行殺伐大業。將一個個仇敵,一個個曾經高高在上、需要旁人仰望的存在打落塵埃;男人揚名,最經典也是最純粹的作為,就是殺可殺之人,而賞該賞之人;而做到這一切後,在萬眾矚目中收獲的威信與人望,便是一方人傑崛起的基石。


    方興也是在無意中走上了這條道路。他將那些跳出來,闖到他前進道路的敵人、壞人——無論什麽樣的存在都統統擊敗。


    斬楚白、滅屍將、敗妖魔,方興接二連三殺出的驚人戰績,為他立下了碩大的名聲。威望之高,已經遠遠超出了方家原先的新生代領頭羊方傳武了,達到東平新生一代的巔峰位置。再等到他斬滅劉不文的驚人消息傳出去之後,新生一代的頭銜已經約束不了他了。


    一恍惚間,人們再看這位年少有成的少年郎時,卻發現他已經成為了一位和後天宗師、大族族老都平起平坐的人物。人們驚訝之餘,卻又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的順理成章。


    方興一路走來的作為,已經讓他的威儀深入人心,至少是將東平一地、方家上下所有人都折服了。威信立、名號成,一切便名正言順,萬事便順風順水。即便他還不曾開口說一個字,那些被劃撥他麾下的方家護衛就已經眾誌成城,無比期待著他的號令。


    尤其是方興有武又有仁,他一路行來,一路收留救治流民。信守承諾,言行合一,讓他在數萬流民眼中,可信度超過了劉、方兩大家。甚至在蘇瑾的推波助興下,他已經替代了劉、方兩大家族,成為絕大多數流民心中的靠山。


    以一人之威信,取代一個上門大族在人心中的地位,這還是東平、乃至北地曆史上的頭一次。


    那些出身下層的護衛們,更是被他徹底的征服了。人人忠心耿耿,樂意為這樣一位威風八麵、又仁義有情的少主公效死力。


    不僅是這些人如此,在山下、在寒山寺的腳下更是有數萬人翹首以待,伸頸待望欲以他為主心骨,期待著他的隻言片語傳下。隻要他一聲令下,便有人敢蹈海赴死!


    不知不覺中,方興的威儀已經上升到了這一步。不言不語,僅是往那一坐,便已經可以單用自身的威望,激發出周圍人的效用之心。


    萬眾景從,人心可用!


    即便血海炎獄掀起的滔天巨浪襲來,但方興能得此般熱烈的人心,鎮守一地、擁眾而立的大勢可期。然而,這個少年郎似乎並沒有受到這些情況的影響。他既沒有因萬眾矚目、萬眾期待,而倍感壓力,也沒有因為人望廣布、勢力將成,而感到欣喜若狂。


    自從蘇瑾乘雕離去之後,他隻是坐在那裏。山風吹落了花瓣,灑在他的身上,他不動;露水悄悄來襲,沾濕了他的衣裳,他不動;霜氣凝聚,染白了他的發梢,他還是不動;自白晝到夜深,不言不語,一動也不動,好似死掉了一樣。


    情人走,山間寂寥,方興獨坐。他並非是因為蘇瑾的離去而傷心如此,而是因蘇瑾的離去而忽有所悟。


    他想到了月有陰晴陽缺,想到了人有悲歡離合。


    一段感情,即便刻骨銘心,但和這浩浩蕩蕩的天下大勢相比,卻是猶若滄海一粟,無足掛齒;如他與蘇瑾相談甚歡,然而大勢相逼,該散的聚會還是要散。即便依依不舍,也隻能相視默默無言而後離散。


    若是他和蘇瑾如天地一般永恆不滅,那無論血海炎獄的妖魔囂張肆掠如何,皆隻是永存不滅的天地腳下的一道風景而已。又何必要在相談正歡、相逢恨晚的時候匆匆別離?


    和蘇瑾寒山一晤,方興開啟了一扇門,擁有了一份感情,也深有所悟。真真確確的明白到了人與天地大勢的力量之間有著如此的巨大差異。


    人心、人力終不能和天意大勢相比,一個人即便再自視甚高、即便再威武不凡,但是和這天地相比卻是渺小無比,宛若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海水而已。


    他又從聚散離合,想到了生死。


    人與天地之間的差別,第一就是天地幾乎是永恆不滅的,而人卻有一死。因永恆不滅,故而無聚散離合之困;因人有一死,故而有聚散離合之傷。人的渺小也正是如此,一死便萬念俱灰,一死便英明散盡。如劉不文,不管他身前如何權勢滔天、威名遠揚,但是他一死便身死名滅,為天下笑。


    欲求超脫必解聚散生死之困,欲解聚散生死之困,比要證逍遙大誓言,而這一切都要能超脫‘死’字所帶來的困惑。


    心懷此念,方興心有猶然而生一股勃然而興、欲躍龍門的衝動。他悟到——聚散生死難超脫,逍遙天地更是艱難!


    默默無言中,方興對‘死’字也越發的明悟了。這一悟就是夜深,這一坐便至破曉,一朝霜染發白。


    天際邊一抹魚肚白亮起,破曉曙光撕裂天幕之時,方興才‘醒’了過來。他初睜開雙眼,身上頓時響起一陣一陣的霹靂脆聲,竟是一個個穴竅被他貫通後,體外飄逸的氣勁流動聲。


    渾身上下六十五處被貫通的穴竅,提醒著方興——這一夜他的收獲是何等的驚人。感受著身體內外充盈的力量,方興招出了『青冥玄光噬血劍』。一夜過後,劍上的靈光與肅殺之氣越發濃烈了。對‘死’字的明悟提升之後,直指死亡殺伐大道的『青冥玄光噬血劍』的威力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方興撫劍笑道:“劍啊,劍啊,欲知你的威力如何,就看眼下的大戰了。”


    恰在此時,洪鍾大呂音肆揚,一聲聲洪烈的鍾聲,揚至天際,傳至山底,又落到了人心裏。


    這是破曉的鍾聲,又是戰鼓擂動、號角吹鼓的聲音。人人聞此音,皆知大戰就在眼前不遠處了,古刹內外頓時人聲鼎沸,人影憧憧。


    方興亦淩空而起,揮劍揚聲曰:“生死興亡,在此一戰!諸君努力,與我協力共勉!”


    山野間,人聲齊揚,眾人皆提氣揚聲共唿道:“謹從三郎君令!”


    獨立揚新令,千營共一唿。


    方興劍指天宇,淩空而立。此時,他心頭升騰而起的,唯有麵臨大戰的生死敵心,至於男女情愛之事,日後再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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