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昀昊完全被金紋令牌所代表的龐大背景鎮住了,連方興臉上浮現的禮節‘性’微笑也被他理解為淡淡的嘲諷。要知道,他剛才對方興說的那些天‘花’‘亂’墜的推銷詞,有大半都是忽悠,正是宰‘肥’羊的一種手段!


    他不知道對麵那個少年郎忽然亮出令牌是何用心,但是從底層爬起來的他,卻非常的了解這類外表光鮮、風度翩翩的世家子。他深知這類人就和披著羊皮的貪狼並無二樣,更了解掩埋在這類人骨子裏的貪婪是何等的強烈而無止境。


    宣昀昊心裏當即不由湧入一陣忐忑,他拚命催動腦筋,想要找到一點足夠的賠禮。瞬息之後,還真給他找到一個好辦法。他這幾天暗中偵知了一件說不得的秘聞,正到處尋找能夠接下此件秘聞的下家,沒想恰逢遇見了方興。他看到少年英氣又有金紋令牌在身,便心忖:是不是要將那件秘聞說出來。畢竟如此一來既可以為自己避禍,也可以借機找到一個好買家。


    正當他張口‘欲’說時,卻意外的看見對麵那個少年郎,側首對身邊‘女’子溫柔說道:“也罷,我們還是走吧。”宣胖子一愣,心道:難道這個人什麽都沒有看出來嗎?然而,他隨即見那個顯得有些老成的少年郎,拉著‘女’人的手起身走了幾步,又略略止步傳來話語道:“將一柄稍稍煉製過的折扇當做法器賣,你這老板是不是也太黑心了?下次再見你這樣,定要打破你的招牌,將你這身‘肥’‘肉’晾到撐杆上暴曬三日!”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好在大人有大量,沒有和我計較!”宣昀昊聞言一陣大愣,背生冷汗。之後,他又不由尷尬嘿笑,邁著粗‘腿’連忙跟了上去。他將手中的折扇獻上後,又好生賠罪與賭咒,和方興一番竊竊‘私’語後,他方才帶著滿額的冷汗和兩頰興奮的紅‘潮’走了迴來。


    迴來之後,宣昀昊將店鋪內的其他人統統趕去一邊待著,而他就端著茶杯,跌坐在藤椅上,眉頭嘴角擠成一堆,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半響,他從椅子上起身,徑直關閉了店‘門’。又命令手下的心腹小心翼翼的從地下室內抬出一件碩大的鐵箱。


    鐵箱足有三尺寬長,大小都可以填入一個成年活人。它通體為寒鐵鑄造,不但堅固而且還沉重異常。宣昀昊的幾位心腹將這件大家夥抬上來,實在累得夠嗆。幾個人便不由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打量著這件明顯是新鑄的鐵箱,心裏暗自揣測——他們雖然是宣昀昊的心腹,但是卻從來不知道店鋪中竟然還藏有這麽一件鐵箱。


    其中有個心腹一貫人傻、力大又城府不夠,就仗著平時最得信任,開口問及箱內事物。然而,這一迴宣昀昊聞言,卻一改往日笑嗬嗬的和氣模樣。隻見他臉上的‘肥’‘肉’一抖,皮‘肉’便紛紛垂下,笑眯眯的神‘色’立馬搖身變成‘陰’沉兇橫的作態。


    “找死!”宣昀昊冷冷道了一句,揮手便從壁上撈出一柄折扇橫拍了過去。‘噗’的一聲那名多嘴的心腹的腦袋瓜子,就如同注‘射’了膨脹劑的西瓜,頓時就爆裂開來。鮮血和腦漿飛濺得到處都是。


    “不要多嘴,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不然的話,下場就和他一樣。”隨手殺掉多嘴的心腹,宣昀昊冷冷叮囑了一句。隨即,他的臉上重新掛起了微笑,語氣也如‘春’風拂麵一樣輕柔。可室內的幾名心腹,卻是心中一陣大寒,他們好多年沒有看見過他如此作態了。有腦子機靈的人已經在暗暗猜忖了——“難道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嗎?”


    宣昀昊也不理心腹們的心中驚恐,他輕輕彈開沾在衣袖的一塊碎‘肉’,又嗬嗬笑道:“把這裏收拾幹淨,待會你們和我去做一筆大買賣。做成了,你們以後就有的是福氣了……”有血淋淋的教訓在前,幾名心腹兩股戰戰,都不敢再多聲,各自聽命去了。


    宣昀昊輕捋胡須,眯著眼睛,笑眯眯的看著手下心腹幹活,心裏卻在幽幽道:“是呀,你們以後有的是福氣,隻是可惜你們卻沒有那個命享受那些福氣。這麽重要的消息,你們這些人肯定是要被滅口的,可憐呀!倒是我,說不定還有個奔頭。不過,能否靠上這棵大樹,都要看這筆買賣能不能做的成!”


    心腹可以再培養,然而麵前的良機卻是稍縱即逝。為了日後的飛黃騰達,死掉幾個心腹不過是件小事罷了。想到這裏,宣昀昊不由有些緊張的捏了捏‘胸’口的令符。這枚被他貼身藏好的令符,是那個少年郎君給他的,可以讓他直接拜見寒山要塞的執杖者,談論那件秘聞。然而,這枚令符既是他如今的希望所在,也是他所有恐懼和不安的源頭。


    仔細迴憶了那位少年郎君和他說話時的神‘色’變動,宣昀昊小心揣摩半天,終於一拍腦袋,暗道:“這種分量的買賣怎麽可能不冒風險了?東平方家的信譽還算好。而且又多了這枚引薦的令符,和方家做成這筆買賣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算了,老子今天就拚了一身的‘肥’‘肉’,冒上一迴險!如果這個少年郎君果真如他所說的那般說話算話,那麽這筆買賣就能做!要是做成了那老子可就發達了——至少再也不用擠在這個破集市裏,整天對人陪足笑臉了!”心裏下定決心後,宣昀昊便一臉決然的帶著幾名心腹抬著沉重的鐵箱,朝寒山要塞去了。


    ……


    ……


    方興一手拉著梁夢紫街頭漫步,一手隨意的把玩折扇,心情頗好。


    街道上時不時有人會好奇的瞥他們幾眼,但是熙熙攘攘、車水馬龍的人流中,卻沒有一個人再敢和他說話。人們看到他‘胸’前佩戴的徽章,紛紛一臉驚容的避在一旁。即便是一些‘性’情不好的煉氣士,在遇見他後,也會在徽章的恐嚇力麵前敗退下來,匆匆閃躲。


    心情大好,又沒了別人的煩擾,方興將手中的扇子時展時合,變化出各種‘花’樣,還有一句每一句的不時和梁夢紫說上幾句話。不過,他對自己和宣昀昊竊竊‘私’語的事情,卻始終沒有提及的意思。倒是梁夢紫耐心等待了一陣,最後還是終究按捺不住,主動問了出來,“剛才那個人說有重大的秘聞要說,你為何不先聽一聽,反而給他一枚令符,讓他去寒山要塞呢?”


    方興聞言,手上稍稍用勁,兩人之間的距離就拉近了不少。他也不先迴答梁夢紫的問題,隻是挑了一條遊人和店鋪都較少的街巷,然後拉著她鑽了進去。等身邊遊人漸少後,他這才輕聲笑道:“怎麽了?冷冰冰的你也忽然關心起我來了?”


    梁夢紫聞言,臉‘色’一暗,身上寒意蔓延。她目光低斂,紅‘唇’‘欲’動時,卻被方興探指輕輕堵住了,“噓,別生氣,你聽我說。這件事情,你不主動問,我以後也會對你解釋的。不過你能開口問我,我真的很開心。”指尖緩緩離開‘玉’人的紅‘唇’,然後溫柔在他臉頰上劃過,帶出一陣觸電的感覺。


    方興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緩緩道:“第一,剛才人多口雜,不是談論秘聞的好地方;第二,我的情況你也知道,即便那人真的說出了什麽重要的秘聞,我也不能在第一時間內予以證實;所以嘛,與其被一件暫時不能查實的事情煩心煩神,還不如將他直接打發給方五。讓他和那個胖子過過招。方五辦事,我還是放心的。依我看,以他的本事,那個宣昀昊肚子裏的丁點油水都能榨得出來。”


    這時的天‘色’有些‘陰’了,似乎要下雨。一陣涼風吹來,吹‘亂’了梁夢紫的發束,她正好借機偏頭捋發,不留痕跡的避開了方興的手。涼風拂麵,梁夢紫在風中定了定神,方興做事的慎密,她已經幾次領教過,也知道麵前這個年輕的小男人一言一行往往有其內在的深思熟慮。


    想了想,她又反問道:“所以……你在給他令符的時候,又將跟在我們身後的護衛派過去監視他,不讓他有臨陣脫跑的機會?”


    “正是!”方興朗聲笑道,他和梁夢紫出‘門’遊玩,方五自然暗中安排了人手遠遠的跟著護著,不過這些人都沒有逃過方興和梁夢紫的慧眼。


    方興隨即又道:“方五雖然是好心,但是後麵有個尾巴總歸是煩人。況且今天我隻想偷個懶,和你一起逛逛街街,聊一聊,笑一笑。不把這些護衛攆走,我們怎得自在?”他束手凝立,雙眼炯炯有神,始終緊盯著她的眼眸。


    梁夢紫心裏忽然有了一陣從來未有過的怯意,她垂首不敢與他對視。隻能在那裏聽著方興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現在,別人都走了,剩下的時間都屬於我們兩個人。來吧,陪我走一走。”


    方興伸出手,默默的看著她,靜靜的等待。然後,他等到了——一雙白潔纖細、極具美感的柔荑落入了他的手心……


    ps:昨天白天竟然停電,竟然停電……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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