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虎撲溪後’兄弟的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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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帳巍峨聳立,花馬王居高臨下,俯視四方,隻見麵前景色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天空和草地。藍天白雲、綠蔭草地一直蔓延至視線不可及之處,盡顯雄壯的天地景色。


    其時,有強風臨麵,站立於高處,狂風怒嘯聲如同怪獸戾吼。數百丈外一處隱約傳來的含糊話語,在天地偉力麵前就是最微不足道的渺小存在。


    可花馬王稍一凝神細聽,便輕而易舉的清晰的聽見在左邊遠方一處軍帳簇簇的地方,正遙遙傳來漢子們粗聲粗氣的說話聲和馬、羊等畜生的嘶鳴聲。


    那些隨著強勁有力的風聲而來的話語,卻都是陣陣稀奇古怪的大吼——一時間唯有“一庫呀沒跌,一庫呀沒跌’的高聲叫嚷不絕於耳。這些聲音雖然低弱,幾不可聞,但是卻能讓人聽到其中蘊含的那份撕心裂肺,就好像是有件無比恐怖的大事馬上就要發生了一樣。


    對此,端坐王帳之頂的花馬王挑了挑眉頭,便挪開了探尋的目光,再沒有半點理會的意思。他是草原千萬馬賊之首,自然知道那些人狼虎鬼叫的在嚷些什麽了。‘一庫呀沒跌’乃是胡語,意指那些可以把羊羔都刮跑的草原上強風。


    花馬王帳下的馬寇久在邊地,和胡人聯絡廣泛,不僅僅有大量胡人為他效力,便是他麾下的大周兒郎說上幾句胡語也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


    遠處馬羊群群,那些身影一邊發出煩躁的噪音,一邊忙忙碌碌,準備將混亂不堪的羊群趕到避風處。花馬王聞了聞風中的濕氣,便知道這場‘一庫呀沒跌’來的太過迅速、太過突然,那批馬羊恐怕要在這次天災中折損不少。


    羊馬等牲口都是馬賊在草原上存活的重要補給來源。花馬王麾下的尋常馬賊都是些孔武有力的健壯漢子,每日無肉不歡,這些人隻有吃飽喝足之後才會為他賣力送死。而那些軍中精銳的煉氣士,則更是吃喝進補的大戶!


    草原上的資源貧乏,即便花馬王出身世家,擁有眾多不俗的煉氣法門,可是他麵對有限的條件,依舊沒有什麽好的辦法,來助他手下眾多徘徊在真靈三天的煉氣士度過煉氣伐體這道關卡。


    昔日,方興站在東平方家這個巨人的肩膀上,齊聚天材地寶和難得法器一晝一夜便輕鬆度過伐體功成的關卡,可謂神速!


    然而花馬王麾下的那些真靈三天的煉氣士,各個寒門低末出身,哪裏能尋得方興那份世家子的得天獨厚?他們既沒有東平方家給予方興的那些天材地寶,也沒有那尊讓人覬覦不已的藥王鼎。


    他們的淬煉身體的辦法,依舊古老而艱難——每日吃飽喝好,養足精神和血氣之後,淬煉身體、震髓、剔骨、大磨練!那是真正以汗水和血水換來的成就,也是尋常寒門子弟賴以邁過真靈第二天的不二法門。其中的艱辛,遠非方興的一蹴而就就能領會得了的!


    因此這些牲口,雖然再微不足道,但在尊貴的煉氣士和拿刀提槍的馬賊麵前,卻還是依賴生存的寶貴資源。


    “再過半刻鍾的時間,‘一庫呀沒跌’就要過來了。”花馬王為寇之前,曾經跟隨主公度過一段軍伍生涯。對麾下六千多張嘴的吃食也清楚。


    他低頭掐指算了一下,心中暗忖道:“這些畜生是救不迴來了,看來最近幾日就要找個地方補充一下糧草。”


    “拿東平境內的幾個世家開刀如何?”


    “不行!不能打草驚蛇!”


    對東平郡的謀算,僅在馬賊魁首的腦海中一閃,便立即被他否定了。平常時候的小打小鬧沒有關係,這是馬賊和東平世家的正常衝突。可現在是數千人的吃喝補給,這麽大的動靜必然會引起東平世家的強力防彈。


    花馬王雖修為高深,並不畏懼這些邊地的世家,可他在東平還有一件大事要做,眼下萬萬不能引起世家的關注。他容忍血屠巨兇在他麵前猖獗,也不過是為了這個兇名赫赫,威震幽州的巨兇能夠為他吸引一些關注的眼睛,好讓他抽出手來完成他心底的大事。眼下,雷霆一擊即將到來,他可不願意為了區區吃食就將他的意動暴露給敵人知曉。


    “也罷,反正現在吃食還可以支持一段時間,即將到來的大事中恐怕也還要折損不少人馬,到那時候補給的壓力也可減輕。而且真到枯竭的時候,去草原深處的胡部搶些馬匹羊羔好了!最近那些胡部也有些不穩了!”


    轉念一想,花馬王便打定了主意,然後便站在原處眺望遠方美景。


    按理說向羊馬這樣的產物,麵臨折損的危機,花馬王身為群寇之首即便不親自動手挽救一二,那也該督促他人完成轉移牲口的任務才是。可是,他見之、知之後,卻如不倒泰山一樣,立在王帳上,不動、不言。


    不僅是他不動手,就是其他軍帳之上登高臨風、吞吐天地靈氣的煉氣士們,也無人動容。眾多實力高強,遠邁凡人的煉氣修士們,都隻是坐在一旁,靜看風勁越來越強,而那些忙碌的身影也越來越手慌腳忙。


    這種驅趕牲口的賤業豈是吞雲吐霧的煉氣士們做的事?即便花馬王和眾多煉氣士們都知道這些羊、馬提供的肉和奶對他們很重要,可是他們依舊無動於衷。這是因為他們都知道一個道理——凡靈有別!


    沒有了羊、馬和吃食,大不了找些肥頭大耳的土豪搶些迴來就罷了,可若是淪落和凡夫俗子一起操勞賤業,那可就是大大亂了體統,是萬萬行不得的事兒!


    花馬王捋捋胡須,目光掃掠中,也不曾在那處多留半息時間。對他而言,什麽馬,什麽煉氣士都沒有意義。他現在最迫近的,最為全神投入的便是要殺一個人,殺一個剛到他眼皮底下的人!為了完成這個願望,他甚至可以容忍血屠巨兇,尋常牲口又算得了什麽呢?就是他麾下的煉氣士也都可以作為死士斷送了事。


    迎著風,看著夕陽落山,花馬王暗暗道來,“海銳呀海銳!當年你和我共佐主公,可至中途你卻背信棄義,棄我等離去。如今主公已經不在了,可我丁普郎還在。以前你在中原,我奈你不得。眼下你竟然為逆朝效力,闖到這東平來,這就是自尋死路!我定要斬你,以你之頭祭祀主公!”


    此刻,他心中既有狂風聚雨將至之感,也有夕陽落山美景不再之意。當年他和海銳一起在主公帳前立誓,要共保主公萬安無事。可沒想到某次劫難之前,海銳竟然不辭而別,棄他而去。後來主公落敗身死,海銳的那次背叛就在他的心裏深深紮下了一根利刺,揪心之感日夜不息。


    這次海銳來到東平,正好給了他一個一雪前恥的天賜良機。海銳此行,身邊雖有三大後天宗師拱衛,可是如今的丁普郎已經邁入通神第三天,成為一位元胎通神期的先天大宗師。即便硬撼三大後天宗師,甚至四位,他也有自信斬殺仇敵!唯一需要憂慮的便是海銳若是和東平世家合流的話——要是事態果然這樣發展的話,那可就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了。


    “幸好還有血屠巨兇這個攪屎棍可以替我遮擋一些耳目。”花馬王暗自冷笑,血屠巨兇修為之高,在東平屈指可數,猖狂的他,肯定萬萬沒有想到在花馬王的眼中,他竟然隻是一個引人注意的‘攪屎棍’。


    這時候,遠處喧鬧的噪音似乎削減不少。花馬王抬頭望去,卻見那些人影和牲口群中,有一個身材均稱的男子揮舞手臂,邁步前行。


    這個男人立在白皚皚的羊群中,被數不盡的羊羔和各色的馬匹簇擁著。他每一次揮動手臂,就有氣息強夯,氣勢卻柔和的勁氣湧出。就好似是一個巨人揮開海水,開辟出一條路上通途一樣,將他身體周圍的牲口統統擊飛至百丈之外。


    這幅景象,就像是那些羊羔和馬匹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一擊,然後卻緩緩倒飛而去,最後安然無恙的落地。


    “咩咩咩……”有不少羊羔被擊飛百丈之後,落地時還撒開蹄子,歡快的四處奔跑,然後被跟進的男人繼續擊飛,再擊飛。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複數次後,大片的羊群就被擊到避風處了。


    那位舉重若輕,勁氣熊烈中又藏靈動之意的男人,簡單的數擊,便為那些焦頭爛額的牧羊人解決了一個大問題。頓時就有數聲感激之聲出來。花馬王無奈的以手捂眼,這個愛管多事的人,他不用去猜,也不用聽音,就可以知道是誰。


    在馬賊群中唯一不以‘凡靈有別’為行事準則的,唯有他的心腹愛將左淩霄了。果不其然,僅是數息之後,左淩霄便已經踏雲飛騰而至。


    “拜見吾王!”左淩霄對花馬王抱拳一禮,便自立一旁,神色猶豫,似乎有話要說。


    花馬王目光審視,卻察覺到他臉上的一處鞭痕,即便左淩霄已經極力掩飾,可是這道痕跡還是逃不過他的目光。


    心中微微一歎,身為草原群寇之首,他對此中緣由自然是心知肚明。他這位心腹愛將年紀輕輕,修為不俗,卻偏偏要喜歡上一位和他同為帳下馬賊的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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