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就拿來了水桶和抹布,開始衝洗地麵。警衛員在一旁調侃道:“活幹的挺麻溜啊,叫什麽名字?”


    太監道:“奴婢叫李三,家中排行第三。”


    警衛員邊問邊記,道:“幾歲了?”


    太監道:“二十七歲。”


    警衛員道:“識字嗎?”


    太監道:“會一點。”


    警衛員道:“習過武嗎?”


    太監道:“會一點。”


    警衛員道:“把你覺得該說的都說出來,說得好了有功,說的不好,砍頭。”


    太監趕緊道:“奴婢是因為家道中落,活不下去了,才托了關係進宮做了太監。因為身無長物,無有錢財賄賂,一直都做著一些雜活。所以接觸的人不多,隻知道凡是有權的太監、宮女都能從宮外賺來錢。大人,奴婢能想到的也就這些了。”


    警衛員道:“你的願望是什麽?”


    太監道:“活著就好,希望家中父母兄弟都能好好的活著。”


    警衛員邊寫邊道:“你可以走了。”


    太監道:“諾。”說完退了出去,態度謙卑。


    乘著沒人的空檔,羊景對劉協道:“此人謹慎小心,能不苟同而活到現在,能力必然不低,兩年內可用。”


    劉協問道:“這是何意?為何是兩年?”


    羊景道:“人心易變,一朝得勢,能夠保住初心的人少之又少。兩年後要重新判斷他的心性。”


    劉協若有所思。


    又一個太監進入了帳篷,開始了問答。


    警衛員道:“把你覺得該說的都說出來,說得好了有功,說的不好,砍頭。”


    太監道:“是,大人。陛下最喜歡伏貴人。王貴人與李利將軍有染。大太監王二很有錢。廚房的夥夫趙第和宮人林……”


    太監說的很多,羊景聽不下去了,對劉協小聲道:“我們走吧。”劉協正羞惱著呢,聞言毫不猶豫的邁開了大步離去。


    幾人來到大殿內,劉協看到了護衛軍士兵正在進行人員確認,讓那些宮女太監們來確認剛剛完成審問的人的身份。


    接著幾人又來到一個單獨的房間內,看著士兵們將那些人的資料進行分門別類。劉協一邊看一邊問,羊景耐心的解釋:“審問的都是一些再平常不過的問題,隻不過審問的士兵記錄了他們迴答的內容之外,還記載了他們的表現。就像最先的那個宮女,很容易就會精神崩潰,這樣的人,也就適合做最底層,決不能身居高位。”


    劉協連連點頭,似是想起了什麽,又問道:“若是宮中貴人也是如此心性,該當如何?”


    羊景笑道:“不過是陪你睡覺的女人而已,你對她們又沒感情,就不要讓她們有多餘的權力。跟著你享福就好,地位麽就算了。整天想著做人上人的思想可要不得。皇後才是你要放權的人。你要做中興之主,就要摒棄那些舊思想,要把自己當做是將軍,是文臣,是家主,是各種各樣的角色,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上天賦予你的地位終究不如你自己真刀真槍得來的地位牢固。這就是為什麽開國皇帝能夠一言九鼎的原因。”


    劉協有些尷尬,他有一種錯覺,使者似乎總在暗示自己是一個眼高手低的人。


    審問還在繼續,一直到第二日日落才全部完成。第三天,在劉協的參與下,將那些與西涼軍勾結的宮中頭目都給砍了。隨後重新安排人事,同時在太監和宮女中選出一半人,有五百多人,組成一支皇帝的親衛軍,由護衛軍士兵進行軍事訓練。這支親衛軍以後就是劉協組建軍隊的中堅力量。劉協也被強行參與到訓練中,親身體驗了一把軍訓之苦。但是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那些太監宮女看到皇帝跟他們一起訓練,紛紛開始賣死力的練自己,就想著給皇帝留下一點好印象。


    期間,羊景又帶著劉協上街溜達了一圈。景前已經帶著俘虜和裹挾的百姓來到了長安城外,他一進城就率軍開始了大清洗。避過伏完提供的名單,景前對官員挨家挨戶的抄家。劉協正好看到了這一幕,羊景帶著劉協好好的看了看抄家的結果。劉協很是憤憤不平,官員的錢財比他多太多了,就連婢女都比他的宮女長得好看。羊景打趣道:“別看他們對你畢恭畢敬的跪拜,其實你在他們的心裏,什麽都不是。但是如果沒有你,他們也就沒有權力去搜刮錢財和美女。所以他們才捧著你。”


    劉協仰天長歎,道:“朕自幼長於深宮,終是不諳世事啊。”


    羊景道:“你開竅了,大漢中興有望,哈哈。”


    劉協很認真的看著羊景,道:“羊景,這兩天下來,朕知道你是在真心幫朕,朕很感激!但是朕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廌國希望看到一個強大的大漢,而不是希望大漢毀滅,廌國統一天下嗎?”


    羊景聞言,哈哈大笑,拍著劉協的肩膀道:“獻帝,你格局小了。我們廌國開創之前,無非是一群為了躲避戰亂和壓迫,而遠走他鄉的普通百姓。我們建立廌國是為了給無法活下去的百姓們一個希望,一片可以安穩度日的土地。我們廌國沒有皇帝,也沒有一統天下的野心,我們不以個人的欲望為目標。我們隻希望天下的漢人都能活得更好。大漢若能中興,百姓就能安居樂業,這也是我們的期望。有我廌國在側,對大漢也是一種約束,使得大漢的皇帝不敢為所欲為,不敢荒淫無道,這是一種良性的競爭環境,與我廌國而言,也是有好處的。還有,天下那麽大,大漢隻不過是一小塊地方,兔子尚且不食窩邊草,更何況我軍力如此強大的廌國。”


    劉協道:“廌國可是要遠征西域?”


    羊景笑道:“西域?小意思了,我們不僅要征服更遠更多的地方,將來還要征服天上的月亮,無盡的星空。隻要你能放下姿態,用心經營自己的地盤,將來你也可以的。”


    劉協看著羊景那昂首挺胸的身姿,直覺得這個人是個瘋子,不知道在說什麽。不過他還是明白了廌國對大漢來說,有威脅,也沒威脅。隻看大漢的皇帝怎麽做了。到現在,劉協也終於對廌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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