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中平二年,公元185年,大地迴春,又是一年春耕開始了。由於已經嚐過育秧的好處,這一季的稻種在開始耕地時就於大棚中開始育種。有了蜂窩煤,使得大棚育種成為了可能。隻要在密閉環境中加上煙囪,蜂窩煤就是寒冬的天敵。


    有了紙張,就方便羊景畫圖紙了,他將硬帆、軟帆、龍骨、水密艙、平衡舵、榫卯結構、輪槳等等造船相關的技術,渲染於紙上,讓造船廠的工匠們好好研究,爭取造出足夠大的海上戰船。


    弓箭始終是華夏民族最喜歡的武器,哪怕是火繩槍也無法完全代替弓箭。為此,複合弩應運而生。複合弩是結合了滑輪係統的一種強弩,比普通的弩更加省力,彈力更強,射程更遠。複合弩的強大所帶來的就是養護相對更加複雜,所以,除了提高士兵的養護能力之外,複合弩采用統一標準進行生產,這樣就能隨時更換標準的零配件以實現快速修複。為了實現統一標準,在設計上就要充分考慮熱脹冷縮的因素,還要統一度量衡。設計好解決,度量衡卻不容易。量具有長度尺子、秤、天平、遊標卡尺等,采用的材料都是鋼。每一樣量具上都刻上了編號,這些最早的量具在將來絕對都是古董。長度的基本度量單位指定為尺,長度取自護衛軍中最高大的士兵一步的距離。羊景為了創造曆史經典,特意做了這樣的安排。尺之上是裏,千尺為一裏。之下是十分之一尺為厘尺,百分之一尺為毫尺,千分之一尺為微尺。重量的基本單位是斤,一立方尺的水的重量為一斤。之上是石,千斤為石。之下是十分之一斤為兩,百分之一斤為銖。等等。度量衡的指定,對工業生成絕對是意義非凡的,能夠促進工業的快步發展。


    二月,大漢朝廷京師洛陽發生火災,南宮被毀。宦官中常侍張讓、趙忠等勸靈帝稅田畝以修宮室、鑄銅人。於是漢靈帝詔令天下,除正常租賦之外,畝稅十錢助修宮室。又詔發州郡材木文石,運送京師,宦官從中為奸,刺吏、太守又趁機橫征暴斂,百姓怨聲載道。此外又規定,刺史、太守及茂才、孝廉遷除,皆要交納助軍修宮錢,除授大郡者要交納錢二、三千萬。新官上任前,皆須先去西園講定錢數。故新官到任,必競相搜刮百姓,聚斂財富以為補償。百姓因此怨聲四起。


    百姓不堪重壓,一時俱起,西及益州(今四川、貴州和雲南北部),南至交趾(今廣東、廣西一帶)。中原地區有山、黃龍等義軍數十股,大者有兵二、三萬,小者六、七千,後青州黃巾軍眾逾百萬,黑山軍亦眾至百萬。義軍攻打郡縣,誅殺官吏,聲勢浩大,此起彼伏,形成燎原之勢。


    中原的這些消息通過在遝津港補給的商人,傳到了幾位大佬的耳中。對此,軍政部也沒能討論出什麽來,隻是暗暗歎息百姓的生活艱難。羊景倒是沒什麽感覺,就是可惜了那麽多的人口要自相殘殺。把這些人交給他的話,他都能征服全世界了。可惜現在他們還沒有救國救民的實力,雖然大家熬過了一個寒冬,沒有一個人被凍死,但是糧食卻成了大問題。庫存的糧食勉強還能堅持到秋收,但是這一年再增加人口的話就不夠了。所以,遼東灣一解凍,軍政部就命令海軍派出海船去揚州了,必須購買更多的糧食和布匹。揚州富裕且安定,雖然有貪官汙吏,但是最基本的生活和經濟次序還是正常運行的。到揚州不僅要采購糧食、布匹,還要到會稽郡尋找白茶樹,並移栽迴去。羊濟作為對外貿易經驗最多的人,自然是繼續擔任貿易的負責人,隨著船隊出發。海軍出動了海戰營和陸戰營的一連的兩個排,海戰營營長景照和陸戰營一連長景掛各自帶隊。


    由於平底海船經不住風浪,隻能沿著海岸線緩速前進,所以曆時兩個月,船隊才得以順利的滿載而歸。此次南下,不僅帶來了糧食、布匹,還成功帶迴了十棵白茶樹。之後海船頻繁的往來於揚州和遝縣之間,出售紙張,購迴糧食和布匹。同時在遝津港發布公告,大量收購糧食和布匹。


    紙張由於製造不便,並沒有被廣泛的使用。而來自遝縣的紙張主打一個實用和便宜。出售的紙張一共有兩種,一種是質地優秀的手紙,一種是廁紙。


    以往就算是大族子弟也不是人人都能用紙來擦屁股的,紙張雖然算不上昂貴,但也不便宜,而且產量不高。而遝縣的廁紙卻是極其便宜,寒門子弟都能盡情的享用。為了避開紙張與文化之間的‘情感’,遝縣生產的廁紙有一個新名詞‘廁葉’,對外宣傳是用海洋中一種形似樹葉的海底植物製作而來。


    世家之人都是很注意自身形象的,平時擦手、擦嘴、擦汗都是用的錦帕,也就是手帕。但是也時常會遇到尷尬的時候,手帕用髒了之後,若是收迴袖口,多少有些難受,若是扔掉,又有些可惜,畢竟錦帕可不便宜。於是用完就扔的手紙應運而生,同樣為了不讓士人有抵觸心理,也有一個新名字‘手巾’。謊稱是倭人從雪山上尋得一種全身潔白的植物,其樹葉質地柔軟光潔。倭人將此樹的樹葉帶到了遝縣,被能工巧匠做成了手巾。


    謊言終有一天會被識破,但是,管他呢,等你用習慣了,你能舍得不用嗎?等你擺習慣了逼格,你能想象有一天不能再擺是多麽的生不如死?


    因為黃巾起義的原因,很多世家都舉族搬遷到了揚州,導致揚州的文化氛圍非常濃鬱。印刷版的各種書籍如果上市必定會被搶購一空。雕版印刷的提前現世,對於世家大肆培養自家子弟的意義非凡。但是軍政部幾位大佬在羊景的極力反對下,最終還是無奈的決定不將印刷書籍賣出去。羊景是這樣說的:“書籍是世家擴大自身影響力和籠絡人心的工具,手抄本的書籍雖然貴,但世家大族不會在乎這些。印刷版的書籍雖然對世家大族也有很大的吸引力,卻也會成為他們擴大影響力的阻力。以往那些寒門子弟都會依附於世家,若是寒門輕易能夠買到書籍,必然會影響他們招攬人才。而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和處境,還沒有必要去招惹這些人。再則,別人能不能買到書,關我們什麽事情,那些士人,無論是世家還是寒門,遲早都是我們的敵人。”幾位大佬還是不能明白,大佬中的老大就問了出來:“怎麽士人就是敵人了。”羊景搖搖頭,無奈的解釋道:“如果一個士人家族投靠我們,那麽就相當於這個家族掌握著的成千上萬個百姓也投靠了我們。這個家族就會要求我們給他們做官,不然那些百姓就會鬧事,百姓們隻會聽他們的。如果我們答應給他們官做,那麽我們和現在的朝廷又有什麽區別?如果和朝廷沒有區別,那麽我們還談什麽解救百姓,還談什麽開創盛世?千萬不要指望我們手下的官員比朝廷的官員廉潔愛民,是人都會在獲得權力的時候變得貪婪。要想實現我們的目標,就要和朝廷的製度不一樣,要有更加好的製度。”幾位大佬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當初攻占遝縣的時候,世家會被一網打盡了。起初他們以為羊景這樣要求是因為怕世家組織反撲,先控製住世家,就能穩定遝縣。之後的審判也讓他們以為是這些世家確實是做了太多的壞事才被抄家和勞改的。現在聽羊景這麽一說,才明白過來,感情他們都被羊景用冠冕堂皇的理由給耍了,這小子根本就不會放過這些世家,哪怕他們沒有罪過,估計羊景也會想辦法找個理由把他們都抓了。這麽一看,他們也迴味過來,他們這種做法同意達到了取信於百姓的目的,而且還不用給這些士人官位,很劃算。這就是與朝廷的不同嗎?怎麽隱隱感覺有些失道寡助的危機感呢?他們不明白,羊景無法解釋更加深奧的東西,相信以後他們自然就會明白了。


    為了懲罰羊景的老是唱反調,軍政部命令羊景必須解決貿易赤字的問題。


    怎麽迴事呢?首先,與烏桓人的交易在短期看,那就叫血本無歸,商品是出去了,換迴來的卻是嗷嗷待哺的人口,負財富。其實,與揚州的交易中,手巾和廁葉的總值也根本抵不過所購買的糧食和布匹的總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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