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了手雷的威力之後,幾人迴到營地,馬上安排人加固營地,按照軍營的模式來修建。羊忠則將家仆召集起來,開始培訓如何使用手雷和熟悉手雷飛行時間、導火索的燃燒時間。


    第二日,羊林親自帶隊,帶著四十名家仆,把能武裝的都武裝上,整裝出發前去搜索烏桓人的小部落。其他人都留守營地。值得一提的是,每個人都穿上了藤甲。距離渤海郡的莊子西邊二百裏有一片樹林,裏麵不僅有烏桕樹,還遍布青風藤。烏桕樹能產油,一種能做油漆的好油,青風藤是青藤的一種。羊景早在一年前就開始組織莊子裏的人製作藤甲。藤甲堅韌,防禦力略遜於鐵甲,但是非常輕便,關鍵是不用消耗鐵。藤甲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怕火,不過藤甲也不是一點就著的,需要真正的大火才能點著。羊景也是想著除了南方山區的人之外,誰都不懂藤甲,安全的很,再說也就是過度一下。


    隊伍圍繞營地為圓心,輻射一天的路程為半徑,開始搜索烏桓人部落。烏桓人也是集中在漁陽郡的中心地帶,越是靠海,部落的實力也就最小。經過十數日的尋找,終於在往西一百裏處找到了一個數百人的小部落。


    羊林帶著人在太陽落山前一刻,摸到了部落的三裏外潛伏下來。根據白天的偵查,搞清楚了這個部落營地的布局,對奴隸的分布、馬匹牛羊的分布等等都已經了如指掌。一直到了夜晚三更時分,營地中篝火的火勢已經很微弱的時候。羊林帶著家仆們往部落營地摸了過去。


    家仆們沒有打火把,而是根據營地篝火的指引,來到了部落營地外。


    十名家仆悄悄的繞過巡邏隊,前往占領馬廄,其餘人則在營外潛伏。


    馬廄隻有幾名穿著破爛,一看就是奴隸的人躺在地上唿唿大睡,看衣著都像是漢人。家仆們悄悄的摸上去,一對一的控製住,並捂住了嘴,不讓發出聲音。家仆小聲詢問:“是不是漢人。”有的奴隸點頭,有的奴隸搖頭。搖頭的都被直接抹了脖子。家仆們告訴剩下的人自己是來救他們的,讓其不要發出聲音,配合著自己將戰馬偷走。這些漢人奴隸自然是欣喜若狂,紛紛表示願意配合。他們將馬廄中的戰馬全部放了出來,在漢人奴隸的幫助下,趕往營地外和羊林他們匯合。


    戰馬奔蹄的馬蹄聲和嘶鳴聲引起了巡邏隊的注意,吹響了號角,跟在後麵殺了過來。營地內立刻人聲鼎沸起來,大量的烏桓騎兵集合起來,隨時準備出擊。羊林遠遠的聽到了號角聲,立刻安排手下點燃了火把,並揮舞起來。偷馬的家仆們直往火把揮舞的方向奔來,烏桓部落的巡邏隊大概二十多人,一直窮追不舍,直到羊林他們的麵前。羊林帶人從兩側包抄上去,偷馬的家仆們則瀟灑的往後扔了幾枚手雷。


    嘣,嘣,嘣


    隨著幾聲爆炸聲響起,烏桓巡邏隊不是被當場炸死,就是被受驚的戰馬掀翻在地。羊林帶人一擁而上,刷刷刷的補刀,一個都不留。戰馬四散而逃,隻有被炸傷震暈的兩匹和炸死的五匹還躺在地上。眾人搜刮了一番武器,就整合隊形,騎兵在前,步兵則飛速往後撤退,直到後方三千米之外,騎兵打起火把,在羊林的帶領下,稀疏的一字排開,嚴陣以待烏桓部落大部隊的到來。


    沒過多久,將近五百人的騎兵隊伍唿嘯著往羊林的隊伍殺來。眼看著前方還在冒著火光的戰場,倒在血泊中的族人和戰馬,他們的眼神嗜血,誓要為巡邏隊報仇。


    眼看著距離已經接近百米,羊林立刻命令扔一個手雷。隨著十幾個手雷往烏桓騎兵飛去,羊林立刻帶領手下撤退。眾所周知,馬匹剛跑起來的時候速度並不快,所以羊林時刻關注著烏桓騎兵的距離。


    嘣,嘣,……,嘣


    五秒後爆炸聲響起,位於烏桓騎兵陣型前方的數十名騎兵應聲被炸飛。緊跟而來的騎兵有不少被絆倒,或者戰馬受到驚嚇,將馬上的騎兵摔下馬來。後方的騎兵有的靠精湛的縱馬術飛躍而過,有的繞過兩側,繼續前衝。受到爆炸的影響,烏桓騎兵的速度也被降了下來。見到後方烏桓騎兵重新匯合在一起繼續殺來,羊林馬上命令扔手雷。此時雙方的距離還是維持在百米左右,手雷再次在烏桓騎兵到達時發生爆炸。之前的一幕再次上演,部落首領忍不住眉頭緊皺,又氣又急,這一下子又損失了近百人。但見前方就隻有十幾個人,還是咬咬牙繼續進攻。


    由於此刻烏桓人恨死了羊林他們,將馬速提到了極致,一眨眼間與羊林等人的距離就已經接近到了七十米。羊林再次命令扔手雷,同時向左側迂迴,往烏桓騎兵隊伍衝去,還不忘扔手雷。烏桓騎兵一陣混亂,前方被炸,戰馬亂竄,後方騎兵反應快的往左側迎頭而上,不少人和沒反應過來的撞在了一起。羊林則避開了對衝,又是一把右側迂迴,再次把烏桓騎兵甩在了後麵,繼續扔手雷。現在的戰場上已經沒有也無法指揮了,部落統領在第三次手雷爆炸中被炸上了天,幾次迂迴也使得烏桓騎兵的隊形徹底混亂。


    大戰已經持續了三分鍾,近五百人的烏桓騎兵隻剩下一百多人還能保持高速追趕羊林的隊伍,而雙方卻還沒有發生過近身戰鬥。雖然烏桓騎兵有用騎弓射擊,但是由於騎弓威力不如長弓,根本射不穿藤甲。


    此時隱藏起來的家仆們看到烏桓騎兵已經近在眼前,紛紛抓盾提刀殺了出來,開始默默的在戰場上補刀。


    而戰場上正在追逐的雙方此時出現了頻繁追逃互換的奇葩現象,羊林帶著隊伍始終和烏桓騎兵保持七八十米的距離,使用手雷對付敵人。烏桓騎兵雖然知道要躲著,但是這點距離對於戰馬來說隻是唿嘯而過,發現手雷飛來的時候,就已經很難避開了。即使避開了,也會和身旁的族人撞在一起。最終當羊林用烏桓話大喊著“投降不殺”帶隊返身殺來的時候,隻剩下數十人的烏桓騎兵趕緊扔掉兵器跪在地上投降。


    一場以少勝多,熱武器對冷兵器的對戰就此結束。


    羊林將沒有馬匹的家仆們召集過來,投降的烏桓騎兵全部捆了起來。通過審問,知道了部落裏已經沒有了可戰之兵。


    羊林先把俘虜中領頭的和穿著比較好的都拉了出來,一刀宰了。之後羊林將剩下的俘虜全部綁在馬背上,縱馬奔赴部落的營地。


    來到部落營地,遠遠的就看到數百人麵向戰場,跪在地上,一幅虔誠的模樣。羊林率隊來到這些老弱婦孺麵前,用烏桓話大聲的喊道:“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們的部落的主人,但凡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羊林率隊邊喊話,邊圍繞著這些人緩緩地溜達著。羊林用漢話接著喊道:“現在,漢人奴隸全部站出來。”十名家仆縱馬進入營地,也高聲唿喊著:“漢人奴隸東麵集合!……!漢人奴隸東麵集合!”


    跪著的那些漢人奴隸原本渾渾噩噩的眼神在聽到這熟悉的漢話之後,愣神之間,緩緩的恢複了一絲神采。這是長期身處於生不如死的人麵對絕處逢生的一絲期望。營地內也陸陸續續的走出來近兩百名漢人奴隸。


    雖然有了一線生機,但是這些人還是帶著畏懼,緩緩的站起來走到羊林的隊伍前,又跪下了。


    羊林大聲訓斥道:“都給我站起來,我們都是漢人,漢人就要頂天立地,都給我扔掉這副懦弱的樣子。”


    聞言,這些做慣了奴隸的人又站了起來,緩緩的抬頭看著羊林。羊林掃視了一圈,發現這些漢人大部分是年輕的女子和年幼的少年。小部分看上去老得一塌糊塗,估計也活不長了。青壯很少,隻有幾十人。


    羊林大聲喊道:“有把子力氣的,無論男女,都站出來,去把這些烏桓人都幫了,再把他們身上的和藏著的武器全部收繳了。”


    到現在,這些漢人終於知道自己的期盼終於要實現了。他們的身上開始煥發出了生命該有的光彩。一些老人實在是步履蹣跚,就沒有前去,反而是上前和羊林搭話。一些穿著稍好的女子眼中雖然噴發著憤怒的火焰,但是抖動不敢前去的身體卻是出賣了她們畏懼的內心。其餘人都興奮的跑過去綁人了。


    幾位老人來到羊林的麵前,看到奇怪的盔甲,就想明白了身份,對著羊林跪下抱拳說道:“感謝這位將軍搭救之恩!”


    羊林久在邊關,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隻是淡淡的揮了揮手,說道:“都起來吧,這裏打掃幹淨後,會帶你們離開。”


    幾位老人聞言感激涕零,瞬間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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