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沒有她想象的雲雨,耳邊響起男人的輕嗤,“你知道我為什麽不碰你嗎?因為你讓人惡心。”


    身上忽然輕了,屬於男人的氣息很快消失,房間裏也一如往常靜謐。


    林夏花的心裏卻並不冷靜,她肩頭抖動,上身很涼。


    惡心這兩個字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裏,林夏花幾近崩潰。


    ……


    那夜之後,許以墨幾天都沒有再出現。


    林夏花一如往常的過,這兩天,手機備忘錄和鈴聲一直在提醒著她,生日將近。


    她自嘲的笑,這次恐怕也如往年一樣,也是無人慶祝,無人問津。


    就在這時,桌上震動了起來,林夏花拿起手機看到了她給繼母的備注。


    收斂了幾分神色,劃開接聽鍵,繼母的聲音很快從話筒那邊響起。


    “夏花啊,明天迴家一趟,一起吃個飯吧。”


    林夏花一愣,顯然沒有想到繼母會讓突然讓自己迴家吃飯。


    這些年來,兩人之間沒有太多的聯係,平淡如水,根本讓人看不出來這是一家人的跡象。


    似乎,是從父親去世之後,她和所謂的“娘家”就斷了聯係。


    如今再次聽到話筒裏那個熟悉的女聲,她有些恍惚,有一瞬間覺得恍若隔世。


    “好。”她冷不丁的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手機再次震動,這次依舊是生日提醒。


    她撤銷了生日提醒,關閉了那個煩人的鬧鍾,這才迴到床上躺下。


    ……


    翌日晚上六點四十分。


    林夏花拎了幾袋東西進入林家,眼角充滿了笑容,鮮少的好心情。


    林家大門剛剛打開,她還沒有踏進去,就看見了正坐在客廳餐桌上的人。


    林夏花一怔,臉上原本明媚的笑容很快就淡了下來。


    她看見了林豆蔻……以及她身旁那個冷情冷心的男人。


    他們不知在說些什麽,兩人眼角都帶笑,許以墨看著林豆蔻的眼神更是毫不掩飾的寵溺。


    繼母聽見聲音,從廚房走出來,看見她,笑著迎上去,接過她手裏的袋子,“來就來,還帶什麽禮物,多見外啊。”


    繼母也看到了她臉上迅速變換的表情,不悅道,“你不會是見到豆蔻迴來了不高興吧。”那語氣是肯定的,繼母的臉也冷了下來。


    桌上的林豆蔻促狹的站起來,低著頭閃躲著目光,似乎很局促不安。


    她歉疚的看著林夏花,緩緩解釋,“夏花,我迴來的時候讓媽不要告訴你,打算給你一個驚喜,你不會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吧?”


    “不會。”


    這根本不能算得上是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林夏花話音剛落就看見許以墨的那隻大手將林豆蔻拉迴了座位上,淡淡說,“剛才不是餓了嗎?怎麽還有功夫和閑雜人等解釋?”


    “夏花怎麽會是閑雜人等,我看你呀,你的脾氣也該收斂收斂一些了。”林豆蔻搖著頭無奈的道。


    男人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並沒有反駁。


    許以墨的話裏不帶任何感情,可正因為如此,林夏花才覺得自己和林豆蔻的巨大差別。


    她表麵沒有露出什麽,隻是淡笑的道,“沒關係的姐姐,我不會怪你。”


    氣氛有所迴緩,繼母拿出了一雙碗筷,她坐下來。


    這幾日許以墨都未出現,原來是在林家嗎?林夏花淡淡的笑,腦海裏忽而想到那天雨夜裏,許以墨突然接了一個電話就急匆匆的走了。


    她如今想清楚了,想必那個電話正是林豆蔻的。


    她苦澀的想,臉上有些悲傷的落寞。


    林夏花靜靜的扒著碗裏的飯,忽而聽見男人關心的問,“這幾年在國外過得不好嗎?看上去瘦了很多。”


    林夏花的筷子打滑,差點摔在地上,她急忙掩飾自己的情緒。


    原來他不是不會關心人,而是要看那個人是誰。


    林豆蔻端莊溫柔的細語,“挺好的,隻是有些不習慣。”


    “既然不習慣為什麽不迴來?或者說,當年為什麽離開?”許以墨有些激動的發問,看向林豆蔻的目光帶著激動。


    林豆蔻突然就沒有了聲音,看向了林夏花,微微歎了一口氣。


    氣氛冷了下來,林夏花黯然,一直沒有開口。


    許以墨的目光也是有些幽深,深深的看了一眼麵前這個自己深愛的女人。


    當年,她究竟是因為什麽離開?


    飯後,林夏花搶過繼母手中的碗筷,自告奮勇去洗碗。


    至少這樣就不會看見讓她心痛的畫麵。


    她快速收好了碗筷,拿進了廚房,她前腳剛走,後腳林豆蔻也進來了。


    “我來幫忙。”明媚的笑意讓人有些無法拒絕。


    林夏花一怔,而後又淡笑,“姐,我很快就可以洗好,不用你幫忙,你幫我去陪著以墨就好。”


    她不著痕跡的表露著她如今的身份是許以墨的太太。


    林豆蔻身子一僵,臉部有些扭曲,可這一切都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林夏花並沒有發現。


    林豆蔻柔柔的笑道,“沒關係的,我來幫忙吧,不幫忙我總覺得過意不去,更何況,我正好也要跟你聊幾句。”


    話已至此,這下林夏花也不好拒絕了。


    林夏花負責洗碗,林豆蔻便負責盛放碗筷。


    把洗好的一個碗遞過去,林夏花感應到有人接過便鬆開了手。


    “砰哧。”碗摔在洗手台上,一片瓷塊劃過柔軟的皮膚。


    尖銳的碎裂聲響起,林豆蔻被嚇得驚慌失色,其他人也連忙進來。


    許以墨一下子就看見了,縮成一團的女人,他一把將林豆蔻撈進懷裏安慰。


    林夏花的眼睛就落在那隻輕拍著林豆蔻肩膀的手上,瓷片劃過的手指還滴著血,啪嗒啪嗒。


    繼母指責她,厲聲質問,“你是不是故意的?一進門就給我們臉色看,現在又摔碗嚇豆蔻。”


    “林夏花,你姐姐好心進來幫你忙,可你明知道豆蔻並不擅長廚房的事情,你就是這樣對你姐姐的?”許以墨震怒,目光貌似並沒有看見她滴著血的手指。


    滴著血的手指被劃開了一個口子,滲出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與瓷白的地板形成強烈的色彩差。


    忽然,他感覺衣服一動,身後的女人輕輕拉著他的衣角,輕柔道,“以墨,你嚇到夏花了。”


    林夏花淡淡的看著這一幕,眼底那抹亮光一點一點的暗了下去,最終陷入了沉寂。


    此事過後,她始終不發一言。


    車上,她也依舊靜靜的接受著來自男人那沉著的目光。


    許以墨猛的刹車,停下來,扭頭,看著那始終淡定的女人,心中怒意更深。


    扣住她的下巴,他麵無表情,手中用力,“林夏花,你最好別給我弄出什麽幺蛾子,否則,你也不會好過!”


    “豆蔻不是你能夠動的人,你最好給我安安靜靜的當好這個許太太。”


    “當年豆蔻出國的事情,你最好希望與你無關,一旦被我查出,你也別當許太太了。”


    一句比一句冷冽,一句比一句更加戳林夏花的心。


    她的心一寸寸的沉了下去。


    她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天,許以墨盛怒之下把安琪趕走了。


    原來也是因為林豆蔻的關係嗎?


    因為她的迴來,所有人都應該退位讓賢?包括她嗎?


    “所以呢?你認為當年是我把她逼得出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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