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耳的聲音一下就把林夏花嘴裏剛要出來的話堵住了。


    她暗暗將手臂內側隱藏起來,靜了靜心,深吸了一口氣。


    林夏花看了一眼許露露手臂上的紅色塊跡,還隱隱約約的泛著紅色的光澤,她垂眸,無論如何,總歸是自己的失誤。


    “許小姐,很抱歉燙傷您,我剛才出神……”話到一半,就被冷冷的打斷了。


    “閉嘴,出去!”


    林夏花急忙看向男人,見他眼底都是陰冷之色,絲毫沒有想要聽她解釋的耐心,反倒是因為她的失誤而更加覺得厭惡她。


    一絲苦澀蔓延心裏,她猛的看向許以墨,目光中有一些期許,“連你,也不相信我?”


    許以墨沒有看她,雙手抄著口袋,冷酷中有一絲的痞意,然而他的目光仍舊是森冷得不可侵犯的,他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塊石頭怦然砸在林夏花的心上。


    “別讓我再重複第二次!”他的聲音平淡到沒有起伏,似乎讓人看起來他一向對人如此,冷漠到不近人情。


    除了......她,林夏花心裏一陣抽痛,心裏苦笑,是不是即便她做得再多,依舊不如那個她?


    “以墨,你何必跟他浪費口舌,於媽,把她趕出去!”許母聲音堅決,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怒氣仍舊在心中流動。


    “表姨,或許嫂子是無心的,我看得出來,她並不是那種表裏不一的人。”許露露的聲音適時響起,她極力幫助林夏花解釋。


    而許母在聽見這句話之後,怒火更加旺盛,厲聲打斷許露露的話。


    “露露,你不用再幫她說話了,林夏花是個怎樣的人,我比你還要清楚!”


    “於媽,我的話你是當耳旁風了嗎?”許母嗬斥。


    於媽第一次聽見喊聲就進來了,一直沒敢有動作,這下聽到,也隻能站在林夏花麵前,有些歉疚的道,“少奶奶,請跟我出來……”


    她隻是個下人,哪敢和許家當家主母嗆聲,也隻有為難林夏花了。


    聞言,林夏花隻是抿唇垂眸,聽話的跟著於媽走出去,在經過男人身側時,終究是忍不住抬了抬頭,見他渾身冷意,由始至終也沒有開過口,林夏花知道,是自己妄想了。


    自從那人走後,他對自己從來都沒有和顏悅色過。


    大廳很快又恢複了歡聲笑語。


    林夏花現在烈日當空之下,炎炎烈日燒灼著自己的手臂,內側那塊紅色的地方也隱隱作痛。


    許露露端著的那一杯熱水有一半都灑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可沒有人注意著一幕,更加沒有人幫她說話。


    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林夏花站得腦袋有些發暈,裏麵不曾出來一個人。


    她必須得等許以墨出來才可以走!


    餘光瞥到了一道倩影,正在朝自己走過來。


    許露露老遠就在笑著,對她卑微的態度嗤之以鼻。


    她走至林夏花麵前,嗤笑一聲道,“感覺如何表嫂?”


    林夏花口舌幹燥,嘴唇動了動,但嗓子還是沙啞的,“為什麽要陷害我?”


    許露露厲聲道,“你沒資格問!”


    她又笑了笑,輕蔑的看著林夏花,得意的大笑,麵容有些扭曲,“不過,表嫂,你就算是許夫人又如何?畢竟,你連個下人都不如!”


    話畢,她昂著高傲的頭顱,嗤笑了一聲便離開了。


    林夏花苦笑,她何嚐不知道自己已經低微到這種程度了。


    就在她愣神的同時,一道汽車的蜂鳴聲響起,隨之而來是關上車門的聲音。


    她沒有抬頭,須臾,一雙黑色皮鞋出現在自己麵前。


    抬首,是一個有些熟悉的麵孔,腦海中浮現出一副場麵,她想起這個人了,林夏花意識到是熟人後眸色漸暗。


    “你怎麽會在這裏?怎麽不進去?”男人激動的就要去扶住她的肩膀,詢問道。


    見她搖了搖頭,不言不語,心中隱隱疼惜,賀非鶴一把拉住林夏花的手腕,“走,我帶你進去!”


    林夏花震驚,用力甩開那隻手,想到自己這麽做有些太傷人心,她又淡淡說,“不必了,我就站在這裏等著就可以了。”


    賀非鶴心中抽痛,歎了歎氣,抬眸看了一眼大廳的方向,心下了然。


    他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問了,“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話罷,又暗自責怪自己,難道這還不足以看出來林夏花的生活嗎?


    “謝謝你的關心。”林夏花目光絲毫沒有閃躲,她隻是語氣很淡,淡得像麵對一個普通陌生人一般,可沒有人知道,就在賀非鶴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她喉嚨還是不由自主的哽咽了一下。


    三年來,從來沒有人問過她這種話,沒想到今天卻遇上了。


    賀非鶴看著她的麵容,與三年前有些不同,多了幾分堅韌,但卻少了幾分少女心。


    “如果,你哪一天需要幫助的話,我隨時都可以,這是我的名片,上麵有我的號碼。”賀非鶴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鍍金的名片,硬塞在林夏花的手裏。


    名片還未進入她的手中,又突然轉了一個方向,到了一個寬大的手掌之中。


    許以墨扯過名片,看了一眼,笑道,“表弟有什麽事情需要越過我跟你嫂子商量的?”


    這是諷刺,明晃晃的諷刺。


    賀非鶴看著他手裏夾的那張名片,又看著他帶笑的臉,心下沉住,大方的笑了笑,“表哥你這是什麽話,我不過是給了……嫂子一張名片而已,你要的話我也給你一張就是了。”


    “是嗎?既然如此,表弟更不應該跟你嫂子走這麽近,也免得下麵的人亂嚼舌根!”許以墨笑眯眯的,讓人猜不出他的真實情緒來。


    說完,許以墨也沒有看賀非鶴的臉色,扯過林夏花的手腕邁向車旁。


    開門,把女人扔了進去,上車,關門。


    車子揚長而去。


    路上,車裏始終都是低氣壓,林夏花不敢開口。


    車子似乎越來越快了,許以墨手中轉著方向盤,嘴角浮現一抹諷刺的笑。


    “林夏花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當著我的麵勾引男人!”許以墨手中愈發用力操持著方向盤,略微有些咬牙切齒。


    “你不用跟我解釋,林夏花你給我聽著,你最好別讓許家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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