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香聽到有人喊:讚普來了,不免心驚膽戰,又埋怨:“這麽晚了,他怎麽還來?”


    赫連漪拭去臉上的淚痕,又極其冷靜地吩咐:“留香,聽我的,這是最好的辦法。我將來無論如何都抵抗不了殿下,就讓他先嫌棄我,先放棄我,這樣將來狹路相逢,他也許會愧疚於心而放我一馬。”


    沈留香說不出話來,卻堅持不肯。


    “快去,你需要給我準備——避子湯。”


    “不,不,不行,絕對不行。公主,你真的不能毀你自己。”沈留香一個勁地搖著頭,用力阻攔她。


    “不這麽做,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會出去,到頭來還不是落得這麽個下場嗎?”


    “公主,你再想想辦法拖住他,我們再等等,殿下他肯定會出現,會救我們出去的。”


    “你還不明白嗎?我現在不是擔心他不來,是擔心他會來,那樣我就更不能離開他,否則,他定會惱我、恨我,報複我。”


    兩人還在室內爭執,外麵的土羅支王早已是不耐煩了,隻聽有侍衛大喊:“將門打開。”


    沈留香急中生智,大喊:“讚普,我們還有七日方可出門,請讚普再等候七日。”


    沈留香還沒說完,隻聽“哐”的一聲,侍衛已踢門進來了。


    一進來,見主仆倆都是眼圈紅紅的。他雖是心內冒火,但還是竭力裝著平和的樣子,“在說什麽呢?說那麽久。”


    赫連漪強撐起一抹笑意,“我讓她出去給讚普準備些宵夜。”


    “哦?”土羅支王對赫連漪的話有些意外,又笑道:“對對對,前些時日說的那個——升平炙,可有準備?”


    赫連漪望向沈留香,問:“聽到沒?去吧。”


    沈留香還是一動都不敢動,赫連漪又催促:“快去吧。”沈留香卻還是不肯。


    土羅支王見這情形,大概明白了主仆二人各有各的心思,於是忽然用土羅支語喊了一聲,便見有兩個侍衛進來,硬將沈留香扛著拖了出去。


    沈留香哪肯,但她對侍衛也奈何不得,侍衛見她被拖著也是不肯安分,隻得強行將她一直拖到庭院。


    佛堂內,沈留香一離去,土羅支王試圖靠近赫連漪,赫連漪卻倒退了幾步,始終跟土羅支王保持著距離。


    “讚普可是知道了我弟弟的消息?”


    “嗯,你說得沒錯,你弟弟果然能逢兇化吉,如今一切順遂。”


    赫連漪道:“但我如今就隻有這麽個弟弟,他若出事,我必將滿盤皆輸。”


    “你這是什麽意思?”土羅支王滿眼警惕。


    “讚普,我弟弟的身世隻有我能證明,我若在,必能勢如破竹,直攻永安,甚至還可能會是兵不血刃收複大夏國土。”


    土羅支王點了點頭,“這倒是,我對此深信不疑。”


    “既然如此,我鬥膽請求讚普放我離開這裏。”


    土羅支王卻是堅決地搖頭,“不行,我怎麽會舍得讓你離了我身邊,此事你不必再慮。”


    赫連漪把心一橫,咬牙道:“那,倘若我順了讚普的意,讚普可會願意?”


    “什麽?你說什麽?”土羅支王聽著這話意,一下子踱到赫連漪的身邊。這一次,赫連漪卻沒有躲避和抗拒,但卻趁勢而問:“讚普須給我個承諾,如果我答應讚普所求,讚普還讓不讓我去陽陵?”


    土羅支王想了半晌,道:“你若去了,必是事半功倍。可是我又怎麽相信你能迴來?”


    “我人都已經是讚普的了,讚普還怕什麽?大不了,讚普派幾個可靠的親信跟著我就是了。”


    土羅支王沉吟半晌,道:“也罷,但你離開前需得成了我的人。”說著,土羅支王剛伸出手正準備抱赫連漪,赫連漪卻本能地倒退了幾步。


    “那我又怎麽相信事成之後讚普會不會反悔。”


    “你若現在就將自己給了我,我自不會反悔。”


    “請讚普在佛前立誓。”


    土羅支王倒是想也沒想,就立於佛像前口中念念有詞,念完,忽地一把將赫連漪抱住,赫連漪一陣心裏抗拒反感,又是本能地推開他。


    “怎麽,你該不會又反悔吧?”土羅支王看上去已是極其不耐煩了。


    “不是。”赫連漪急忙否認,強裝笑顏,“讚普,這畢竟是佛堂,豈可隨意褻瀆神聖之地。”


    “嗯,對對對。”土羅支王點了點頭,拉著赫連漪往內寢走。他將赫連漪拉到床榻旁,正準備脫去她的外袍,卻被赫連漪製止,“讚普,我自己來。”


    赫連漪慢慢地卸去自己身上的外袍,自己躺到床榻上,緊閉著眼,盡力不讓自己看到土羅支王的那張臉。可是,不知為什麽,腦子裏不斷紛湧出和蕭允晏在唐嘞分別那夜的情景。土羅支王也很快地就脫去他自己身上的衣物,又對赫連漪道:“隻要你給我生個兒子,將來我將王位傳於他,到時他便能成為土羅支和大夏的王,你說好不好?”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又將赫連漪努力編織的幻想打碎,偏偏,他也不等赫連漪迴話,急不可待地重重地撲向她,舌齒在她臉上脖頸間不停遊移。


    她強逼著自己接受,身體卻本能地抗拒著,幾次不經意地閃躲開。土羅支王已是察覺,臉上有些許慍怒之色,“你躲什麽?”


    “我——”赫連漪這才意識到自己抗拒和閃躲。


    室內,還燃著數支燭火,赫連漪隻得道:“讚普,太亮了,可否將燭火熄滅?”


    土羅支王念她初次嚐試,以為是害羞,便喊來守在外室的婢女,逐一熄去燭火。


    室內,漆黑一片,赫連漪這才睜開雙眼,仍在努力地向自己暗示,此時這個男人是蕭允晏,她任由自己腦中不斷湧現蕭允晏的麵容。隻要把身上這個男人幻想成他時,她可以做到不是那麽抗拒和厭惡。


    可是,她分明是清楚記得蕭允晏身上的氣息及他的溫柔,哪怕他會爆發出忘乎所以的渴求,那也是能讓她意亂情迷且欲罷不能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蕭允晏在分別那夜,那般的苦苦壓抑著欲念,他那樣給她保留的清白之身……


    她盡管什麽都看不到,可身上那人混濁粗重的唿吸讓她生出一股強烈的嫌惡感。漸漸地,嫌惡感已經越來越重,直至再多一刻也忍不了。但她依然不住地說服著自己,隻有這樣,蕭允晏才會主動放棄自己,自己才會斷絕那不該生出的癡戀。


    可是,當土羅支王的手觸摸到她的衣襟正要解開時,赫連漪還是到了厭惡至極的地步,竟是本能的,伸手去阻止。


    土羅支王見她始終清醒,喘著粗氣在她耳邊道:“這是人間極樂之事,嚐過了就會喜歡的,別害怕。”


    聽著這話,赫連漪再也無法忍受,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居然一把就將這個身軀高壯的男人推開。


    一切都猝不及防,連赫連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方才在做什麽。被赫連漪這麽一推,原本正陷於意亂情迷中的土羅支王突然清醒了,當他意識到自己一直被她的虛情假意迷惑時,他是怒不可遏又惱羞成怒。終於,他徹底失了耐性,粗暴地再次撲過來。赫連漪死死咬住土羅支王的肩膀,讓他吃痛著從她身上離開。


    見他離去,赫連漪快速地逃離了內寢。


    而此時的土羅支王早已卸下了所有的體麵,緊跟著赫連漪出去,又將她緊揪著,意欲扯開赫連漪的衣衫......


    赫連漪知道,事已至此,她即便是舍了自己的清白也換不來自由了,但自己實在是麵對眼前這個人是完完全全的抗拒,她實在做不到跟他再有任何的身體碰觸,一邊用力反抗,幾次三番被他抓到時,他還是用力咬住他,不讓他得逞。就這樣,兩人糾纏了半晌,忽然,殿門外猛然衝進了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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