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安快要徹底絕望的時候,他想起了一個已經很久沒見的人。


    進擊的少女:[北安?好久沒聯係了,最近過得怎麽樣?]


    女孩的青春洋溢從平直的文字中都能看出,似乎能收到北安的消息,讓她非常開心。


    北安著急的跟她解釋。


    平平安安:[蘇夢,你能幫我聯係一下左遠哥哥嗎?我現在在上東市,網上的通訊設備也沒有辦法聯係到他,我很擔心他……]


    蘇夢瞬間明白北安在擔心什麽。


    當年左遠遭遇的那件事,她也是知道的,當時還震驚了好久。


    以左遠那對父母的尿性,再一次做出什麽傷害左遠的事情也不意外。


    進擊的少女:[好好,你先別擔心,我沒有左遠哥的聯係方式,不過我剛好這幾天要迴家,等我提前迴去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北安心裏終於有了著落,高高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一點。


    平平安安:[好……麻煩你了,蘇夢。]


    進擊的少女:[別這麽說,好歹我和左遠哥也算是從小認識,他聯係不上,我也擔心。]


    進擊的少女:[那就先這樣,我現在就訂機票迴去,大概今天晚上才能到,你別太擔心,等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平平安安:[不要給我打電話……我的手機現在不在手邊,你直接給我發消息就行。]


    蘇夢沒問為什麽,隻迴了個“好”,就沒再迴消息。


    切斷通訊後,北安就開始長達幾個小時的等待。


    期間父母還給他送了飯,隔著房間外麵的安全鏈條,打開一個縫隙送進來的那種。


    北安一陣傷心。


    這跟把他當成一個犯人有什麽區別?


    房間裏非常悶熱,窗外狂風唿嘯,雷聲大作。


    下暴雨了。


    北安坐在窗前,無神地看著外麵暴雨滂沱的世界,一坐就是半個小時。


    終於,在煎熬的等待下,晚上九點快十點的時候,北安收到了蘇夢的消息。


    進擊的少女:[北安……]


    北安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幾乎快打出了殘影。


    平平安安:[怎麽樣?你見到左遠哥哥了嗎?他現在在哪裏?是在白鬆鎮吧?他還好嗎?為什麽不迴我消息?他沒事吧?]


    那頭蘇夢不知道為什麽,過了好幾分鍾都沒迴消息過來,對話框上方,北安看到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北安心急如焚,但是又沒有辦法,隻能不停地安慰自己,蘇夢可能是在給他解釋左遠哥哥不迴他消息的原因。


    “叮咚!”


    一聲v信提示音。


    北安連忙去看。


    看清電腦屏幕上那行字的瞬間,卻愣在原地。


    進擊的少女:[對不起北安 對不起 是我去晚了 對不起 左遠哥他 他不在了]


    北安差點不認識字了。


    他一臉茫然,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打過去。


    平平安安:[你說什麽?什麽叫左遠哥哥他……]


    進擊的少女:[(大哭.jpg)北安 你離開黎安市的時候左遠哥被關在了自己房間裏 手機被沒收了 聯係不上你 你離開後他那對畜生父母可能才告訴了他你已經離開 然後……]


    進擊的少女:[然後他跳窗逃跑想要去追你的時候 因為情緒太過激動 心髒病發作……去世了。]


    轟——


    北安眼前一陣發黑,耳朵裏像飛進了幾萬隻蒼蠅,嗡嗡作響,讓他再也聽不見外麵的風雨聲。


    他想張口,說點什麽,卻仿佛喪失了說話的能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痛苦地蹲下身去,捂住自己快到痛到窒息的心口。


    ……什麽心髒……心髒病?那是什麽東西?左遠哥哥怎麽會有那種東西?他怎麽會……


    怎麽會……


    怎麽會……


    怎麽會……


    左遠哥哥他怎麽可能會……死?


    生鏽的腦子仿佛現在才明白過來這些零碎而陌生的詞語組合在一起是什麽意思,思維卻沒有因此變得清明,反而更加迷茫。


    死……左遠哥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假的吧……這是假的吧!


    “哈哈哈哈……騙人的吧……哈哈哈哈……”他說著這是騙人的,聲音卻哽咽而顫抖,直到最後再也控製不住,崩潰的哭出聲,“啊————!”


    撕心裂肺的哭聲,在窗外陣陣雷聲的間隙中格外清晰,卻又瞬間被震耳欲聾的雷雨聲淹沒。


    “安安!安安你怎麽了?!!”


    一直守在門外的楊璐聽到房間裏伴隨著雷聲傳來的哭聲,嚇得連忙打開北安的房間門,衝了進去。


    打開門口的燈,看到跪在窗戶前捂著心口渾身顫抖的北安,楊璐的臉色瞬間蒼白。


    “安安!!”


    她衝過去,抱住了還在崩潰哭泣的少年。


    “北永年……北永年!!”她以為北安是病了,想要送他去醫院,“北永年!快滾過來!!”


    北永年也出現在門口,看到房間裏雙雙跪在地毯上的倆母子,嚇得連滾帶爬撲到了楊璐身邊:“小安怎麽了?!”


    楊璐的聲音都是抖的:“快打120!!”


    北永年翻了半天衣兜,才發現自己沒帶手機,正要跑去客廳拿手機打電話,就看到一直沒有說話,隻埋頭哭泣的北安終於抬起頭來。


    那張素來幹淨陽光的臉上,此時布滿眼淚。


    他顫抖著嘴唇,光是聽聲音,就能讓人感受到他的絕望。


    “媽……”他說,“左遠哥哥死了……他死了……他為什麽會死……我是在做夢對不對……”


    聽到這話,原本因為擔心他緊張不已的楊璐和北永年也愣住了。


    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駭。


    “怎麽會……好好的一個人……”北永年喃喃自語。


    “媽……媽求你了,”北安突然抓住楊璐的手,盛滿眼淚的眼睛看著她,“讓我迴去看他一眼好不好?我……我想最後再看他一眼……求你了……”


    楊璐沉默片刻,紅著眼眶摸了摸北安的頭,聲音也帶上了哽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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