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炮,現在我手上還有七張灰狗子皮,你先拿著吧。”


    聽到許國的話,陳炮挑了挑眉,調侃一下:“你不怕我最後不給你錢了?”


    說實話,他真的有點看不透許國了,原本和許國合作是他的下策,但現在許國展現出來的胸懷和格局,打破了他多年經曆對人性的惡化。


    尤其是看著許國那一雙清澈且明亮的眼睛,沒有摻雜一點別的想法。


    許國嘿嘿一笑:“陳炮要是這種人,上次我撿漏子的時候就不會輕易放過我了。”


    “還是你小子聰明啊,敞麵人!”陳炮看著韓炮,悠悠的說道:“韓炮,你外孫子過不了就能超過你啊。”


    姥爺哈哈一笑,“求之不得呢,不過怎麽滴也得兩三年吧?”


    “來吧,陳炮,嚐嚐我烤的這隻野雞肉。”


    說完,韓炮把手上一半的野雞遞了過去,陳炮不客氣的吃著,滿嘴流油:“香,真香!還是烤的老道一點比較好。”


    “是啊是啊,咱們都老了啊……”


    說著說著,姥爺喲喲一歎。


    “不老不老,姥爺,你這才多大啊,連六十都沒呢,咋就老了啊。”


    韓炮拍了拍許國的肩膀,目光慈善的看著許國,指了指烤熟的灰狗子肉,“吃你的吧。”


    “行。”


    許國的野雞已經吃完了,肚子還沒有被填飽,沒辦法了,隻能將就著吃一些灰狗子肉了。


    灰狗子肉倒是沒有多值錢,最值錢的還是灰狗子的皮,不過也有國營飯店裏麵會要灰狗子肉的,就是這個渠道,許國沒辦法獲取。


    畢竟……他現在不是廚子,也跟那些國營飯店的廚子融不到一塊去。


    “還得是帶鹽吃的比較爽。”


    許國吃了好一會,擦了擦嘴角。


    韓炮,陳炮倆人則是在一旁吃著,時不時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在山裏麵點煙,同樣會引起其他獵物的駐足觀看。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一陣急促的腳聲,踏著響葉子朝著這邊走來,韓炮聽到後,汗毛倒立,看向旁邊的許國:“快上樹!”


    許國聽到後,還沒有把籮筐放下,聽著姥爺的話就往樹上爬去。


    等許國爬到樹上的時候,許國這才赫然發現……原來周圍有六隻紅狗子。


    豺,又在東北被稱為紅狗子。


    豺屬於群居性動物,上次許國遇到的是一隻單獨的紅狗子去偷家禽,但凡遇到兩隻紅狗子,許國的小命就要交出去了。


    韓炮,陳炮倆人背靠背,貼著對方,韓炮陰森的笑了笑:“這狗娘養的,運氣真背,遇到紅狗子群了。”


    陳炮嘿嘿一笑:“韓炮,倒黴的應該是這些家夥,遇到咱倆了,幹死這群紅狗子。”


    六隻紅狗子圍著韓炮和陳炮,許國則是在韓炮,陳炮的頭上,也就是樹上。


    沒辦法,當時韓炮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能讓許國自己先上去,一是許國沒有獵槍,自保能力比較差,待在下麵還要注意著許國的安全。


    二是許國的經驗不足,麵對這些紅狗子難免會心生膽怯,一個不留神就會把自己的小命送出去。


    畢竟紅狗子這東西可不好惹,牙齒的咬合力很高,能輕鬆穿過野豬的皮,甚至能咬斷中型野獸的骨頭。


    豺狼虎豹,豺排的就是第一。


    還有一方麵,三人都爬到樹上,那三人就成活靶子了,下麵的紅狗子會爬樹的。


    六隻紅狗子,兩隻金雕,三人。


    場麵陷入了沉浸中,誰也沒有打破這份僵持。


    “韓炮,它們怎麽不主動攻擊了?”


    “這些紅狗子很聰明,知道我們會先打出頭的,誰也不想出頭。”


    韓炮深吸一口氣,喃喃道:“有把握嘛?”


    陳炮握緊自己的獵槍,看著韓炮重重的點了點頭:“還行!”


    “好!幹它娘的!”


    姥爺的聲音落下後,韓炮率先開槍,距離他最近的一隻紅狗子直接挨了一槍子,不過沒有死,空中的金雕在許國的控製下,牽製著一隻紅狗子。


    陳炮的金雕就稍微有點遜色了,牽著不住,陳炮打中一隻紅狗子的腹部,很快鮮血流淌在地麵上。


    “都tm給我來!來啊!”


    陳炮繼續瞄準周圍的紅狗子,他現在和韓炮都很小心,不能給場下剩餘的紅狗子有任何可乘之機。


    畢竟一個小小的突破口,就是壓倒性的勝利。


    樹上的許國則是在樹上拿著弩弓,舉著手上,時刻警惕著。


    滋滋——


    陳炮金雕痛苦的嚎叫聲傳來,紅狗子抓住了金雕,朝著它的翅膀咬去。


    看見這一幕的陳炮,腦子充血,舉起獵槍就把那隻紅狗子打的稀碎。


    嘭!嘭!嘭……


    可就在這時,陳炮後麵的紅狗子見狀,欲要撲上來。


    “小心!”


    樹上的許國大唿一聲,舉起手上的弩弓射去,箭從裏麵出來,一下子紮在了紅狗子的眼睛裏,直接從後麵貫穿出來了,鮮血大片。


    陳炮見到這一幕,先是反應過來給紅狗子補了兩槍,最後再看向許國:“爺們,謝了!”


    剛才紅狗子撲過來的時候,他都想好了自己要赤身肉搏的準備了,還好樹上的許國看見補了一下。


    很快,這場戰鬥就結束了,許國這邊勝利,對方來了六隻紅狗子,隻有一隻退走了。


    陳炮,韓炮知道窮寇莫追,就沒有追上去,許國從樹上麵下來,地麵上全是鮮血,而且味道十分的濃鬱。


    許國厭煩的捏了捏鼻子,有些不習慣,陳炮,姥爺倆人則是緩了一會,抽出自己身上的侵刀,在五隻紅狗子身上切割起來。


    把裏麵的腸子挑了出來,給兩隻金雕喂著內髒,陳炮心有餘悸的挑著腸子,說道:“許國,剛才那一下,謝了。”


    “沒事沒事。”


    姥爺哈哈一笑,打趣:“陳炮,這可是我第一次聽到你謝別人啊。”


    許國剛才那一箭他也看到了,不是說起到了關鍵的作用,但也是起到了一些的作用。


    看來許國慢慢對弩弓的熟練技巧更加得心應手了,不過韓炮也明白,許國的弩弓也用不了太久。


    “韓炮就別打趣我了,剛才那種情況是我腦子發熱了。”


    韓炮笑著,道:“誰還沒有個衝動的時候,剛才要是我的金雕被紅狗子欺負了,我也會著急的。”


    都是人之常情的事。


    “許國,你啥時候買的弩弓啊?”


    “前些日子去縣城的時候買的,怎麽?陳炮,你手也癢癢了?要不咱倆換換?”


    許國看著陳炮手上的獵槍,露出眼饞的小眼神。


    “沒,就是好奇而已。”


    聽到這裏,許國也沒有再說下去了。


    三人把紅狗子處理好,許國和姥爺得四隻紅狗子的歸屬權,另外一隻歸陳炮所有,分贓均勻。


    許國之所以能有兩隻,還是剛剛救了陳炮一下,要不然那隻紅狗子從側麵撲過來,撲到陳炮的麵前,陳炮就算是互搏贏了,可臉呢?還不是花了嘛?


    “還要再往前麵深入一些嘛?”


    旁邊的陳炮提議一聲,韓炮則是搖了搖頭:“算了,先迴去吧,手上的東西已經夠多了,再拿著這些東西……萬一在山裏麵招引了不少的野獸就完蛋了。”


    “走,許國,看看你早上下的套子怎麽樣。”


    說完,姥爺帶著許國順原路返迴,可惜了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麽好的野獸。


    不過許國倒沒有覺得什麽可惜的,手上已經抓的夠多了。


    灰狗子,紅狗子,梅花鹿。


    除了沒有麅子,好像……啥都給抓了呀。


    走到許國下套子的位置,正如姥爺當時猜測的時候一樣,太差了你,沒有獵物會上當的。


    但許國也沒有輕易的更換,畢竟……套子下就下了,除非是抓到獵物了自己才拿出來,要不然絕對不可能的。


    陳炮笑了笑:“許國,你這下套子的技術還要多學,多看啊。”


    許國揉了揉鼻子,啥話也沒有多說,自己也知道自己套子下的爛……可是他就不改,至少下次再改吧。


    陳炮則是在一旁跟許國講了一下怎麽下套子的小技巧,這是姥爺本子裏麵沒有提到過的辦法,看著陳炮臉上驕傲的神情,許國就明白……對方對下套子很有研究,至少比姥爺強很多了。


    許國抬頭看了一眼姥爺,又看了看旁邊的陳炮,仿佛是在說,姥爺,你看看人家說的,滔滔不絕,你看你當時教的,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韓炮臉色微微抽搐一下,瞪了許國一眼,“好好跟著陳炮聽。”


    許國聽著這句話就明白了……怪不得姥爺會同意讓自己跟陳炮合作,原來是看中了他的打獵技巧和練習模式。


    陳炮對於一個晚輩,沒啥可保留的,下套子,講究的就是能抓到野獸,怎麽抓到,野獸啥時候過去過,什麽時候下好,這裏麵的道道就有點多了。


    陳炮一頓說,三人都迴到屯子裏麵了,陳炮還在旁邊滔滔不絕的說著,許國對下套子有了更加深刻的感悟。


    許國繼續說道:“陳炮,多謝!”


    “所以,我說的這些……你都記住了?”


    陳炮愣了一下,看著眼前的許國。


    剛才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有一股好為人師的感覺,不過講出來之後,心裏麵確實有點得意。


    許國則是點了點頭:“似懂非懂……”


    陳炮嘴角微微抽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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