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國營飯店裏麵,許國前世倒是來過,畢竟當時是在這邊做學徒工嘛,隻能在後廚一直切菜,洗菜。


    而且這一洗,一切就整整熬了兩年,如果不是姥爺當時又找了一些關係,估計當時的許國一輩子都隻能洗菜了。


    想到前世自己是給這裏麵的人服務,當時一個月掙的錢還沒有多少,想到這裏,許國就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畢竟當時許國是真的勤苦的洗菜,切菜。


    哪裏知道……勤勞其實是不能……


    現在嘛?許國一天打獵掙的錢就能抵得過普通工人幾個月的工錢,心態和見識都會不一樣的。


    韓炮走到一個沒人的桌子前,坐了下來,招唿著許國:“許國,這邊,位置比較好,還通風。”


    “你把籮筐放在桌子下麵吧。”


    “好。”


    許國把籮筐放在桌子下麵,姥爺把桌子上的菜單遞給了許國。


    許國沒有點菜,反而是遞給了姥姥。


    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姥姥笑了笑,沒有接手,反而是讓許國自己點。


    許國想了想,指著菜單上的幾菜。


    鍋包肉,溜肉段,兩斤的餃子,酸菜湯,就這些。


    韓炮見到許國點的菜,輕咦一聲:“你小子,還挺懂行的啊?”


    “知道什麽好吃。”


    許國上一輩子在這邊呆了至少有八年的時間,肯定對這邊的一切都是了如指掌的,這些菜都是國營飯店做的最好的,都是東北比較有名的菜。


    沒一會的時間,菜就上桌了。


    許國嚐了嚐餃子,是豬肉大蔥餡的,很好吃,一咬都能流油的那種。


    許國嘿嘿一笑:“姥爺,嚐嚐這個餃子。”


    “好。”


    韓炮吃了一口,隨後說道:“味道可以,但是沒你姥姥做的好吃。”


    “那是!我姥姥做的餃子天下第一!”


    “你小子,嘴真滑啊。”


    姥姥和姥爺互相看了一眼,無奈苦笑一聲。


    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下館子的好處就是吃完付賬就可以走,不用在家裏麵收拾了,就是掏錢。


    三人走到外麵,許國把自己的籮筐背起來,揉了揉小肚子,問道:“姥爺,下午去哪裏玩啊?”


    “你小子咋就知道玩啊?我也不知道縣城裏麵有啥玩的,走吧,溜達溜達,消消食。”


    “行!”


    縣城除了發達一點,好像確實沒啥玩的。


    不對,準確來說,現在這個年代都沒有啥玩的。


    電都沒有通到他們屯這邊呐,許國和韓炮的屯緊挨著大興安嶺,就算是鋪電的話至少也要等到今年年底左右了。


    估摸著姥爺到時候可以買個黑白電視了?


    上輩子姥爺就買了一個黑白電視,不過他用的次數很少,都是其他人晚上過來蹭電視的。


    韓炮倒是對這種事情沒有任何的感覺,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心態很好。


    三人在縣城裏麵漫無目的的轉悠著,轉著轉著許國就在街邊的一個小商販手上看見了一個弩弓!


    沒錯,是專門殺獵物的弩弓!


    許國聽說過鄂倫春人製作弩弓,特別的巧,而且能用弩弓獵馬鹿,獵麅子,獵狼。


    再大一點的,像野豬,黑瞎子就沒辦法了。


    許國蹲下,看著這個有點像鄂倫春族的中年男子,指了指他地攤上的弩弓。


    “多少錢?”


    “八十塊!”


    聽到這裏,許國直接傻眼了。


    八十塊?一個弩弓怎麽可能價值八十多塊啊!


    旁邊的韓炮看了看這把弩弓,眉頭皺了皺:“鄂倫春族的?”


    “你是鄂倫春族的族人?”


    這位中年男子搖了搖頭:“不是,我父親是,我母親不是,那我也不是。”


    “要不要,這個弩弓,八十塊。”


    聽著他的話,許國是明白了,怪不得有鄂倫春族的弩弓呐。


    許國繼續說道:“八十太貴了,六十!”


    這價格不差一點,許國買了,他自己都覺得有點虧了。


    價格太高了,而且許國自己身上總共就六十多塊錢了,再多,自己也買不起了、


    “可以!”


    中年男子想了想,最後答應了下來。


    這已經是他賣弩弓的第八天了,八天沒有找到人,再這麽耗下去,估計也沒人買他的弩弓的。


    主要是縣城就沒有多少人打獵啊,縣城裏麵住的基本上都是縣城工作的,要麽就是家裏麵有底的,很少有人去山裏麵打獵。


    “再給我三隻箭袋和箭。”


    “行。”


    許國把六十塊錢拿給他,接過他手上的弩弓和箭袋。


    拉滿彎弓試了一下,非常有勁。


    如果近距離的情況下,一箭能把麅子直接射死。


    要是遠一點的話,估計就有點麻煩了,不過這年頭打獵,都是離近點打。


    哪怕是帶槍打獵,也是離近點打,這樣可以把子彈的威力發揮出來,要是打野豬,熊瞎子,山君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離近點就是給送人頭的,隻能說,野豬,熊瞎子,山君,這仨才是山裏麵危害最大的。


    韓炮笑著說道:“走吧。”


    “好嘞!”


    拿下一把趁手的弩弓,可以讓許國打獵更加方便,不過用弩弓也不是長遠之計,許國要早點做好買槍的打算。


    許國規劃了一下,自己現在是沒有買槍的本錢,哪怕算上那顆草膽,許國手上也沒有多少的錢,想要買的上一把好的獵槍,還差的遠呢。


    “許國,玩弩弓的時候要注意點,弓,千萬別拉太滿,要不然容易崩弦,到時候獵物就跑掉了。”


    許國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果然,自己沒有打獵的基礎,還是要多聽多學多思考,要是按照許國之前拉滿彈弓的想法,他肯定是覺得拉的越滿勁越大,不過那個時候不會考慮皮筋會不會斷,基本上是不會的。


    但這個弩弓就不一樣了,弩弓的穩定性還不如彈弓呢,彈弓就算從幾十米的高空上往下麵摔,都不會有啥問題,換做弩弓?直接摔個稀巴爛。


    韓炮繼續說道:“打灰狗子的時候就別用這東西了,破壞皮毛,不好,就用彈弓就好。”


    “明白明白。”


    “走,前麵有個湖,咱們去那邊溜溜轉轉,等會該坐車迴去了。”


    三個小時後——


    仨人已經坐在迴家的車上麵了,許國看著窗外的景色,綠意盎然,心情格外的舒服。


    真好,真好……


    如果能一直打獵就好了。


    許國也知道禁止打獵是88年,等出來的時候,估摸著自己都打膩歪了吧?


    當然,現在許國對那些獵物還是有一些挑戰性的,尤其是野豬,熊瞎子,山君。


    這些自己殺死的,才有成就感,像昨天那種?


    很難再遇到第二次了。


    許國看著窗外,他的思緒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去了。


    過了沒多久,仨人就從車上下來了,臨走韓炮還和司機大爺說了一會話,後麵要不然有乘客不滿,估計倆人還能再多說一點。


    “走吧,天都黑的差不多了,迴家迴家。”


    “好!”


    許國把弩弓拿在手上,緊緊握著,同時眼神飄過北邊的大山,仿佛像是在說,等著下次我還來!


    距離家還有幾百米的時候,許國停下腳步吹了一個哨子,然後……


    然後他的金雕,小金竟然飛了過來。


    許國興奮的指著空中撲騰飛著的金雕:“姥爺!你看,你看!”


    韓炮笑了笑,“誰不會似的!”


    緊接著他也吹了一個哨子,然後……


    然後就是尷尬了。


    沒來,韓炮的金雕真沒來。


    這一下搞得旁邊的許國忍不住笑了起來。


    韓炮抄手就向許國屁股上打去:“小兔崽子還看我笑話?”


    “小兔崽子。”


    許國連跑帶笑的,差不多沒把自己笑岔氣過去了。


    跟韓炮拉開距離之後,金雕穩穩的抓住許國的肩膀。


    前麵的韓炮氣的一陣苦笑,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你小子……”


    姥姥拍了拍姥爺的肩膀:“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你倆安穩一點,安穩一點。”


    “走嘍……”


    許國朝著家的跑去,等他打開大門的時候才知道為啥姥爺的金雕沒有飛過來了。


    他的金雕在唿唿大睡。


    沒錯,就是你想象的那種唿唿大睡。


    金雕原來也會在主人不在的時候找機會偷懶啊。


    韓炮剛剛跨入家門,許國的聲音就傳來了:“姥爺,你看,你看,你的金雕睡著了,睡的真香。”


    韓炮:“……”


    姥姥在一旁笑的合不攏嘴。


    ……


    倆人閑著沒事幹,找了一盤象棋,坐在院子裏麵開始下象棋了。


    許國:“將軍!”


    韓炮:“哎哎,不能這樣,悔棋悔棋,我還是走這個吧。”


    許國:“這次確定了吧?”


    韓炮點了點頭,確定了。


    許國:“吃炮,還是將軍!”


    “……”


    “將軍!”


    “……”


    “將軍!”


    玩的韓炮後背發涼,這小子這麽邪乎的嘛?


    “不玩了不玩了。”


    許國捂嘴偷偷笑了笑:“行吧行吧。”


    就在這時,緊接著姥姥的聲音從廚房裏麵傳來了:“吃飯吃飯,過來吃飯。”


    倆人把棋盤收了起來,把椅子桌子放到屋裏,迴到炕桌上吃飯了。


    許國吃的很快,沒一會的時間就吃完了。


    “吃飽了,吃飽了。”


    “不再多吃點啊?”


    許國搖了搖頭。


    “臭小子,上午還說跟我喝點呢,你小子真能糊弄啊。”


    許國猛的一拍腦門,笑道:“來來來,喝,今天我就陪姥爺喝。”


    “這才是姥爺的乖外孫嘛。”


    許國把酒拿出來,倒滿,倆人一人一杯的喝著,也不是幹喝,就喝著這些,然後吃著菜。


    韓炮打開話匣子:“許國,你除了打獵,還想幹嘛?”


    “除了打獵?”許國想了想,腦海中浮現的是周若薇的樣子,臉上露出笑容:“想結婚!想跟我喜歡的人結婚。”


    “啥?你啥時候有喜歡的人?誰啊誰啊?”


    “你快點結婚也好,我也能早點抱上重外孫了。”


    “嘿嘿……”


    倆人沒喝醉,剛剛好,微醺微醺,許國不敢再跟姥爺喝下去了,他的身體耐造,姥爺的不行,年紀大了喝點酒有利於睡眠和血液循環,但不能喝多,喝多就屬於適得其反了。


    “姥爺,我先迴屋去了……”


    韓炮擺了擺手:“走吧走吧。”


    “不用扶我,我沒醉,我沒醉……”


    許國看了一眼,好吧,已經不是微醺了,已經徹底醉了。


    姥姥對著許國說道:“許國,你先迴去,把屋裏麵的吊膽拿到外麵去,然後再迴去睡覺。”


    “行。”


    許國拍了拍自己的臉,從炕上下來,走到屋裏麵,把吊膽拿出來。


    然後又割了一些熊瞎子肉給金雕,揉了揉小金的腦袋,嘿嘿一笑:“小金,明天我要迴家一趟,你就自己在這裏待著吧。”


    隨後,許國又看了一眼外麵的傻麅子,這是他抓到的活麅子,明天迴去可以讓家裏人過上一個好的中秋節了。


    這些天大伯,二伯家也幫了許國家裏不少的忙,應該割點肉還迴去,讓他們也嚐嚐肉。


    “麅子啊麅子,明天就宰了你。”


    傻麅子:^o^


    果然是傻麅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許國關上門,把金雕放在屋裏麵,自己躺在炕上就睡了過去。


    ……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的團結屯。


    許國家。


    自從許國走了之後,家裏麵的日子過得很平常,但總感覺像是少了一點什麽,覺得怪怪的。


    他們仨人都有這種感覺,三人現在就坐在炕桌上吃飯,飯也是混合麵做的餅子,吃著鹹菜,就著湯吃飯。


    許倩喃喃道:“我弟還不迴來啊?明天就中秋了?”


    “媽,明天中秋了,咱是不是該割點肉了?”


    許倩前三天去了一次縣城,把灰狗子皮給賣了,拿著五塊錢買了不少的吃的,玩的,結果她想買肉的時候,發現已經花光了。


    韓娟沒有說話,看著眼前的許建國:“當家的,咱家還割點肉嘛?”


    家裏麵現在也比較緊,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前些天還買了酒,現在都沒有多少錢了。


    “割一點吧,明天中午我去割。”


    韓娟:“行,那你看好點啊,那明天就吃餃子吧,也不知道許國能不能迴來啊。”


    ps:覺得寫的還可以的,加個書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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