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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林黨隻手遮天，大明朝的皇權在北京城都被無限削弱了。
更何況現在事發的地方是在金陵城所領銜的幅員遼闊的南方。
唯利是圖的商人會眼巴巴的看著別人變賣國家軍需去跟敵人做買賣嗎？
那巨大的利潤跟差價，絕對會讓人鋌而走險。
再者，五十一人就可以利用士大夫們的影響力撼動朝堂上的決策？
不可能！
所以，這個數量隻會更多。
周顯如此確定，絕非空穴來風。
更不是異想天開。
而是錦衣衛千戶於進上已經查明。
在金陵城、杭州、天津以及兩淮地區湧現出數量龐大的貂皮，雪國的雪參。
還有一些冰凍的臘肉。
到了兩淮地區，肉質緊實、還極容易儲存的臘肉，深得貴族們的喜愛。
甚至兩淮很多達官顯貴還學上了北方建奴人的飲食方式。
鐵鍋大雜燴。
這也算是曆史上最有規模的火鍋。
幾乎所有進入大明境內的稀缺商品，原產地都是遼東。
兩國交兵已經多年，早已互關了通商口岸。
那遼東的特長是怎麽來的？
這裏麵離不開施敏家族居中斡旋。
說到底，這就是一條非常隱秘的商業路線。
涉及了非常巨額的核心利益。
那麽問題來了，既得利益者隻有五十一個人？
這絕不可能。
“千歲爺恕罪！罪臣也不知道具體人，罪臣沒有太大的權限。”
“至於商人們從天津衛出海，罪臣知道是有一些膽大妄為之徒這樣做了，但是罪臣不確定是誰。”
方文照也道：“千歲爺，罪臣這些年在天津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懇請千歲爺饒罪臣一命！”
“你有功勞？”
原本周顯還壓著一肚子怒火，可是現在一聽對方竟然跟自己邀功了，心情就更加煩躁了。
下一秒，周顯目光銳利的盯著吳夢謙問道：“那你呢？”
“千歲殿下，罪臣也不知，那些人雖跟罪臣有過來往，不過都是派中間人傳遞書信，罪臣早就想要抓住他們了，奈何力不從心。”
“好一個力不從心，那我問你，天津這些年的稅，你可交過一兩銀子？”
“臣……”
吳夢謙一時語塞。
周顯又道：“你吳夢謙在天津任上四年，每年應納糧稅二十萬石，總共八十萬石糧食，到在哪呢？”
“千歲爺，臣……”
“你不需要解釋，因為我監國之後，發布南方稅政迄今為止已有一個多月。”
“縱然是皇族宗親也得帶頭交稅，而你天津府呢？八十萬石糧食什麽時候交？”
“我發布政令到現在，你們一粒糧食可曾收上來過？天津的商賈一個個肚大腰圓，滿嘴流油，可是因為你們帶頭為他們提供庇護？？”
“他們隻需要給你們很少的錢財，你們就給他們免除應交的糧稅。”
“你們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
“說，否則我要誅你九族。”
“都是誰？是誰從天津衛出海？誰給皇太極輸送軍需物資？誰給海防司輸送賄賂？”
“這……”
“說！”周顯宛若怒目金剛。
旁邊的於進山陰沉著臉，伸手摸向了腰間的繡春刀。
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已然彰顯出此刻的死亡氛圍。
“千歲息怒，罪臣想起一人。”方文照顫顫巍巍的抬起了頭。
“繼續？”周顯冷冷的從牙縫之中蹦出了兩個字。
“金陵城的刑部尚書廖永全。”
“五個月之前，下官接到手下人的通報，沿海地區的一些悍匪劫了一批商人的貨。”
“那批貨就是鹽礦。”
“是從天津衛出海運輸給建奴的鹽。”
“近些年我朝海防多有倭寇襲擾，朝廷已是力不從心，所以當時下官也沒放在心上，畢竟那些走私的家夥本就違法，下官也沒想用心查案。”
“可是第二天，廖永全廖大人就給下官施加了壓力，說那是他的貨。”
“於是，下官就帶著天津衛的全體官兵去剿了那幫水匪。”
“時候，廖大人也沒有表示。”
“千歲爺，下官發誓，下官從來沒有拿過他一文錢。”
“事情就是這樣，因此下官覺得廖大人肯定牽扯其中。”
廖永全？
周顯已經明白了。
施敏跟趙嚴佩的案子，之前朝廷就是交給廖永全協助錦衣衛辦理的。
足足半個多月，廖永全壓根就沒有表示要重懲趙嚴佩的想法。
還是前些時間，陳東華政治金陵城以及南方的意識形態，動了真格的時候。
廖永全才被迫站隊，勉強給朝廷上了一份奏折，不在為趙嚴佩說情，反而急於撇清了他跟趙嚴佩的關係！
說到底，原來是那個家夥本身就不幹淨。
周顯看著方文照，麵無表情的說道：“這一次，算你檢舉立功，我會下令鎮撫司，赦免你的死罪。”
方文照聽聞此言，儼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磕頭搗蒜：“謝千歲爺！謝千歲爺！”
一邊的吳夢謙看到了這樣的情況。
隻要坦白，就能免除死罪，當下也是目光一怔，說道：“千歲爺，罪臣也要檢舉一人。”
“說？”
“千歲，是楊應雄。”
楊應雄？
“他是誰？”周顯完全對那個人沒什麽印象。
吳夢謙連忙提醒道：“他爹叫楊太虛，曾是金陵城的兵部尚書。”
說到楊太虛，周顯腦海之中有了一點印象。
“千歲爺，楊應雄與淮西勳貴言冰雲私交甚篤，下官猜測他們也跟資敵案有關。”
“淮西勳貴！你說這話可要講證據啊，否則本殿下不可能平白無故拿人。”
“千歲爺，證據，下官有。”
“之前下官接到線報，派人差了一批天津衛的貨，下官用了一些手段，才知道那個商人的幕後就是楊應雄。”
“下官當時就想，即便楊家在淮西枝繁葉茂，也不能無視國法，走私軍需啊，所以下官就嚴格按照朝廷的法度去嚴查。”
這時，旁邊跪著的方文照說道：“對對對，當時就是下官奉了督尉大人的命令，前去扣押那批鐵礦的。”
“可是，下官跟吳大人過去的時候，恰巧遇到淮西總兵言冰雲阻攔，最終，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千歲爺，此事千真萬確。”吳夢謙語氣粗重的強調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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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林黨隻手遮天，大明朝的皇權在北京城都被無限削弱了。
更何況現在事發的地方是在金陵城所領銜的幅員遼闊的南方。
唯利是圖的商人會眼巴巴的看著別人變賣國家軍需去跟敵人做買賣嗎？
那巨大的利潤跟差價，絕對會讓人鋌而走險。
再者，五十一人就可以利用士大夫們的影響力撼動朝堂上的決策？
不可能！
所以，這個數量隻會更多。
周顯如此確定，絕非空穴來風。
更不是異想天開。
而是錦衣衛千戶於進上已經查明。
在金陵城、杭州、天津以及兩淮地區湧現出數量龐大的貂皮，雪國的雪參。
還有一些冰凍的臘肉。
到了兩淮地區，肉質緊實、還極容易儲存的臘肉，深得貴族們的喜愛。
甚至兩淮很多達官顯貴還學上了北方建奴人的飲食方式。
鐵鍋大雜燴。
這也算是曆史上最有規模的火鍋。
幾乎所有進入大明境內的稀缺商品，原產地都是遼東。
兩國交兵已經多年，早已互關了通商口岸。
那遼東的特長是怎麽來的？
這裏麵離不開施敏家族居中斡旋。
說到底，這就是一條非常隱秘的商業路線。
涉及了非常巨額的核心利益。
那麽問題來了，既得利益者隻有五十一個人？
這絕不可能。
“千歲爺恕罪！罪臣也不知道具體人，罪臣沒有太大的權限。”
“至於商人們從天津衛出海，罪臣知道是有一些膽大妄為之徒這樣做了，但是罪臣不確定是誰。”
方文照也道：“千歲爺，罪臣這些年在天津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懇請千歲爺饒罪臣一命！”
“你有功勞？”
原本周顯還壓著一肚子怒火，可是現在一聽對方竟然跟自己邀功了，心情就更加煩躁了。
下一秒，周顯目光銳利的盯著吳夢謙問道：“那你呢？”
“千歲殿下，罪臣也不知，那些人雖跟罪臣有過來往，不過都是派中間人傳遞書信，罪臣早就想要抓住他們了，奈何力不從心。”
“好一個力不從心，那我問你，天津這些年的稅，你可交過一兩銀子？”
“臣……”
吳夢謙一時語塞。
周顯又道：“你吳夢謙在天津任上四年，每年應納糧稅二十萬石，總共八十萬石糧食，到在哪呢？”
“千歲爺，臣……”
“你不需要解釋，因為我監國之後，發布南方稅政迄今為止已有一個多月。”
“縱然是皇族宗親也得帶頭交稅，而你天津府呢？八十萬石糧食什麽時候交？”
“我發布政令到現在，你們一粒糧食可曾收上來過？天津的商賈一個個肚大腰圓，滿嘴流油，可是因為你們帶頭為他們提供庇護？？”
“他們隻需要給你們很少的錢財，你們就給他們免除應交的糧稅。”
“你們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
“說，否則我要誅你九族。”
“都是誰？是誰從天津衛出海？誰給皇太極輸送軍需物資？誰給海防司輸送賄賂？”
“這……”
“說！”周顯宛若怒目金剛。
旁邊的於進山陰沉著臉，伸手摸向了腰間的繡春刀。
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已然彰顯出此刻的死亡氛圍。
“千歲息怒，罪臣想起一人。”方文照顫顫巍巍的抬起了頭。
“繼續？”周顯冷冷的從牙縫之中蹦出了兩個字。
“金陵城的刑部尚書廖永全。”
“五個月之前，下官接到手下人的通報，沿海地區的一些悍匪劫了一批商人的貨。”
“那批貨就是鹽礦。”
“是從天津衛出海運輸給建奴的鹽。”
“近些年我朝海防多有倭寇襲擾，朝廷已是力不從心，所以當時下官也沒放在心上，畢竟那些走私的家夥本就違法，下官也沒想用心查案。”
“可是第二天，廖永全廖大人就給下官施加了壓力，說那是他的貨。”
“於是，下官就帶著天津衛的全體官兵去剿了那幫水匪。”
“時候，廖大人也沒有表示。”
“千歲爺，下官發誓，下官從來沒有拿過他一文錢。”
“事情就是這樣，因此下官覺得廖大人肯定牽扯其中。”
廖永全？
周顯已經明白了。
施敏跟趙嚴佩的案子，之前朝廷就是交給廖永全協助錦衣衛辦理的。
足足半個多月，廖永全壓根就沒有表示要重懲趙嚴佩的想法。
還是前些時間，陳東華政治金陵城以及南方的意識形態，動了真格的時候。
廖永全才被迫站隊，勉強給朝廷上了一份奏折，不在為趙嚴佩說情，反而急於撇清了他跟趙嚴佩的關係！
說到底，原來是那個家夥本身就不幹淨。
周顯看著方文照，麵無表情的說道：“這一次，算你檢舉立功，我會下令鎮撫司，赦免你的死罪。”
方文照聽聞此言，儼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磕頭搗蒜：“謝千歲爺！謝千歲爺！”
一邊的吳夢謙看到了這樣的情況。
隻要坦白，就能免除死罪，當下也是目光一怔，說道：“千歲爺，罪臣也要檢舉一人。”
“說？”
“千歲，是楊應雄。”
楊應雄？
“他是誰？”周顯完全對那個人沒什麽印象。
吳夢謙連忙提醒道：“他爹叫楊太虛，曾是金陵城的兵部尚書。”
說到楊太虛，周顯腦海之中有了一點印象。
“千歲爺，楊應雄與淮西勳貴言冰雲私交甚篤，下官猜測他們也跟資敵案有關。”
“淮西勳貴！你說這話可要講證據啊，否則本殿下不可能平白無故拿人。”
“千歲爺，證據，下官有。”
“之前下官接到線報，派人差了一批天津衛的貨，下官用了一些手段，才知道那個商人的幕後就是楊應雄。”
“下官當時就想，即便楊家在淮西枝繁葉茂，也不能無視國法，走私軍需啊，所以下官就嚴格按照朝廷的法度去嚴查。”
這時，旁邊跪著的方文照說道：“對對對，當時就是下官奉了督尉大人的命令，前去扣押那批鐵礦的。”
“可是，下官跟吳大人過去的時候，恰巧遇到淮西總兵言冰雲阻攔，最終，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千歲爺，此事千真萬確。”吳夢謙語氣粗重的強調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