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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閣老來了。
即便魏向忠如何不待見他。
他這一次也是作為朝廷委派的欽差大臣來的。
坐在天津府的頭號官椅上，錢龍錫對左側的魏向忠說道：“魏相公，本官謝謝你前來協助查案。”
“錢閣老這是說的什麽話，既是朝廷的安排，下官自然配合。”
“隻是我天津衛的大小官員們冤枉啊。”
聽到魏向忠訴苦。
錢龍錫搖了搖頭，笑道：“現在不是喊冤的時候。”
“本官以為天津衛既然是竊國賊的運輸樞紐，必然是有內部官員裏應外合給他們打掩護的。”
“這……”魏向忠欲言又止。
索性不再說話。
這種節骨眼上自己找茬，就是惹禍上身。
“吳大人。”
“下官在。”
天津知府吳夢謙戰戰兢兢的出列。
“你可知罪？”
錢龍錫語氣森然的問道。
一時間，搞的吳夢謙有些不知所措。
吳夢謙原以為錢閣老出來安慰他的。
畢竟天津衛出了這麽一攤子事。
他這個天津衛一把手很是冤屈。
卻沒想到，自己的恩師是來問罪的。
其實錢龍錫的重點根本不是吳夢謙。
之所以拿著吳夢謙開刀，是為了表明自己公事公辦的立場。
但是他也絕對不會真的動吳夢謙，對方是自己的門生故吏。
若是對自己人動手，以後誰還敢跟他？
誰還會將他當做南方士大夫之中的一個清流？
所以，錢龍錫接下來訓斥了吳夢謙治理天津不力、督查不嚴。
才給予陰謀分子可乘之機。
吳夢謙終於鬆了口氣。
錢龍錫拿自己人立威之後，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完全按照大明朝的潛規則進行。
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錢閣老也熟諳此道。
要是沒有好的酒量，沒有好的體魄，沒有一顆青蔥年少的心。
那根本就沒資格做大明朝的官。
錢閣老是個全才。
跟大明的文官們一樣，是休閑界的全才。
於是，吳夢謙挑頭。
天津衛的官員們附和。
錢龍錫跟魏向忠作為遠道而來的賓客。
眾多官老爺們烏央烏央的往教坊司趕去。
一時間，氣氛和諧了許多。
官員們之間拉起了家常。
談起了風花雪月。
在教坊司，找了一群妹紙吹拉彈唱。
順便洗腳、搓背，緊接著就是支助一番那些楚楚可憐的女子。
盡可能的為她們帶去溫暖跟鼓勵。
等到眾人心裏的戒備完全放鬆。
氣氛頓時祥和。
錢閣老的臉上浮現出冷冽的笑意。
娛樂項目接近結束，錢閣老就推開趴在他身上的金牌技師，緩緩的站了起來。
他要開始整人了。
天津衛出了事，不能沒有人背鍋。
他這位內閣宰輔在北京城為天津衛背鍋。
那這次他來了天津，這邊自然也得有人充當背鍋俠。
吳夢謙雖說在錢閣老麵前不算什麽。
可他畢竟是天津衛的一把手。
這種事情，他就是妥妥的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的情況。
自己的轄區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不會成為罪魁禍首的。
因此，在娛樂環節，他就跟老師自罰三杯，陪酒謝罪了。
而這邊的官員們也聽到了朝堂上的風聲。
大家也知道，錢閣老一個人為他們擋住了罵名。
所以，官員們在娛樂項目進入高潮的過程中。
頭腦發熱的紛紛為錢閣老募捐。
募捐什麽？
那就是在座的各位出點錢，打點一下北京城那些彈劾錢閣老的官員。
還別說，這樣的辦法，之前錢龍錫也沒有想到。
但是他覺得，此事可行。
畢竟大明朝官員們的嘴巴是開了瓢的。
大家噴的越厲害，拿錢的時候就越喜笑顏開。
這麽多人同時出錢，定然能堵住那些在朝堂上咋咋唿唿的人的嘴巴。
古往今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往往是解決不了問題本身。
就率先解決提出問題的那些人。
不過話說迴來。
天津衛的官員們也知道錢龍錫的苦衷。
他們更加清楚當朝駙馬的性格。
若過跟駙馬打馬虎眼的話，到頭來出事了他們多少要受到牽連。
所以，這件事情即便堵住那些文官們的臭嘴巴還不行。
充其量算是做了一半。
另外一半就是讓那位監國的駙馬爺息怒。
所以歸根結底，還得有人為此負責。
誰來負責呢？
錢龍錫看著在場的官員。
官員們也緊張的互相張望。
片刻後，魏向忠率先主站找幾個崗位不大的官員。
現場那些崗位不大不小的官員們頓時表現出苦瓜臉。
表示很抗拒！
並且還當著魏向忠的麵說：要是讓下官背鍋，下官就有啥說啥！
一瞬間，給魏向忠整的不會了。
別看那些人官小，還真就給在座的大佬給威脅到了。
可他們混跡天津衛多年，懂得很多彎彎繞繞。
大明朝的官員，沒幾個是幹淨的。
魏向忠也不能例外。
不能把責任推到官員們身上，那誰來擔責呢？
大家離開教坊司之後，又迴到了天津府衙門。
眼看著天色昏暗，大家在一杯茶下肚之後，做出了一個睿智的決定！
那就是找幾個今天不在場的人，找兩個體製外的人。
反正這件事，天津衛的官員們沒有錯。
也不能出現錯。
那錯的就隻能是那些走私物資給建奴的商人了。
但是話又說迴來了。
天津衛當地的商人，也都是官員們的錢管家。
那簡直就跟保姆一樣。
動他們也不可能。
所以，隻能找兩個冒牌的商人，充當資敵賣國的行商。
最終，自詡聰明的魏向忠找了兩條天津衛的淨街蟲。
就是那種平日裏惡貫滿盈，欺男霸女，導致走到街上，人人避之不及的混子。
這種家夥死不足惜。
於是乎，一份通敵賣國的天津商人名單，就迅速朝著北京城飛去了。
整個過程是魏向忠授意，吳夢謙主筆。
錢龍錫默認，官員們咧嘴讚同！
自以為此事辦的漂亮的錢龍錫，鬆了口氣。
還打算在天津小憩幾日，尋機迴京呢。
孰料想，次日晌午。
周顯受到天津那邊遞上來的審訊筆錄之後。
臉上的憤怒已然掛立不住。
他知道錢龍錫也不會拿他的學生怎麽樣。
卻也沒想到，給自己的迴應竟然是如此的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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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閣老來了。
即便魏向忠如何不待見他。
他這一次也是作為朝廷委派的欽差大臣來的。
坐在天津府的頭號官椅上，錢龍錫對左側的魏向忠說道：“魏相公，本官謝謝你前來協助查案。”
“錢閣老這是說的什麽話，既是朝廷的安排，下官自然配合。”
“隻是我天津衛的大小官員們冤枉啊。”
聽到魏向忠訴苦。
錢龍錫搖了搖頭，笑道：“現在不是喊冤的時候。”
“本官以為天津衛既然是竊國賊的運輸樞紐，必然是有內部官員裏應外合給他們打掩護的。”
“這……”魏向忠欲言又止。
索性不再說話。
這種節骨眼上自己找茬，就是惹禍上身。
“吳大人。”
“下官在。”
天津知府吳夢謙戰戰兢兢的出列。
“你可知罪？”
錢龍錫語氣森然的問道。
一時間，搞的吳夢謙有些不知所措。
吳夢謙原以為錢閣老出來安慰他的。
畢竟天津衛出了這麽一攤子事。
他這個天津衛一把手很是冤屈。
卻沒想到，自己的恩師是來問罪的。
其實錢龍錫的重點根本不是吳夢謙。
之所以拿著吳夢謙開刀，是為了表明自己公事公辦的立場。
但是他也絕對不會真的動吳夢謙，對方是自己的門生故吏。
若是對自己人動手，以後誰還敢跟他？
誰還會將他當做南方士大夫之中的一個清流？
所以，錢龍錫接下來訓斥了吳夢謙治理天津不力、督查不嚴。
才給予陰謀分子可乘之機。
吳夢謙終於鬆了口氣。
錢龍錫拿自己人立威之後，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完全按照大明朝的潛規則進行。
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錢閣老也熟諳此道。
要是沒有好的酒量，沒有好的體魄，沒有一顆青蔥年少的心。
那根本就沒資格做大明朝的官。
錢閣老是個全才。
跟大明的文官們一樣，是休閑界的全才。
於是，吳夢謙挑頭。
天津衛的官員們附和。
錢龍錫跟魏向忠作為遠道而來的賓客。
眾多官老爺們烏央烏央的往教坊司趕去。
一時間，氣氛和諧了許多。
官員們之間拉起了家常。
談起了風花雪月。
在教坊司，找了一群妹紙吹拉彈唱。
順便洗腳、搓背，緊接著就是支助一番那些楚楚可憐的女子。
盡可能的為她們帶去溫暖跟鼓勵。
等到眾人心裏的戒備完全放鬆。
氣氛頓時祥和。
錢閣老的臉上浮現出冷冽的笑意。
娛樂項目接近結束，錢閣老就推開趴在他身上的金牌技師，緩緩的站了起來。
他要開始整人了。
天津衛出了事，不能沒有人背鍋。
他這位內閣宰輔在北京城為天津衛背鍋。
那這次他來了天津，這邊自然也得有人充當背鍋俠。
吳夢謙雖說在錢閣老麵前不算什麽。
可他畢竟是天津衛的一把手。
這種事情，他就是妥妥的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的情況。
自己的轄區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不會成為罪魁禍首的。
因此，在娛樂環節，他就跟老師自罰三杯，陪酒謝罪了。
而這邊的官員們也聽到了朝堂上的風聲。
大家也知道，錢閣老一個人為他們擋住了罵名。
所以，官員們在娛樂項目進入高潮的過程中。
頭腦發熱的紛紛為錢閣老募捐。
募捐什麽？
那就是在座的各位出點錢，打點一下北京城那些彈劾錢閣老的官員。
還別說，這樣的辦法，之前錢龍錫也沒有想到。
但是他覺得，此事可行。
畢竟大明朝官員們的嘴巴是開了瓢的。
大家噴的越厲害，拿錢的時候就越喜笑顏開。
這麽多人同時出錢，定然能堵住那些在朝堂上咋咋唿唿的人的嘴巴。
古往今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往往是解決不了問題本身。
就率先解決提出問題的那些人。
不過話說迴來。
天津衛的官員們也知道錢龍錫的苦衷。
他們更加清楚當朝駙馬的性格。
若過跟駙馬打馬虎眼的話，到頭來出事了他們多少要受到牽連。
所以，這件事情即便堵住那些文官們的臭嘴巴還不行。
充其量算是做了一半。
另外一半就是讓那位監國的駙馬爺息怒。
所以歸根結底，還得有人為此負責。
誰來負責呢？
錢龍錫看著在場的官員。
官員們也緊張的互相張望。
片刻後，魏向忠率先主站找幾個崗位不大的官員。
現場那些崗位不大不小的官員們頓時表現出苦瓜臉。
表示很抗拒！
並且還當著魏向忠的麵說：要是讓下官背鍋，下官就有啥說啥！
一瞬間，給魏向忠整的不會了。
別看那些人官小，還真就給在座的大佬給威脅到了。
可他們混跡天津衛多年，懂得很多彎彎繞繞。
大明朝的官員，沒幾個是幹淨的。
魏向忠也不能例外。
不能把責任推到官員們身上，那誰來擔責呢？
大家離開教坊司之後，又迴到了天津府衙門。
眼看著天色昏暗，大家在一杯茶下肚之後，做出了一個睿智的決定！
那就是找幾個今天不在場的人，找兩個體製外的人。
反正這件事，天津衛的官員們沒有錯。
也不能出現錯。
那錯的就隻能是那些走私物資給建奴的商人了。
但是話又說迴來了。
天津衛當地的商人，也都是官員們的錢管家。
那簡直就跟保姆一樣。
動他們也不可能。
所以，隻能找兩個冒牌的商人，充當資敵賣國的行商。
最終，自詡聰明的魏向忠找了兩條天津衛的淨街蟲。
就是那種平日裏惡貫滿盈，欺男霸女，導致走到街上，人人避之不及的混子。
這種家夥死不足惜。
於是乎，一份通敵賣國的天津商人名單，就迅速朝著北京城飛去了。
整個過程是魏向忠授意，吳夢謙主筆。
錢龍錫默認，官員們咧嘴讚同！
自以為此事辦的漂亮的錢龍錫，鬆了口氣。
還打算在天津小憩幾日，尋機迴京呢。
孰料想，次日晌午。
周顯受到天津那邊遞上來的審訊筆錄之後。
臉上的憤怒已然掛立不住。
他知道錢龍錫也不會拿他的學生怎麽樣。
卻也沒想到，給自己的迴應竟然是如此的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