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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不會估計那所謂的規矩,再說那些條條框框也約束不了他。


    “止血!”


    周顯對於進山說道。


    於進山當即讓兩個錦衣衛扯下一塊庫管,纏繞在顧前順的斷口處。


    顧前順因鑽心劇痛暈厥了過去。


    “算了,傳太醫吧。”


    周顯一看,這家夥也不是硬骨頭。


    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死。


    片刻後,太醫匆忙趕來。


    太醫看到這裏的情況,顫抖的手險些拿不住醫療箱。


    卻還是戰戰兢兢的為顧前順止血包紮。


    “你下去吧。”


    周顯擺了擺手,摒退了太醫。


    隨後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依舊昏迷的顧前順。


    手是沒了。


    你說他醒來之後,看著自己包紮好的傷口,是心灰意冷要尋死呢?


    還是變得求生欲滿滿登登呢?


    於進山這次親自拎來一桶冰水潑在顧前順的頭上。


    顧前順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幕,就是於進山再度舉起繡春刀殺氣騰騰的姿勢。


    “刀下留人啊大人,下官說,我說……”


    顧前順淒涼的求饒著,腦袋在地板上磕的梆梆作響。


    “駙馬爺,下官之前確實不認識方知為,之所以給他開後門,主要是朝中的趙大人跟下官打了招唿。”


    “趙大人?”


    周顯眉梢微蹙。


    於進山沉聲問道:“說清楚點,哪個趙大人?”


    “趙洪學趙大人!”


    “放你娘的屁!”


    “趙洪學是什麽官?你知道嗎?”


    周顯憤怒了。


    他仿佛自己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顧前順一五一十的迴答道:“迴駙馬爺的話,趙大人是兵部右侍郎。”


    周顯聞言,神色頓時一愣。


    好家夥,他是知道趙洪學的官職的。


    就是覺得趙洪學作為兵部侍郎,怎麽可能跟一個地方性的小小芝麻官攪合在一起?


    所以才有此問。


    結果顧前順這廝還真給說的有板有眼。


    “駙馬爺,您有所不知啊,下官之所以能當上縣令,全仰仗了趙大人的引薦。”


    “是以,他對下官多次提起,有知遇之恩,要讓下官擇機迴報。”


    “下官也難言之隱,沒想到他會讓下官做這等悖逆之事。”


    周顯聽明白了。


    好家夥,這大明朝的官僚派係,已經從天到地編製出羅網了啊。


    他原本以為一個階層的勾結在一塊。


    那樣的話,黎明百姓還有一點活路。


    但是現在看來,直接朝堂上的官跟縣裏的一縣之尊掛鉤了。


    那縣長可就擁有了三品大員的威風了。


    老百姓平日裏都扛不起縣長的官威,現在那就更沒有活路了。


    瑪德!


    觸目驚心啊!


    “侯連會。”


    “卑職在。”


    “你去吏部查顧前順的入職報告。”


    侯公公急忙離開。


    以他的身份,去案牘庫一查便知。


    顧前順以為周顯不會取信他的話,嚇的膽顫心驚,語無倫次的哀求道:“爺,下官所言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謊言,下官願遭天打五雷轟。”


    “下官懇請官爺繞小的一名,下官做牛做馬,無以報答。”


    “駙馬爺,九千歲殿下,懇請你放下官一馬。”


    “您讓下官做什麽,縱然是殺了下官的親爹親媽,小的都絕對不皺眉頭。”


    周顯看著痛哭流涕的顧前順,不禁浮現出厭惡的表情。


    旋即示意錦衣衛將他帶離。


    顧前順被錦衣衛拖了出去,隔了很遠了,依然能聽到他歇斯底裏的哭喪聲。


    似乎,他比竇娥還要冤屈……


    沒過多久,侯連會直接拿了案牘庫的人士備案呈現給周顯。


    “爺,您看,剛才那廝真是趙大人的得意門生。”


    周顯點了點頭。


    案牘庫的文檔,白紙黑字,這錯不了。


    顧前順能夠在上穀郡的正定縣做縣太爺,還就是趙洪學給他疏通的關係。


    可是這又如何?


    一個引薦人,隻因為顧前順的瘋狂亂咬,周顯就把趙洪學抓起來?


    這顯然有些說不通。


    為了保險起見,也是為了得到更多客官的證據或者證詞。


    周顯淡然說道:“侯公公,給我傳趙洪學。”


    一盞茶的功夫,趙洪學步履充滿的來到乾清宮。


    “大人,召下官何事?”


    “你來的正好,有件事想要你跟我一起定奪。”


    趙洪學眸中洋溢出一絲竊喜。


    他本能的認為駙馬爺要重用自己了。


    當即語氣爽朗的迴答道:“大人所謂何事?下官必然竭盡所能為大人效力。”


    周顯目光看向桌子上的一本冊子,佯裝肅然道:“趙愛卿,有臣工把你投訴到我這裏來了,你說我該如何做?”


    趙洪學聽聞此言,臉頰錯愕戰栗。


    毫無底氣的掃了一眼周顯,便急忙避開那兩道淩厲的目光。


    趙洪學心裏產生了兩種截然相反的極端念頭。


    要麽周顯是要保他,所以要找來自己定奪。


    要麽,周顯要動他?!


    念及第二種可能,趙洪學當即表示不解:“敢問駙馬,是哪個宵小鼠輩在背後說本官的壞話?”


    “正定縣的縣令顧前順。”


    趙洪學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涼爽的冬天,他的腦門上居然滲出了重重熱汗。


    “認識嗎?”


    “大人,本官似曾相識。”


    “嗯,很好,那就給你加強一下記憶。”


    周顯將案牘庫拿來的文檔,仍向趙洪學。


    當趙洪學的目光落在案牘庫上麵時,便知道隱瞞不下去了。


    當即誠懇的說道:“本官想起來了,本官認識正定縣的縣令顧前順!”


    “那你可知,顧前順在上穀郡做了什麽?”


    “下官有所耳聞。”


    “有沒有你的指點?”


    “駙馬?您懷疑本官?”趙洪學突然變得警覺了起來。


    可他左顧右盼,發現殿堂四處都是準備就緒的錦衣衛時,身上的冷汗冒的幾近失控。


    周顯麵不改色,語氣森冷的說道:“趙洪學,你覺得朝廷給你的恩典還不夠?”


    “駙馬息怒,本官有一事不解,那顧前順出了事,本官雖有引薦之責,可朝廷的縣城上百個,本官最多也擔個疏漏之責,還有何罪?”


    “行啊,趙洪學,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周顯抬起手,早已在旁邊恭候多時的侯連會拿來一份資料。


    正是於進山對顧前順的審訊出來的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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