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她就帶著雲羨一起去了芙蓉榭。


    一派真誠的祝願柳姨娘早點添丁,一舉得男。


    柳姨娘心情也好,讓身邊的雲錦給了他們一人一個紅包。


    之後雲綏便說,“劉榮家的最會包餃子了,會包好多種不同形狀的呢!”


    雲羨歎息:“可惜了,她已經被大太太......”


    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柳姨娘也是個明白人,“我不管你們倆個小丫頭是來打秋風,還是來給我提個醒的,都先出去吧。之前的東西我都看見了。”


    她看林氏佛口蛇心,估計這倆丫頭也不太滿意她,所以就將她這個敵人的敵人當成盟友了。


    不過,他們道行還是太淺。


    因為她就是故意跟林氏作對的。


    她必須讓所有人都知道林氏對她不滿,最好能在老爺麵前揭開那張假麵,如此一來,要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出了事情,第一個被懷疑的必然就是林氏。


    如此一來,林氏又豈會這麽蠢,在這檔口對她下手?


    柳姨娘懷孕,沒法伺候雲頤,可雲頤依舊日日宿在他房中。


    林氏見了,便道:“老爺,我知道你寵愛柳姨娘,可她如今身懷六甲,也不方便。紅袂,翠袖那裏你許久沒去了,不如今晚......”


    “不必說了,我知道你對柳兒不滿,但她現在有了身孕,我更應該諸多關懷,怎麽能去別的丫頭房裏,那她豈不寒心?”


    雲頤說的一本正經,其實不過是柳姨娘有諸多奇技淫巧,讓他無比享受,正在興頭上,哪還能不去?


    可是恩愛了不過半月,柳姨娘臉上卻漸漸長起了黑斑,她驚的把菱花鏡給打碎,赤腳踏在碎片上,滿地都是血。


    雲錦急忙叫來府醫診治。


    柳姨娘滿臉淚痕,“大夫,我這臉上的黑斑要怎麽才能去除?”


    雲頤最愛她凝脂般潔白無暇的皮膚,若是因為長斑讓她失寵,她跟孩子在府裏如何立足?


    張郎中道:“無礙,小的給姨娘開點白附丹就好了。跟安胎藥也不相衝的,專治孕中婦人臉上黑斑。”


    柳姨娘讓雲錦拿給大夫十兩銀子,等他走後,她撥下頭上一根銀簪子,插進去藥丸裏。


    片刻後,銀簪毫無變化,她方才化水服下。


    自那日被柳姨娘轟出來之後,雲綏也沒放棄時刻打聽她房裏的情況。


    春喜是個萬事通,有她在,趙嬤嬤什麽都能知道,來送冬裝時,便告訴她:“柳姨娘最近一直安心養胎,但是聽聞臉上生了黑斑,都不讓老爺進門看呢!如今正在吃一味白附丹。”


    白附丹。


    雲綏心中默念了下,又不由問起玉痕的事情。


    “玉痕本來是禦醫之後,家裏世代為醫,後來祖父得罪宮中貴人,被抄了家,男子流放,女子被發賣。她就是如此流落到府裏來的。因她通曉藥理,即使有點清高,長得太好,老太太也始終留著她。”


    聽嬤嬤說的如此詳細,雲綏麵上閃過一絲異樣,仍點點頭,又問:“那老太太為何如此看重柳姨娘?賞了這麽多東西。”


    “依我看,老太太心裏亮堂著呢,這柳姨娘不會在府裏待太久。”


    雲綏心事重重迴到房裏,見玉痕打了熱水進來,問她:“玉痕,你可知道白附丹?這東西是否對懷孕的婦人有害?”


    玉痕思量片刻,沉聲道:“禹白附沒毒,關白附有毒。兩種藥物形狀,氣味極其相似。即使是藥童,也有會弄錯的。”


    雲綏恍然大悟,“所以,若是有人刻意混淆,就可能殺人於無形?”


    “不錯,這關白附有劇毒,但若是極其微量,很難被發覺。懷孕的女人尤其脆弱,最多一月,就會小產。”


    聞言,雲綏也顧不得這麽多了,披上大紅猩猩鬥篷就帶著玉痕去了柳姨娘的院子。


    柳姨娘聽聞之後,說道:“可是我每日都用銀針試過,沒發覺簪子變黑。”


    玉痕道:“能否借我看看簪子?”


    柳姨娘拔下遞給她。


    玉痕也沒客氣,直接拿簪子放在蠟燭火上燒,之後便拿下來:“姨娘請看,普通銀簪被燒應該表麵發亮,可這簪子竟然發黑。可見是假的。”


    “不可能!這銀簪我用了多年,怎麽可能是假的?”


    柳姨娘難以置信,雲綏道:“柳姨娘,不管你信不信,事實都擺在眼前了,現在要做的是抓住真兇。”


    柳姨娘冷笑道:“還能有誰?這府裏,想害我的,隻有林氏那個賤人!我要去找老爺,你們為我做證,不信老爺不給我討迴公道!”


    雲綏卻攔住她:“柳姨娘,林氏要陷害你,卻尚未得手。你現在去的話,老爺也不過叱責她幾句,不會重重處置她。隻會讓她生妒,用更惡毒的法子對付你。”


    “你的意思是......”


    “除非老爺見到真血,孩子差點保不住。”


    雲綏在柳姨娘耳邊耳語一番後,命丫鬟多拿一些安神香來,讓他們往爐子裏多加炭火。


    又吩咐雲錦去了廚房。


    玉成院裏,孫媽媽匆匆忙忙跑進來道:“太太,柳姨娘大出血,像是要小產,現在老爺,老太太都過去了,您也快過去看看吧!”


    林氏頓了下,她這還沒動手,這小賤人,竟然就自己出事了。


    滿心疑惑到了芙蓉榭,竟被兩個管事媳婦給攔住:“太太,老爺吩咐了,您不能進去。請迴吧。”


    林氏端的一派威嚴:“柳姨娘出事了,我這個當家主母看都看不得?你們兩個刁奴,竟敢攔我?”


    那兩人也很為難:“這是老爺的命令,太太就別為難我們了。”


    正爭執不下,雲頤從院子裏出來,麵沉如水,叫林氏去了偏院。


    等屋子裏隻剩下他們兩人,雲頤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林氏口鼻流血,歪倒在地上。


    她捂著臉驚訝的看著自己丈夫:“你,雲頤,你敢打我?我們夫妻這麽多年的情分,你為了一個賤婢,你打我?”


    “哼!林氏,我為什麽打你,你自己心裏最清楚!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雲頤冷聲道:“我今日沒當眾罰你,是給你留臉,看在你為我生了雲軒跟雲顏的份上,我暫且留你在侯府。以後你若再做出這等齷齪,我便一封休書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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