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潼京曾經是汪家聚集地之一,被張家毀掉後大量黑毛蛇在裏麵聚集,現在的汪家一直在找有能力讀取黑毛蛇記憶的人,比如無邪。”


    將手裏的背包遞出去,張海客意味不明地說


    “當然,汪家不會殺了無邪,畢竟他是九門人讀取記憶很難確保忠誠,能讀取黑毛蛇的同類之間是有感應的,所以他找到了黎簇,身家清白汪家能夠放心使用,而無邪真正的計劃除了將來的黎簇沒人能知道。”


    光影交錯時間輪轉,太陽照常升起,滾燙幹涸的風和百年前如出一轍,沒有什麽東西能永遠存在,張家這個守護終極的龐然大物熬過上千年的時代更迭海枯石爛,最後還是無聲無息地泯滅在黎明前夜。


    留下的隻有幹癟枯萎的遺骸和對其守護秘密趨之若鶩的鷹犬,張鎮屍垂眸迴望棺材。


    現在的張家,真的有守住秘密的能力嗎?


    張海客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上前幾步拿起棺材,並不算很重。


    常見的棺材頭寬腳窄雕龍刻鳳,而這具棺材,形狀規整長方體盒,苗銀鎖棺,上麵刻著繁雜符咒,大小比大部分女人略長,大部分男人略短。


    掂量了一下棺材,張海客順手把行李拴在棺材兩邊自己提著,跟在張鎮屍身後漫不經心道


    “說說棺材的情況,既然都答應跟我迴張家,應該也清楚棺材後續會放在那裏,多說點總沒壞處。”


    搭在棺材上的手在聽到張海客的話後立刻攥緊,片刻後鬆開,張鎮屍沒有看向張海客而是定定注視著棺材,良久後說道


    “裏麵的東西需要張家人的血鎮壓,我的血可以,張家如果沒人可以鎮住棺材的話,讓我帶走吧。”


    張海客笑了笑,摸了摸張鎮屍的腦袋,沒理會身前人片刻的身體僵硬,溫柔道


    “說什麽傻話呢,你會在張家,棺材也是。”


    棺材上麵的咒文不知道是因為沙漠的原因還是其他,總感覺和之前相比更加清晰真切了,撫上的時候血脈相連的熟悉感讓張鎮屍不自覺愣神,頓了頓,她繼續說


    “我不知道裏麵是什麽,但很重要,對張家的來說應該是和青銅門差不多的存在,如果出現問題,送到青銅門裏即可。”


    張海客聽到青銅門的時候心神俱顫,同樣摸上棺材的手瞬間停住,犀利地的眼神從身後死死盯著張鎮屍。


    不行,一個月的時間,好像太長了。


    青銅門裏是張家繁衍至今最大的秘密,眼前的阿張隨口說出,很明顯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準確來說,相比她身上的秘密,青銅門算不上什麽秘密。


    張海客聲音艱澀,緩緩將手放下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第一代張啟靈從青銅門裏得到了血脈成立了張家,汪藏海從青銅門裏得到隕銅碎片創立汪家用百年布局直接搞垮張家信仰,讓張家本家分崩離析徹底消失。


    現在,麵前人告訴他,青銅門就在他眼前?張海客唿吸瞬間急促起來,信仰重建的機會就在眼前,他們不能耽擱了,棺材必須盡快送到張家。


    心思急轉,張海客在手機上敲出一串符號發給最近的張家內地情報處負責人,棺材必須盡快送迴張家,不管用什麽方法都得盡快迴去。


    身後熾熱的目光存在感頗為強烈,張鎮屍迴頭,語氣是一如既往地波瀾不驚


    “別這樣看我,張海客。”


    張海客大跨步上前,從海外調過來的張千軍萬馬還在路上,估計還得等兩三天,情報處還得感謝張海鹽早早聯係好了,最快明天就能到這邊取走棺材。


    三個張家人要是還能把事情搞砸,張家才算是真完了,張海鹽和他的聯係從來沒斷過,上麵的符號破譯出來一小部分其餘研究還在進行中。


    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張海客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開始誆人


    “九門和張家都在查你,當然,可能也有汪家,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但在這之前我更想聽你給我說,比如,你是誰,父母或者其他家人在哪裏?為什麽會出現在沙漠以及這口神秘的棺材。”


    張鎮屍轉過頭沒有繼續看棺材,眼神中帶著微不可見的落寞


    “父母很早就去世了。”


    不自覺帶上審訊語氣的張海客沒有繼續追問家人的話題,而是問起張鎮屍本人的消息


    “我很好奇,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的名字?隻是互通個姓名的話沒什麽吧。”


    張鎮屍道


    “如果你覺得沒什麽的話為什麽要反複問我,你可以叫我阿張,我不想告訴你我的名字。”


    聞言張海客臉色一僵,馬上想起自己之前幹的事,確實挺招人厭惡的,索性也沒多說什麽,反正等人到了張家有的是機會,沒必要現在把人逼得這麽緊。


    大致也能猜到張海客想法,張鎮屍也在頭腦中飛速想著怎麽才能在沙漠中脫身,越想越絕望。


    沙漠戈壁都是張家人極限生存的地方,在躲開張海客的追蹤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有別的勢力幫忙。


    比如,蘇難代表的汪家人。


    想法剛冒頭就摁下去了,張家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不管怎麽說好歹不會真的解剖了自己做研究,汪家用張家血脈都快成產業鏈了,還是別去送死。


    “在想什麽?”


    張海客突然湊到她耳邊問道,張鎮屍下意識迴道


    “汪家。”


    聽到熊孩子這麽說張海客簡直想把她腦門撬開看看裏麵都是些什麽東西,真不知道家裏人是怎麽教的,要不是運氣好早被賣了。


    咬牙切齒地把人拉著往前走到沙堆背風處,張海客立刻決定給這個缺心眼的族人補上這堂課,反正看天氣再往前走肯定遇到沙暴,正好躲躲。


    張海客冷笑問道


    “對汪家了解多少?”


    不知道張海客在氣什麽,張鎮屍對汪家的了解僅限於組織嚴明成員身手高強,地位高的身手紋有鳳凰,組織了語言迴道


    “鳳凰紋身,身手很好,組織很有紀律,信仰比較有意思。”


    好好好,張海客聽完這番話差點沒被氣死,對汪家印象還挺好,語氣非常不好地說


    “誰告訴你的?”


    “蘇難。”


    張海客瞬間氣順了,隻要不是從小灌輸汪家信仰的張家人就行,蘇難和她也就沙漠裏見過幾次,把棺材放到地上,張海客認真地注視著張鎮屍的眼睛


    “汪家是張家的死敵,你給我記住,張家人遇見汪家隻會從他們嘴裏掏出情報然後殺了他們,而汪家,也會榨幹我們身上的血脈等沒有利用價值然後丟掉。”


    知道張鎮屍從小被保護得很好不清楚兩家血腥往事,張海客索性直接把話挑明


    “任何想離開張家人的都是叛徒,我們會怎麽對叛徒不需要我再給強調了吧?如果你敢跑,我抓到你就把下半身廢掉,不影響你生孩子,反正張家也能養得起一個廢人。”


    是和往常截然不同的認真,張鎮屍知道張海客絕對能幹的出來,最後的幾句話光聽著就讓她不寒而栗。


    張鎮屍心裏的憋屈感越來越重,剛打算說什麽耳邊傳來熟悉到幾乎讓她落淚的聲音


    “張海客,她是內家麒麟,注意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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