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營地就坐在沙丘上發呆不吃不喝的張鎮屍還沒有從天授中清醒過來,無邪和解語臣在隊醫的照顧下從虛脫狀態已經恢複過來了。


    在帳篷裏休息的解語臣笑眯眯地看著爆炸頭黑瞎子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賣慘企圖坑自己錢的黑瞎子


    “5000,把我救迴來的小姑娘怎麽迴事?”


    黑瞎子眼睛眨也不眨掏出pos機開口


    “阿檸帶過來的人,腦子不太好使,花爺多擔待。”


    掏出銀行卡然後又塞迴去調戲了一把黑瞎子的解語臣慢慢悠悠地拿起杯子裏的水喝了一口


    “這可不是我要知道事情的價格。”


    嘻嘻哈哈的黑瞎子也沒多說什麽就混過去,賣可憐說


    “花爺真的不接濟一下瞎子嗎?”


    冷漠的花爺


    “我覺得收錢辦事的人比較靠譜,有些想收錢還辦不了事的人就窮著吧。”


    此刻的無邪跟著張啟靈一起坐在張鎮屍身後沙丘中,生平第一次鬼鬼祟祟躲著人的無邪極其適應。


    “小哥,你當時是也是這樣的嗎?”


    無邪心疼地詢問道。


    張啟靈點點頭


    “瞎子說,我們一樣。”


    躍躍欲試想去和張鎮屍聊聊的無邪問道


    “我可以上去聊聊嗎?”


    猶豫一下張啟靈還是決定給無邪打個預防針


    “可以,她不一定能聽見。”


    結果無邪還沒來得及上去就被拎著兩瓶啤酒的張海寧叫住


    “小三爺,阿張心情不好,我先上去陪她聊聊,你陪小哥待會。”


    然後直接走過去了。


    張海寧晃了晃手裏啤酒,對著張鎮屍說


    “要不要來一點?”


    沉浸在自己無法自拔的張鎮屍完全聽不見。


    於是張海寧直接把吸管對準自家族長的嘴巴塞進去。


    傻傻咬著吸管還是迷茫的張鎮屍表示,隻要我足夠無知,你就對我沒辦法。


    “我是誰?”


    輕飄飄三個字,卻讓張海寧激動地幾乎淚流滿麵。


    “你是我們西南張家現任族長張鎮屍,字守棺,不過你讓我們大家都叫你阿張姑娘,小族長,喝一點,你會舒服很多。”


    因為生理上長時間的極限狀態,腦子裏飛速運轉的東西也有了停滯片刻的傾向。


    默默用吸管喝著啤酒的張鎮屍終於想起來一些東西,腦子裏的東西因為酒精也再次放慢運轉的速度,現在的張鎮屍能慢慢將飛速運轉的腦子和現實生活接上線。


    在張海寧看來,就是族長在喝酒的時候,眼神中的空洞和迷茫越來越少最後亮起來的樣子。


    “小族長,我永遠在你身邊。”


    張鎮屍靠著棺材雙手捧著啤酒,一瞬間她眼睛裏好像再次恢複初見時的狡黠機敏。


    下一瞬間,又變成無波無瀾的一潭死水。


    她慢慢說著


    “我忘了很多,隻記得要找人,東北張家的,然後,然後,嗯。”


    又是一陣沉默,張鎮屍再次開口


    “腦殼裏有好多東西,我自己的事情本來就不多,這下子全忘了,你是誰啊?”


    目光堅毅的張海寧上前單膝跪地


    “我是你的追隨者,張海寧,會永遠陪著你,然後和你一起去找你想找的人。”


    他在心裏同樣起誓,我,汪粲,是您永遠的追隨者。


    汪家和張家確實是宿敵。


    最強的洗腦技術永遠幹不過最牛的失魂症。


    我本來就是張家血脈,不算背叛。


    在遠處觀看的張啟靈和無邪隻能看到,呆坐在那裏如同神明一樣不染人世的少女為他彎腰,目光從虛無縹緲的地方轉到人間。


    黑瞎子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湊過來感慨


    “其實還是有些羨慕這小子能湊上去獻殷勤的,小阿張見我隻會動手,瞎子我實慘啊。”


    酸溜溜的無邪開始抨擊思想道德不太端正的黑瞎子


    “人家姑娘才十七歲,未成年好嗎?思想不要那麽齷齪好嗎?”


    哼笑了一聲的黑瞎子搭上無邪的肩膀對著張啟靈說


    “小三爺,你對啞巴張什麽感覺,是不是就和尊遊離在人間的神一樣?我告訴你,有些人敬神,有些人拜神,有些人求神,有些人瀆神,你猜,這裏有多少人想上去湊熱鬧?”


    難得皺著眉嚴肅的張啟靈瞪了黑瞎子一眼。


    這麽些年遊戲人間的黑瞎子帶著張啟靈見了不少世麵,說起對人心的把控張啟靈絕對是頂級,許多事情隻要不涉及底線問題就裝不知道,有好皮囊好身手的南瞎北啞這樣的感情問題不知道處理了多少。


    黑瞎子現在相當於把所有事情都挑明白,告訴所有人,這姑娘身上那味喜歡的人多了,沒點本事別湊上來。


    純情小三爺雖然沒聽明白,但並不妨礙他感覺自己被鄙視,攥著拳頭氣唿唿地迴帳篷。


    棺材旁邊的俊男靚女在月光照耀下更顯得般配。


    “啞巴,你覺得這一對怎麽樣?”


    “太小,太老。”


    墨鏡下一閃而過的笑意被黑瞎子掩蓋住,然後誇張地勾起嘴角


    “太小是肯定的,小阿張還沒成年呢,太老可不一定,現在社會這麽危險,要找知根知底的才好嘛,啞巴你是懂瞎子的,雖然說被雷符劈了,但身後的東西可沒鬧騰,我覺得可以考慮一下我們。”


    蔫壞的悶油瓶勾起嘴角


    “張家,族內通婚。”


    莫名其妙被刺一下的黑瞎子表示:真是,又不一定要拐跑,就是想逗逗啞巴而已,什麽嘛,扯什麽族內通婚,搞得下一秒好像就要領證了似的。


    有些沉重的氣氛就在說笑的幾句中消散,黑瞎子專門提醒了一句


    “小阿張血脈看起來沒什麽問題,那個外門弟子張海寧,太巧了,出現的時機也罷,主動找上你也是,小阿張現在也是失魂症犯了沒辦法問事,要小心。”


    和黑瞎子一起站在旁邊的張啟靈,看著把張鎮屍從遠處拉迴帳篷的張海寧。


    “阿張,這個是小哥,這位是黑爺。”


    認真撮著吸管喝啤酒的張鎮屍抬起腦袋看了麵前一個戴兜帽,另一個墨鏡遮住大半張臉身上散發著陣陣邪氣的男子。


    很累的張鎮屍沒有先之前一樣全靠本能行事,而是認真地記住張海寧教給她的名字,細細咀嚼這兩個名字。


    “小哥,黑爺。”


    被念到名字的黑瞎子瞬間繃緊身體,就怕被雷再收拾一遍。


    張啟靈上去摸摸張鎮屍的腦袋,對張海寧說


    “照顧好,帶她去休息。”


    意外溫柔的張海寧牽著張鎮屍的手走向帳篷。


    黑瞎子湊在張啟靈肩頭,冷笑道


    “要真是汪家那些雜碎可不好辦,啞巴,要是你知道小三爺是汪家人下得去手不?”


    黑金古刀出鞘,按著黑瞎子打了一頓的張啟靈身體力行地迴答了這個問題。


    “停停停,住手,我知道了,我的意思是要是汪家施展美人計會不會把小阿張勾走。”


    鼻青臉腫的黑瞎子讓張啟靈看著十分舒坦,默默轉身朝營地走去


    “不會。”


    在營地裏從無邪口中套話的解語臣此刻把無邪和他道士姑娘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


    “……笑起來可好看……人特別好……還安慰我呢……提前出發。”


    被無邪炫了一臉的解語臣還是從零星資料中總結出救她姑娘的特點。


    懂穴位會醫術,身手高強,人好性格單純(從和無邪關係最好看出來的),會算卦占卜(和當年的齊八爺一樣)


    可不對勁,解語臣迴憶起她那雙死寂空洞的眼神,離開營隊那天發生了什麽?


    還是說被替換過的人,但是被替換的都是讓人發現不了,怎麽還有上杆子暴露的。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的解語臣告別無邪後迴到自己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窗外響起嘎吱一聲。


    選擇將帳篷搭在營地出口的解語臣聽見埋在帳篷的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睡了一下午精神充沛的解當家悄無聲息地走到窗外。


    心裏暗想


    “誰?是暗中那股勢力?”


    隻見前麵正在行走的人突然迴頭,正好撞上解語臣從帳篷內窺測的眼神。


    下一瞬間,有個人從帳篷內按住解語臣的手腳,堵住他的嘴。


    “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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