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夜北兩人站在這處密地的傳承大殿中時,兩個女人正站在另外一處地方對視著。


    付長纖坐在地上,神色淒慘,渾身上下鮮血淋漓。


    靠在牆角,手臂無力的耷拉向地麵。


    長發披散,胡亂的遮住了半張臉,隱約間還可以看見一道猙獰傷口從那半邊臉的額角劃拉到下頜。


    一雙渙散的雙眼無神的望著對麵的女人,哀怨的情緒無聲的將兩人籠罩。


    姬蓮麵色變幻不停,時而充滿殺意的惡毒,時而心疼的想要上前攙扶。


    她雙手顫抖,眼眶通紅。


    “姐姐,不要放棄我。”


    戚戚然的聲音響起,付長纖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本來是一句惹人心疼的哀求,哪怕是陌生人聽見都會為之動容。


    但姬蓮卻是麵色一變,表情猙獰:“你閉嘴!賤人!賤人!你不配叫我姐姐!”


    付長纖無神的雙眼一顫,委屈之情溢於言表。


    姬蓮高高揚起的手掌緩緩放下,她的表情突然變得平靜,甚至可以說是哀慟。


    “當初我們成就雙生聖女之前發過誓言,一輩子隻會有彼此,絕不會背叛對方。所有的男人隻是過眼煙雲,隻是隨手可棄的玩物!”


    付長纖抿住嘴,緩緩低下頭。


    “給我把頭抬起來!我要你好好聽著!”


    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付長纖散亂的頭發,將她的頭扯的昂起。


    血腥猙獰的傷疤裸露在空氣中,裏麵的血肉還在微微抽搐。


    然而姬蓮卻沒有絲毫心疼,隻是淡漠的繼續開口:“可是你做了什麽?你當我不知道嗎?”


    “天神教的惡麵神,你的好姘頭!現在怕是不知道在這個鬼秘境的什麽地方搜尋你的蹤跡吧?”


    “你這個賤人!賤人!居然敢背叛我!”


    啪!


    “啊!!不要!”


    一聲脆響猛地響起,付長纖忍不住慘嚎出聲。


    “這就是你背叛我都後果,背叛我的下場,這就是違背誓言的懲罰!你去死,你怎麽不去死!!”


    淚水從眼角流下,姬蓮瘋狂的嘶吼。


    她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抽在付長纖那受傷的半邊臉上,血肉橫飛,鮮血四濺。


    來自付長纖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原本美豔無比的麵容此刻也慘不忍睹。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姬蓮似乎是打累了,終於鬆手後退。


    鮮紅的長鞭出現在手中,姬蓮輕輕一甩,鞭尾直接將付長纖的脖頸死死纏住。


    付長纖趴在地上,麵色青紫的用手捏住鞭子。


    她似乎在說什麽,但聲音如同蚊吟,根本聽不清楚。


    姬蓮眉頭緊皺:“你在說什麽?你這個賤人還有什麽話好說?!”


    手一扯,鞭子直接拖拽著付長纖來到姬蓮腳邊。


    微微彎腰,姬蓮試圖想要聽清楚付長纖的話。


    付長纖猛地抬頭,一雙眼睛滿是怨毒:“姐姐!那個誓言,就是個屁!!!”


    “你說什麽?!”


    姬蓮難以置信的看著付長纖,握著鞭子的手突然有些無力。


    “我說,那個誓言就是個屁!!!我遇到了心愛之人卻要因為那什麽狗屁誓言不得解脫!一個崇尚雙修的聖教,居然必須要兩個女人永遠相守才能執掌?!”


    “可笑!簡直就是可笑!荒唐!實在是太過荒唐!”


    “老實告訴你,我從來沒把那個狗屁誓言當迴事!要不是你在教內勢力龐大,我早就從你的魔爪下逃脫了!”


    “你憑什麽以為我會和你長相廝守?憑什麽?我要自由,我要追尋我自己的愛!”


    她的聲音十分尖銳,就像是在發泄過去漫長時間中壓抑住的所有情緒。


    姬蓮被她吼的渾身發顫,不知是在生氣還是絕望。


    “但你為什麽要將密地的事情也告訴他?為什麽要將鑰匙是誰也告訴他?對你來說,我們之間的情誼,隻是泡影?可以隨時拋棄?”


    姬蓮聲音顫抖,她實在是太絕望,也太心痛。


    付長纖虛弱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似乎是有些愧疚,但很快就被厭惡取代:“情誼?一惹你不生氣就隨意打罵的情誼?永遠將我拴在身邊,要事無巨細的將所有事情向你匯報的情誼?”


    “那不是!那隻是你自私的控製欲!那隻是你單方麵的自戀!”


    姬蓮嘴唇發白,後退兩步靠在牆上:“纖兒…我的纖兒…”


    噗嗤!


    一根鋒利的手掌突然從牆壁中伸出,自後心進入,穿透身軀從胸前破出。


    “噗!啊!”


    姬蓮痛苦的哀嚎,低頭看著胸前的手掌滿是驚駭。


    長鞭失去主人掌控,無力脫落在地。


    姬蓮的臉上有光華閃爍,隨著光華褪去,一張全新的臉龐出現。


    那是一張絲毫不亞於付長纖的麵容,雙方甚至有七八分相似。


    要是夜北在這裏看到怕是會大吃一驚,這個女人居然一直隱藏著自己的麵貌,以普通平凡的長相示人!


    付長纖對此早就習以為常,她緩緩從地麵上爬起來,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愈合。


    踏著緩慢的腳步來到姬蓮對麵,一雙澄澈的雙眼染上詭異的紅色。


    “姐姐,你不是想和我永遠在一起嗎?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伸手撫摸姬蓮那張堪稱完美的麵容,付長纖俯身輕輕一吻。


    牆壁破開,一個長著魚頭的怪物顯露出完整身形。


    它一雙死魚眼死死的盯著付長纖,似乎麵前這人就是它至高無上的主人,隻要她一聲令下便會為她去做任何事。


    噗嗤!


    爪子被怪物收了迴去,露出姬蓮胸口的巨大空洞。


    “血緣合晶的確是個好東西,如果不是它們我也無法覺醒這個獨特的血脈,也不會得到此地真正的傳承…姐姐,你也來試試吧?”


    在姬蓮驚恐的目光中,付長纖掏出一枚血紅色的晶體伸手將其塞進姬蓮的胸腔。


    噗通!


    姬蓮跌坐在地,雙目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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