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炎火雕振翅高飛,盤旋於青天之上,虎目圓睜朝著下方觀瞧,兇氣四散而下,樹林裏無數受驚的野獸在快速飛逃,大片的鳥兒撲騰著翅膀遠遠的飛走了。


    扶餘鎮內到處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已經大亂,哭喊之聲不絕於耳,驚慌的人們從城門裏湧了出來急急逃命......


    李蠻見李蓉兒危急之際棄他而去,心中既驚愕又惱怒,此女雖貌美如花品行卻差,難怪瑤池逐她出門,白昊天視其為敝履,實屬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此時,虎頭炎火雕在空中不停地搜尋他的蹤跡,他以陷入巨大的危機之中,也顧不得再罵李蓉兒,奮力撒足狂奔,盼著樹高林密,一時半會別被它發現了才好。


    他剛跑出去幾百步,卻見那隻千羽寒鴉始終跟著他,頓時又驚又氣,撿起石頭朝它丟去,想將它驅走。


    千羽寒鴉振翅而飛,突然“呱呱”的亂叫!


    李蠻大吃一驚,生怕它給虎頭炎火雕報訊,急忙縱身而上伸手朝它撲抓,誰料這千羽寒鴉小巧靈活,反應迅捷,讓他屢抓不著!


    這寒鴉似乎故意氣他,時而落下時而飛起,不時衝著他故意“呱呱”幾聲,惹的他心煩意亂,見強抓不到,暗自冷靜下來,盯著那隻飛來飛去的烏鴉,暗道,死畜生,待會讓你嚐嚐小爺的厲害。


    千羽烏鴉落在附近的樹枝上,翹著長長的尾巴,扭頭與他對視之際,李蠻的重瞳瞬開,厲聲喝道:“攝魂!”


    兩道如線的白光一閃而逝,倏然射中千羽寒鴉的一隻眼睛,李蠻頓時大喜。


    “呱呱”,“呱呱”,“呱呱”......


    千羽寒鴉怪叫著從樹上掉在了地上,撲閃著翅膀,不停地亂叫,李蠻冷笑一聲,趕到近前,抬腳朝著千羽寒鴉狠狠地踩了下去,邊踩邊罵道:“讓你娘的呱呱!讓你做眼線,踩死你!”


    千羽寒鴉雙目泛白,口吐鮮血,身體幾乎被李蠻踩扁了。


    李蠻見踩死了它,啐了一口吐沫,再次狂奔!


    空中的虎頭炎火雕似有所感,虎目之光穿透樹林的遮蔽,落在了那隻死去的千羽寒鴉上,虎目一震再次一掃,立刻看到了那個撒足狂奔的身影,鎖定目標之後,咆哮一聲,巨大的羽翼一震,像是一架巨大的飛機,極速俯衝而下!


    李蠻正奮力狂奔,陡然間,天色暗了下來,一個巨大的影子籠罩了他周遭數百米,猛然一呆,迴頭一瞧,駭然變色,隻見如烏雲一般的虎頭炎火雕已經到了頭頂上空,距離他不過百米,眨眼間巨大的鷹爪已經到了眼前!


    那雙森寒冰冷的鷹爪比他的身子還大,鋒銳至極的指甲好似巨大的黑色鐵鉤!要是被它一抓,身體還不被它抓的稀爛!


    黑色的巨爪唿嘯而至,李蠻心中驚懼抱頭就地一滾,咕嚕嚕的滾進了樹叢之中,想借著密林阻攔它的速度。


    他惶惶起身,再次亡命般的狂逃,


    虎頭炎火雕一抓抓空,憤怒的咆哮一聲,飛掠到上空,再次俯衝,見密林攔路,巨大的羽翼陡然繃得筆直,像是兩柄鋒利刀刃,巨大的身體猛然一衝,羽翼一震將攔路的大樹紛紛斬斷,頓時看到了李蠻逃竄的身影,雙爪一探,再次朝他抓去!


    李蠻見巨爪襲來,低伏著身子亂竄,鷹爪雖然剛猛迅捷,但是與李蠻相比,實在太大了,他又低伏著身子,猶如大手抓瓢蟲,屢屢被他從巨大的指縫裏溜了出去!


    虎頭炎火雕見抓不到李蠻,咆哮連連,巨大的羽翼交互旋轉了起來,根根翎羽閃著冰冷的光澤豎了起來,嗡的一聲,猶如無數的利箭激射而出!


    那些翎羽密集如雨聲勢駭人,一大片的樹木被射的千瘡百孔,轟然倒地。


    李蠻大驚失色在翎羽之中抱頭鼠竄,縱然他竭盡全力的躲避,仍被連續射中了大腿,後背,小腿......


    虎頭炎火雕似乎並不想取他的性命,而是想將他活捉,再次探著爪子朝他抓來!


    李蠻全身鮮血涔涔,倒在地上,將翎羽一根根的拔了下來,疼的他麵色慘白如紙,踉踉蹌蹌的爬起來,想要再跑,身上卻使不出力道,眼睜睜的瞧著巨大鷹爪再次襲來,生死之際,他咬牙切齒道:“小爺我跟你拚了!”


    巨大鷹爪臨身的瞬間,他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潛能,奮力一躍,竟從鷹爪之中突了出來,更是一下竄上了十多米的高空,連李蠻自己都嚇了一跳!


    虎頭炎火雕的巨大鷹爪一下攥空,見李蠻突然躍上空中出現在眼前,巨大的虎目頓時一呆,陡然間,眸光驟變,兩道粗大的白光從李蠻的雙目之中暴射而出,一下沒入了它的雙目瞳仁之內,巨大的身體如遭電擊一般,像是一架失控的巨大飛機,一頭栽了下來,巨大的腦袋重重的撞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然後仿若石化了一動不動。


    李蠻摔在地上,雙目流血,更是劇痛無比,放目一瞧,眼前一片赤紅,腦海裏轟鳴不斷猶如萬鼓齊震,全身氣息萎靡不堪,虛弱的幾乎要暈過去,心裏卻知道此地危險至極不能絲毫停留,憑著一股毅力強撐著往外跑,跌跌撞撞的不知摔了多少個跟頭,死命的遠離那隻虎頭炎火雕。


    這家夥中了攝魂術,許是體型龐大,魂力強勁,攝魂術還未起效,但是一但發作,必定震天撼地毀壞一切!


    不多時,一聲淒厲的咆哮聲陡然響起,虎頭炎火雕發瘋般的亂衝亂撞,羽翼疾揮亂斬,利爪亂抓......


    一時間,地麵震動,塵土飛揚,草木橫飛,虎頭炎火雕瘋癲的咆哮聲此起彼伏,巨大的聲音震破了李蠻的耳膜,更是震的他七竅流血!


    他麵目赤紅的亂跑,猛然跌坐於地,又急忙爬起來,隻是眼前赤紅的厲害,耳朵裏嗡嗡作響,什麽也瞧不真切,什麽也聽不清楚,沒頭沒腦的亂跑,突然腳下一空,身體前撲,驚的汗毛倒豎,暗道,糟了!莫不是墜崖了?


    一個黑衣人朝著李蠻疾衝而來,眼看他就要墜江,伸手朝他急抓,刺啦一聲,扯下了他半隻袖子,心頭一驚,卻見李蠻直直掉進了滾滾浪濤之中,一下便沒了影子!


    那人瞧了一眼仍在肆虐的虎頭炎火雕,陰沉的臉朝江麵眺望,隻見水流湍急,驚濤拍岸,他幾次飛掠江麵卻尋不到李蠻,麵色頓時焦急。


    虎頭炎火雕羽翼一振猛然拔地而起,搖搖晃晃的飛入了高空,口中的烈焰猛然噴出,一會朝天,一會衝地,沒頭沒腦的亂噴,一時間烈焰如海,大片大片的樹林燃燒了起來,整座扶餘鎮都被烈焰吞沒了,城牆倒塌,房屋焚毀,幾個唿吸燒成了一片焦土!


    遠處的夷山山頂上,李蓉兒瞧著虎頭炎火雕瘋癲般的大肆噴湧火焰,臉上露出了驚詫之色,暗道,難不成它瘋了不成?當她看到虎頭炎火雕的雙目變成了可怖的雪白色,麵色再次一變!


    山下的扶餘鎮徹底的毀了,周遭千米之內已是烈焰的汪洋,滔滔的妖火如同海嘯一般流向四方,焚燒了一切!


    那些逃離扶餘鎮還沒多遠的普通人,在這兇威之下,可憐的像是一群蟲子,既無力逃脫,又無力自保,弱小的令人絕望,接連被烈焰吞了去!


    許多人縱馬衝出了火海,他們連人帶馬已經成了火炬,他們從馬上跌下來,還未落地便燒成了碳,摔在地上又成了灰!


    李蓉兒瞧著奔騰的烈焰,暗道,李蠻應該死了吧,我得想想怎麽應對盛懷玉的盤問。


    正思忖時,她看見一道紅光劃破天際,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氣息,麵色驟然一變,急忙將頭發搓了搓,又在臉上抹了一些煙灰,強行擠出幾滴眼淚,蹲在地上開始了啜泣哽咽。


    盛懷玉從空中急急落了下來,他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瞧著肆虐不休的虎頭炎火雕,麵色凝重無比,暗道,這畜生壞了我的大事。


    李蓉兒急忙起身朝著盛懷玉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沒有看顧好他,讓他葬身了火海,若不是他堅持要救我,我恐怕也......”,她沒有說完便掩麵悲傷的啜泣起來,眼睛卻透過指縫觀察盛懷玉的臉色,見他神色變幻,哭的更加悲痛。


    盛懷玉麵無表情的瞥了她一眼:“別哭了,此事我自有計較!”


    李蓉兒忙止住哭聲,擦擦眼淚剛要說什麽,卻見他麵色陰沉的厲害,識趣的退到一旁。


    一名黑衣男子衝上了山,朝著盛懷玉躬身道:“發生此事,屬下愧對公子重托,待我趕到時,李蠻恰巧掉進了夷山江的急流中,屬下無能沒能將他救上來,不過我已派人沿江搜尋,定要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給公子一個滿意的交代。”


    盛懷玉溫言撫慰道:“雁北,此事與你無關,非你之過,仔細去尋便是。”


    趙燕北微微躬身急急去了。


    李蓉兒心頭巨震,暗道,李蠻要是沒死,她麻煩大了,若是被盛懷玉知道遇難之時,她棄之不顧,現在又謊言相欺,怕是會將她千刀萬剮!念及於此,打定主意一定要提前找到李蠻,為了掩蓋自己的謊言,最好殺之而後快!


    她急忙悲戚道:“李蠻畢竟是我的情郎,我們感情甚駑,我心中放心不下,請公子允我前去搜尋”,說著垂淚不止,朝著盛懷玉連連鞠躬。


    盛懷玉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緩緩走到李蓉兒的身前,伸手在她身上摸了摸。


    李蓉兒身體頓時一顫,眼睛滴溜溜的亂轉,暗自挺胸提臀做妖媚之狀,陡然見盛懷玉冷冷的瞧著她,頓時心中一驚,垂首不語。


    “好吧,你也去吧!”


    盛懷玉揮了揮手,不再言語。


    李蓉兒聞言急忙施了一禮,滿腹狐疑的快步下山去了。


    楊無忌從樹後轉了出來,冷笑道:“好一個能言善辯的狐媚子,她雖然口口聲聲從火海裏逃了出來,衣服卻沒有半點的燒灼痕跡,我看八成是她撇了李蠻,獨自逃命了,天機先生這迴你怕是用錯了人,此等品行的女子,老僧真是大開眼界。”


    盛懷玉嗯了一聲:“大和尚所言不假,方才我摸她身上一點火星氣都沒有,這個女子品性低劣,卻又狡詐的很,不過物盡其才,人盡其用,我看中的正是她顛倒眾生的狐媚,不然怎麽能十拿九穩的拿下那個少年?”


    楊無忌不置可否,看向那隻巨大的虎頭炎火雕,歎道:“想不到妖族居然也來插一腳,這事難辦咯。”


    忽然,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從遠處疾馳而來,一下上了高空,衝到了虎頭炎火雕的身上,抬起一掌擊在了它巨大的虎頭上,虎頭炎火雕的雙目頓時燃起了烈焰,片刻成了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


    “正主來了!”


    盛懷玉搖晃羽扇,笑盈盈的瞧著,朝著他們飛來的兩人。


    那名少年虎目雄視,頗有上位者的威嚴,虎頭炎火雕所化的那名大漢則一臉黯然的跟在他的身後。


    “不知閣下是虎鷹族的哪一位?”盛懷玉笑盈盈的朝著那名少年施了一禮。


    虎目少年微微一笑,上下打量著盛懷玉:“在下徽昂,你就是天機閣的少閣主盛懷玉吧?”


    盛懷玉微微頷首,笑道:“徽姓乃是虎鷹族的王姓,想不到在這西疆也能遇到虎鷹王族中人,該說是我的幸事還是不幸呢?”


    徽昂見他暗指自己破壞了他的好事,當即一笑,又看向旁邊的灰袍老僧:“你就是人稱妖僧的楊無忌?”


    楊無忌聽盛懷玉言語,這徽昂居然是妖族王子,忙客氣道:“老僧正是楊無忌。”


    徽昂笑了笑,指了指身側大漢:“他叫申緒,方才讓兩位見笑了,不過能擾亂我妖族的瞳術實在罕見得很,不知是你們兩位中哪一位的傑作?”


    盛懷玉與楊無忌頓時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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