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李清風去接待一個忽然到來的貴賓了,所以薛洋先進入了哇哈哈酒店。


    這哇哈哈酒店不愧是能讓李清風相中的地方,剛一進入便覺一股清涼之意撲麵而來。這初秋正是燥熱無比的時候,每個人遇到這樣人多的酒席雖然開心卻難免要熱出一身汗來。


    但也不知道這酒店是怎麽做到的,竟然讓露天的一樓變得清涼得很。


    薛洋笑道:“以後我若要開酒店,說不得也要將這一套技術學過來。”


    冷山沒有答話。


    此刻這酒店舞台周圍共有十張大桌,每張大桌可坐十人,便能容納百人。


    這百人無一不是李清風在雕刻界所能夠接觸到的大師級人物。


    除了這些大師,還有很多腰纏萬貫的買主,以及對雕刻物品非常有興趣的真正有錢人。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缺少有錢的人。


    當然,這個場合也絕對不缺少有錢的人。


    李清風絕對不會隻是安排一場屬於雕刻大師的聚會那麽簡單。


    薛洋當然不是普通人,也當然能從這些人的年齡與神情分辨出他們今天扮演的角色。


    隻是這場中雖然有很多人,卻並沒有人與薛洋打招唿。


    原因無他,沒人認識薛洋。


    薛洋在京城任何一個圈子都還隻是籍籍無名之輩罷了。


    但就在薛洋想要隨便找個地方坐下的時候,卻忽然有一個熟悉的人來找了他。


    薛洋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熟悉的人。


    這熟悉人不是別人,正是歐陽珣大師。


    薛洋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歐陽珣大師既然是古玩界的泰鬥,又怎會不通雕刻之術?


    再者說了在古玩玉石交流會上的時候,歐陽珣大師與李清風是有過交流的,李清風當然是要邀請歐陽珣大師過來的。


    而隨著歐陽珣大師來找薛洋,一眾目光登時也被牽引了過來。


    人們想要看看能令歐陽珣大師起身打招唿的人,究竟是誰。


    隻是當人們見歐陽珣大師打招唿的對象竟然隻是一個年輕人的時候,都不由得揚起了眉頭。


    在人們看來,這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人的名樹的影。


    歐陽珣大師是什麽樣的存在,在場的人都清楚得很,實在想不到什麽樣的年輕人有資格讓歐陽珣去起身主動打招唿,難道這小子也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的後人嗎?


    但看這小子穿著寒酸,著實有些不像,帝都四大家族的後人全都經過非常嚴格的禮儀訓練,從小就生活在規矩裏麵,自然不可能做這樣沒有規矩的事情。


    那麽這個人如果不是四大家族的人,又是哪兒的人呢?


    歐陽珣大師找到薛洋之後,立馬笑道:“薛洋小友,咱們又見麵了。之前李小友說交流會上還有個人要來,我卻沒想到來的是你。想不到你還略通一些雕刻之術嗎?”


    如今這場宴席,李清風邀請的人不是懂得雕刻之術的人,就是擁有強大購買力的金主,以及真正身份尊貴並且喜歡雕刻品的人物。


    薛洋顯然沒有表現出喜歡美玉翡翠的心思,否則也不會隨意就將帝王綠翡翠送給一個女人。因為喜歡翡翠的人寧願將一個億送給一個女人,也不願意將那價值僅僅幾千萬的物件兒送給別人。


    既然如此,薛洋自然不會是今天的金主,而且身世隱秘的他顯然也不會被定義為身份尊貴的大人物。


    那麽李清風邀請薛洋隻有一個理由了。


    薛洋略懂雕刻術。


    薛洋笑道:“略懂一些皮毛而已,大師可莫要笑話我。”


    “笑話你?”


    歐陽珣好笑地道:“你在潘家園表現出來的鑒寶能力比我還要強,甚至賭石也大吃了人們一驚。你這樣的人,會被別人笑話嗎?你不笑話別人已經很好了。”


    薛洋無奈地笑了笑,道:“人果然是不能太顯露的,否則一定要頭疼。”


    歐陽珣也哈哈笑了起來,然後道:“小友,宴席還沒有開始,位置還是隨意的,你與你這小女朋友暫且去我那個桌子坐下吧,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認識認識。”


    歐陽珣的朋友?


    本就打定主意在帝都發展的薛洋聞言眼睛頓時一亮,立馬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子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隻是還希望大師的朋友們莫要嫌棄小子年幼。”


    “唉,見到你我算是知道了,無論在什麽行當,都絕不是用年齡來比對能力的。”


    歐陽珣大師又歎了口氣,顯然薛洋展現出來的鑒寶術以及賭石眼力讓他到現在還沒能緩過勁兒來。


    說話間,薛洋已經帶著冷山來到了歐陽珣那個桌子上。


    歐陽珣這桌是靠在北麵的,能容十人的桌此刻已經坐定了六個人。


    這六人加上歐陽珣便是七人,其中三人是年長的老者,另外兩人乃是中等年歲的男人,還有一個人則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少婦,剩下的一個人是一個少女。


    這三位長者裏麵,歐陽珣倒算是比較年輕的,另外兩位長者則每一位看起來都胡子花花,頭發霜白如雪,臉上的皺紋有若雞皮,隻是渾濁的老眼裏卻不時地掠過一道精芒。


    “咦。”


    見到這兩位老人的時候,薛洋心頭一驚,因為這兩人手上有好功夫。


    這裏的好功夫有兩重意思,第一重意思是說他們手上有雕刻的好功夫,另外一重意思則是說他們手上都有教訓人的真功夫,這兩位竟沒有一個普通角色。


    為什麽這個桌子上會坐有這樣兩個人呢?


    他們究竟是哪個家族的呢?


    薛洋可不認為他們會是什麽普通角色,因為薛洋認識的那麽多雕刻大師,這兩位還是頭一遭擁有武功的。這年頭擁有武功的雕刻大師,又在這個場合出現,薛洋很難不將他們與李清風聯係到一起。


    至於那兩名中年人看起來一個很和善見人三分笑,但眼中精明的目光卻讓人知道這是個笑麵虎般的存在,如果你認為他真的非常和善能夠與你稱兄道弟的話,那麽可能下一刻你的肚子上就會有他的匕首刺進去。


    這個人的手看起來圓潤紅潤,顯然不是經常拿雕刻刀的手,顯然是買家。


    另外一個中年人麵容陰冷如禿鷹,仿佛誰都不被他放在眼裏,那雙手卻布滿了老繭,竟然是雕刻造詣很深的雕刻大家!


    在這冷麵中年男人左手邊坐著一個笑意盈盈的婦人。


    這婦人烏發堆雲,滿麵笑意,端的是賢惠美麗,令人見而難忘,雖然年歲已經不小了,但那張臉麵仍舊令人我見猶憐,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塞進懷裏狠狠地揉捏一番。


    在這婦人的左手邊也就是薛洋的右手旁,坐著一個小姑娘。


    這小姑娘柳葉眉、丹鳳眼、鼻翼堅挺,透著一股英姿颯爽的味道,穿著打扮也不像普通女孩兒,腳下更踏著一雙卡其色的小巧軍靴,顯然是個女漢子般的角色,隻是這個女漢子實在太美了。


    如果天下間的女孩子都有那麽美,人們隻怕要將女漢子當女神來供奉了。


    待得薛洋與冷山坐定後,歐陽珣笑道:“各位,這位便是方才我才提起的薛洋薛小友。薛小友雖然年輕,但在古玩鑒賞一道的造詣,委實已經不在我之下了。”


    歐陽珣是古玩界的能泰山北鬥,當他能夠將人誇到這個地步的時候,這個人已經能夠在這個圈子裏麵傲視群雄,從此橫著走了。


    但是薛洋終究不是普通的年輕人,見眾人目光都瞧了過來,立馬笑道:“承蒙歐陽大師盛譽,小子實在是慚愧得很。當時小子也隻不過恰巧看出了那唐三彩的奇異之處,如果要說在古玩上麵的造詣,當真是給歐陽大師提鞋都不配呢。”


    那滿麵是笑的中年人立即笑道:“小兄弟就是謙虛。歐陽大師乃是古玩界的泰山被動,言重如山,隻要這句話說出來,那必定是有很大含金量的。小兄弟你在古玩上的造詣,肯定已經是大師級別了。如此年輕的鑒寶大師,就連在下也是今天頭一遭見啊。”


    這笑麵虎當真是逢人笑嘻嘻,深知花花轎子人人抬的道理,上來便捧歐陽珣的臭腳,並順便將薛洋也美美地誇讚了一番,令薛洋盡管知道這人乃是笑麵虎,一時間竟然也有些洋洋自得起來。


    那美婦人也笑道:“現在的年輕人,要麽沉迷於酒色,要麽沉迷於遊戲,好一些的也隻是奮鬥在最肮髒的地方,這古玩卻是文雅活兒。薛先生既然能夠與古玩作伴,必然也文雅得很。無論如何,薛先生還這麽年輕,實在已經比很多同齡人強了,我那孩子要是有你一半出色,也不必我整天那麽操心了。”


    那兩位老人一直沒有說話。


    那個小姑娘則一直盯著薛洋看,仿佛薛洋的臉上生了花兒。


    冷山冷哼一聲,瞪了那小姑娘一眼,卻不料那小姑娘嘻嘻一笑,竟也不怕,反而反瞪了迴來。


    女人心最是難以捉摸。


    誰也不知道她們兩個這是要做什麽,心裏又想著什麽,所以雖然看到了也隻能裝作沒有看到。


    這時,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冷麵中年男人忽然冷笑道:“這場宴席的主題是雕刻術。無論鑒寶術還是賭石之術,你們都還是不要再說為好。”


    那一直沒有說話的兩位老人之一也開口道:“領域不同,難免產生分歧。各位還是莫要在曹營裏麵討論劉姓天下了吧。”


    另外一位老人也哼然一笑,道:“一個桌上九個人,其中兩個投資人,兩個花瓶也似的小姑娘,五個雕刻人,可笑的是這五個雕刻人裏麵竟然還有一個年輕人。難道現在這個年代,年輕人已經能囂張地認為,在別的領域擁有大造詣,就能橫掃所有領域了嗎,當真是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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