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已成之事無須歎息,未來的路還很長著呢。”白袍虛影似笑非笑地迴應道。


    “哪還有未來……”騎著四不象的虛影搖搖頭,仿佛已經接受現實。


    “未來……就在三弟手中……”


    白袍虛影揪下一根胡須,靈光一閃,便化作一塊金邊白底的令牌,其上寫著四個大字——三清之徒。


    “道兄,你的意思是……”騎著四不象的虛影見此,眼神閃過一絲精光,聲音有些顫抖地詢問道:“他是遁其一!!?”


    白袍虛影點點頭,沒有開口,但目光已經重新迴到紀寧身上。


    “不可思議……這怎麽可能!?”


    “天道不是早就完善了嗎,怎麽還會容忍遁其一的出現!!?”


    騎著四不象的虛影也循著白袍虛影的目光望去,不斷掐動著指尖,眼底閃過一絲震驚,宛如看到不該出現的事情一般。


    “二弟,世間沒什麽不可能的。”白袍虛影望著紀寧的方向,有些感慨地說道:“三弟用心良苦啊,費盡心思將外界的遁其一送了過來……當初是我們錯了!”


    “唉……”騎著四不象的虛影聞言,長歎了一聲。


    他的眼眸閃過一絲悔恨之色,內心不由得想到,如果當時他們三人沒有交戰該多好。


    嗡~


    正當他陷入迴憶之中,腰間的令牌傳來一陣長鳴。


    緊接著一道靈光湧入他的腦海。


    “這……”得知訊息後,騎在四不象的虛影陰晴不定,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良久後,朝著白袍虛影開口道:“道兄,你覺得我該不該……”


    他的話音未落,便被白袍虛影打斷道:“不該!”


    “不該?”騎著四不象的虛影聞言,疑惑地朝著白袍虛影問道:“為何不該?”


    “三弟的親傳弟子既然隱晦的尋求幫助,那我們應該幫助他才對……此界在經曆雷劫之後,並沒有太多試煉目標了。”


    “難不成道兄是想師侄他空手而歸!?”


    “二弟別急,我並非這個意思。”白袍虛影笑著搖搖頭,繼而指著下方的世界說道:“三弟既然在此界為他打造試煉之地,定然有他的用意。”


    “我們可不要過多摻和,以免幹涉到了三弟的計劃……”


    說完,白袍虛影頓了頓,扭頭笑道:“三弟的脾氣,你可是非常清楚的。”


    一聽此話,一側的虛影頓時陷入沉默。


    他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擺手迴應道:“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令牌不斷綻放靈光,顯然是在吩咐一些事情。


    而白袍虛影則望著紀寧的身影,微微一笑:“師侄,未來就靠你了。”


    唰!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那由白須化作的令牌瞬間遁去,宛如一顆流星劃破虛空,徑直地朝著下方的世界墜落。


    ……


    諸天海。


    某塊偏僻的區域。


    時空洪流源源不斷地擠壓著世間的一切事物,仿佛想將一切入侵者抹殺。


    轟隆隆~


    在連綿不斷的時空漣漪中,一塊銀色的隕石在五彩斑斕的虛空悄然劃過。


    “阿嚏~”


    銀色隕石表麵,一個身穿青袍的年輕道人打了一個噴嚏。


    “真冷!”他搓搓手,望著無盡的虛空,以及周圍漂浮的四把長劍,抱怨道:“我都離開洪荒世界這麽久了,怎麽還有人念叨我?”


    “能隔著這麽遠的距離……難不成是我那兩位不成器的兄長?”


    說罷,他緩緩起身,望著視線中千篇一律的虛空,呢喃道:“現在知道錯了吧,當初打我有多狠,現在就跟洪荒世界糾纏多深。”


    “師尊……你以為你能掌控洪荒,但我看……不見的……”


    “二位兄長能如此念叨我,恐怕你已經化天失敗了……”


    想到這裏,青袍道人眼底閃過一絲慶幸。


    他雖然失去了一切,但自己終究是逃出了那片牢籠。


    “盤古……開天……鴻鈞……化天……巫族……衰落……三清……內戰……”


    青袍道人似笑非笑地念叨道。


    良久後,虛空沒有變化,他重新盤坐在地上,歎息道:“好算計,世人都被你所騙了,都以為你隻是死板的世界意識,眾生的念力。”


    “但沒想到……洪荒內所發生的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內。”


    “一切都是你完善自身的進程!”


    虛空中迴蕩著青袍道人的冷笑聲,此刻他的臉上神情頗為複雜,無奈、愧疚、堅定、憤恨等等不一而足。


    但最終被憤恨所取代。


    在離開洪荒世界前,他被困紫霄宮之中,他最仇恨的莫過於兩位兄長,以及那一切幕後的始作俑者-鴻鈞。


    但當他離開洪荒世界後,漸漸醒悟了過來。


    原來一切的源頭是洪荒世界的天道!


    因為當時並非他感悟到了遁其一的天機,而是它憑空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緊接著在自己愣神的工夫,把自己踢出洪荒世界了。


    當出了洪荒世界後,他第一反應是欣喜。


    但緊接而來的源源不斷的排擠感,以及冷漠的殺機不斷朝著他身軀席卷而來。


    他那一刻,才反應過來。


    天道是想解決他。


    想到這些,青袍道人顧不得上其他,緊忙催動全身的力量展開誅仙劍陣,頂著無盡擠壓之力,在虛空中漂流。


    等到他找到一處勉強歇腳的地方,這才有了複盤的時間。


    原來天道的目的並不是誅殺他,而是斬斷他們三清彼此相連的本源。


    但等他想清楚一切,太晚了。


    洪荒的坐標早已不見蹤影,而他也隻能順著時空洪流不斷流浪,未來是生是死,他也無法掌控。


    “唉,想那麽多幹嘛。”


    青袍道人晃了晃頭,雙臂一揚,大聲道:“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比兩位道兄過得好!”


    “朝聞道夕死可矣!”


    “與其變成提線傀儡,未知的變化才是我想要的!”


    “諸天海……我一定會征服你!!”


    “兩位道兄,等著我衣錦榮歸,到時候你們就知道到底是誰錯了……”


    青袍道人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陷入幻想之中。


    正當他豪情壯誌之際,一道虛無而真實的寒風拂過。


    他不由打了個冷顫,搓著手,低聲抱怨道:“諸天海,你別太囂張!”


    ……


    “阿嚏~”


    蒼穹之上,兩個虛影忽然同時打了一個噴嚏,交談聲戛然而止。


    他們二人麵露喜色地對視一眼,互相看出了對方的心思,齊聲道:


    “看來三弟同意我們的計劃了……”


    “未來這麽大的諸天版圖都不要,看來他現在一定過得很好!”


    “三弟,果然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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