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下官就稱殿下為提司大人,可好?”


    陳明華順勢而為,一臉諂媚道。


    “嗯。”


    蘇凡笑了笑,無所謂的點點頭道。


    陳明華滿臉笑容,繼續道:“兩位大人,下官已經備好了酒席,為你們接風洗塵,咱們現在……”


    “多謝陳大人的一番心意,但我等要事在身,還是先看一下死者。”


    不等陳明華說完,蘇凡就出言打斷道。


    他們是來辦案,又不是吃吃喝喝!


    再說了,這幾天縣內已經有數百人莫名死亡,這位櫟陽縣令還有心情吃喝?


    一旁的安沐雪黛眉微蹙,都恨不得把這個縣令吊起來打一頓。


    “提司大人,你們舟車勞頓,要不還是吃完飯再去吧。”


    陳明華看著蘇凡,還在勸道。


    “人命關天!就聽提司大人的,先去看死者!”


    安沐雪不滿道。


    聞言,陳明華自知失言,連忙道:“兩位大人體桖百姓,下官自愧不如,那就先去殮房!”


    隨後,他讓衙役去拿來兩個麵衣,看著蘇凡解釋道:“由於不清楚死亡原因,下官擔心是瘟疫,所以還是戴上為好。”


    “嗯。”


    蘇凡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其實,元武境以上的強者,都可以進行內唿吸。


    他和安沐雪,隻要屏住唿吸就可以斷絕汙染物被吸入口鼻中。


    顯然,陳明華這個普通人,並不清楚兩人的修為。


    蘇凡也沒有解釋的想法,接過麵衣直接戴上。


    見狀,安沐雪也是不動聲色的戴好。


    隨後,陳明華親自在前麵引路,櫟陽縣捕頭武平跟在後麵,一起向縣衙殮房走去。


    剛到殮房門口,蘇凡和安沐雪就聞到了一股腥臭味,兩人連忙屏住唿吸。


    雖然戴著麵衣,但陳明華那張胖臉上明顯不適,眉頭緊皺得捂著鼻子。


    如果不是蘇凡和安沐雪堅持下來,他才不會來這個鬼地方。


    蘇凡瞥了他一眼,然後看向殮房內。


    裏麵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屍體,從衣著上看,都是普通老百姓,男女老少都有。


    蘇凡和安沐雪走進去,查看了一番,發現所有的屍體都很安詳,甚至還有的嘴角微微翹起,明顯是想到了開心的事。


    外表沒有任何傷痕,看起來就是正常的猝死。


    蘇凡讓武平把一具屍體翻了個身,然後掀起衣服,仔細查看了片刻,還是沒有任何異常發現。


    連續翻看了二十多具屍體,都是如此,蘇凡和安沐雪對視一眼後,離開了殮房。


    “仵作都仔細驗過屍了?”


    走出殮房,蘇凡問一直在外麵的陳明華道。


    “驗過了,沒有任何異常發現。”


    陳明華點了點頭道。


    屍體上沒有任何外傷,但人就這麽離奇的死了,確實挺詭異的。


    沉思片刻,蘇凡再次問道:“這些人,都是在晚上死的?”


    “是,白天都好好的,就睡了一覺,第二天就沒動靜了。”


    陳明華迴道。


    蘇凡揉了揉眉心,隨手摘下麵衣就準備扔掉。


    但他心中突然微動,停下動作,將麵衣若無其事的收起,然後向大堂走去。


    細心的安沐雪看到這一幕後,雖然有些不解,但也有樣學樣的把麵衣收了起來。


    “兩位大人,殮房腥臭,要不先去清洗一番,然後再去吃飯?”


    走到大堂門口,陳明華笑道。


    “清洗?”


    蘇凡微微一愣,隨即嘴角微微翹起。


    進入殮房後,他和安沐雪就真元護體,所以身上幹幹淨淨,沒有絲毫異味。


    但陳明華還是有此一問,說明這位縣令非常愛幹淨,甚至是有潔癖。


    亦或者他隻是對武者不甚了解。


    但事實如何呢?


    蘇凡若無其事的掃了陳明華衣袖一眼,然後笑道:“我和安捕頭跑了這麽久,都挺累的,飯就不必吃了,我們準備先休息休息。”


    聞言,安沐雪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詫異。


    之前搜索雅苑的時候,她就發現,蘇凡其實挺愛幹淨的。


    但現在不清洗就要休息,明顯不符合他的習慣。


    難道蘇少已經發現了什麽?


    安沐雪美眸掃了陳明華一眼,並未發現什麽異常。


    不過她也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所以全程都閉口不言,完全聽蘇凡的。


    陳明華愣了愣,說好的一起吃飯怎麽不吃了?


    他想了想,再次笑道:“兩位大人,飯菜都已經備好,要不就少吃兩口?”


    “多謝陳大人的美意,但今天實在是太累了,尤其是去了殮房一趟,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


    蘇凡搖搖頭,拒絕道。


    說完,他便向外走去。


    陳明華心裏直嘀咕:剛才都說先吃飯,你們非要看屍體,結果看完又不吃,整個我好像款待不周!


    雖然心裏不斷腹誹,但麵上依舊笑著道:“既然如此,那就依提司大人的。


    下官已經在衙門內準備好了兩間房,洗漱用品和被褥俱是新的,兩位大人可好生歇歇。”


    “多謝陳大人美意,但我和安捕頭想看看櫟陽的美景,同時調查一下詭異是否還會發生。”


    “所以我們已經商量好,今晚住在外麵的酒樓。”


    蘇凡笑了笑,抱拳道。


    兩次被拒絕,讓陳明華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裏做錯了,連忙誠惶誠恐的躬身行禮道:“提司大人,是下官哪裏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嗎?”


    “陳大人說笑了,查案要緊,這些瑣事,陳大人沒必要掛懷。”


    “今天晚上我們還要探討案情,明天再來叨擾。”


    蘇凡搖了搖頭,笑道。


    “是,提司大人。”


    陳明華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誠惶誠恐道。


    隨後,蘇凡和安沐雪接過衙役手中的馬,騎上後離開了府衙。


    一路上,兩人發現櫟陽的晚上極為蕭條,大路上都沒有幾個人。


    雖然兩側有不少店鋪,但大部分都已經關了門。


    即使是酒樓和妓院這種晚上活躍的場所,此時也基本都停止營業。


    櫟陽縣是個大縣,但蘇凡和安沐雪轉了半天,才看到一座正在營業的酒樓。


    “晚上,就住在這裏吧。”


    安沐雪看著這座燈火通明的“茗香酒樓”,說道。


    “好。”


    蘇凡點了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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