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家別墅。


    趙芳玲看著對麵坐著的少年,輕悠悠地開口:“阿舟,聽你爸的話,和意意斷了,你們年紀那麽小,哪懂什麽感情?既然你爸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你就照著做!


    這偌大的遠安集團和家裏的東西以後都是你的,日子好過得很,你非和你爸杠什麽?”


    趙芳玲神色傲然,自上而下地欣賞著少年臉上的每一幀表情,“你要真有骨氣那就放棄家產,但這樣你做得到嗎?”


    遲嘉舟輕抬眼皮,望向她的那雙眸子裏折射出冷光,不緊不慢地開口:“我怎麽不能做到?就算我沒家產也能過得很好,總不像你,永遠都得看人的臉色過日子。”


    他哼笑了聲,冷嗤道:“趙女士,現在離不了我的人是你們,不然你以為就遲嘉越那性子你覺得他能管理好集團?


    遲遠安年紀也大了,已經沒有精力再去生一個兒子了,他就我這麽一個兒子,你覺得他能徹底棄了我?”


    他冷著眼,眼底迸濺出火光,慍怒道:“還有,你得清楚,這個家本來就是我媽的,我媽叫冉茵茵,你趙芳玲算什麽東西?!


    遲遠安能有今天少不了靠著我媽!你以為他沒有我媽幫著他,他一個負債幾十萬的一個小廠老板能有今天?!換句話說,趙女士能享上今天的福,全都仰仗我媽!”


    “你要我離開意意,說我們不懂感情,你又懂什麽,嗯?難道非得要拋夫棄子才懂什麽才是真正的愛情?趙女士,你當著我的麵說這些,不覺得搞笑嗎?”


    “你也想繼續享福吧,安逸舒坦地過一輩子,永遠當你的富太太,那就聽我的,我至少還能讓你混口飯吃,趙女士,別總想著怎麽分開我們,你該想的,是怎麽治好你那兒子的自閉病,別整天不說話,你覺得自己有能力養他一輩子?”


    趙芳玲被氣得臉色發白,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阿舟,你非得這麽逼我嗎?”


    遲嘉舟冷色道:“是你在逼我。”


    “你這種人根本不配當意意和薑淩的媽,有他們是你的福氣,可你偏偏不知足,非要插足我媽的婚姻,當個人人喊打的小三。


    你以為遲遠安是真的非你不可?真的很愛你,能愛你一輩子?趙芳玲,你不是十八歲,也不是二十八歲,你以為一個能拋妻殺妻的男人有什麽好依靠的?”


    少年的話淩厲冷漠,像針尖的刺,一並紮進趙芳玲的心裏,將她刺得體無完膚。


    “你胡說!遠安那是不愛你媽,我和遠安本就該相愛,是你媽突然出現,遠安事業又處於低穀,他那是沒辦法,他都是為了我,為了我們以後的生活在做打算!”


    遲嘉舟不想理她的自欺欺人,冷嘲一聲,“嗬。”


    趙芳玲氣得不行,但幾秒過後她腦子裏又閃現什麽,她眼底劃過一絲炫耀的光,“阿舟,先別笑我,你知道薑淩走了嗎?他死了,我們意意終於可以徹底甩了這個拖油瓶!”


    遲嘉舟微愣住,神情凜冽。


    趙芳玲將他的神色收入眼底,十分滿意,得意地說道:“阿舟,聽你爸的話,離開薑意,和你爸安排的千金好好過日子,你以後會過得很好,你和意意根本不合適,你以為你爸能放過意意?”


    她放緩了語氣,溫和說道:“算我這個當媽的求你,別禍害我們意意了,我們意意現在連唯一的弟弟也沒了,她現在什麽都沒有,連薑淩治病的錢都拿不出。


    她也像你一樣指責我,可後麵還不是像條狗一樣跪在我麵前讓我借給她一點錢?”


    遲嘉舟望向她的眸子好似迸射出火光。


    趙芳玲低頭擺弄著精致的美甲,淡淡開口:“阿舟,你可別像她那麽狼狽。”


    遲嘉舟心一緊,“你對她做了什麽?”


    趙芳玲抬起頭,語調拔高,輕笑道:“別這麽激動,阿舟,我能做什麽?隻是她自己的選擇罷了。


    我隻是告訴她你幫不了他,告訴他為了你你被你爸關在地下室三天三夜被打得渾身是傷,因為和你在一起,阿舟沒了遠安集團的助力,什麽也沒有,讓她識趣點別再拖累你,阿舟,我這是為你好啊!”


    遲嘉舟紅了眼。


    誰知道他被關起來的日子,他的意意竟然遭受了那麽多。


    明明一切都在變好,薑淩也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沒了?


    那可是意意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他的女孩得多崩潰啊。


    偏偏他不能陪在她身邊,什麽都做不了。


    遲嘉舟,你真該死啊。


    少年眼底滿是戾氣,憤恨道:“卑鄙!你真夠無恥啊!趙芳玲,現在讓我出去,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趙芳玲欣賞著他的表情,興味十足,笑著開口:“我可真害怕,可是阿舟,實在抱歉,你爸讓我好好看著你,我要放你走了你爸會怪我的。”


    遲嘉舟沉眸,“我再說一次,讓我走。”


    “別為難我,你知道阿姨做不到的。”


    他抬起眼皮,目光冰冷刺骨,“那就滾。”


    趙芳玲笑了,“阿舟,你覺得你出得了這個院子?”


    “出不出得了我說了算。”


    趙芳玲沒攔著他,反正這院子裏全是保鏢,遲嘉舟走不了也逃不開。


    到時候等遠安來了看到他的兒子這副模樣,一定會氣炸,會教訓他,到那時她再做好人,真是兩全其美。


    遲嘉舟耳邊嗡嗡嗡的,什麽都聽不見了,他隻知道,他們家意意現在一個人,就連最愛的弟弟也沒了。


    他不敢想象他們家意意要怎麽辦,又是抱著怎麽樣一種心情求著趙芳玲借給她一點錢。


    遲嘉舟心拔涼拔涼的,自責不已。


    要是他夠強大,完全可以保護他們家意意,不會讓她一個人置於這樣的困境。


    遲嘉舟飛跑出去,到了院子,他衝出去,可迎麵走來六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將他包圍住。


    保鏢自覺讓出位置,遲遠安從裏麵走出來。


    男人哼笑,像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混賬東西,你跑什麽?你覺得你能走出這個院子?!”


    遲嘉舟神情陰鷙,“放我走,遲遠安。”


    “你個逆子,竟敢這樣和你老子說話!”遲遠安,“有我在,你休想走出去!”


    遲遠安眼神一暗,周圍的保鏢全都圍了上來,遲嘉舟被他們圍住,脫不開身。


    遲遠安眼神失望,“阿舟,你太令我失望了,我給你鋪好了康莊大道你非得和我抗衡,你以為你能鬥得過我?”


    “鬥不鬥得過要試了才知道。”遲嘉舟掃視著他們,“遲遠安,讓我走。”


    遲遠安搖頭,轉頭對著保鏢厲色道:“給我把他關到地下室!”


    “等等。”


    保鏢們停住腳步,等待遲遠安的指令。


    “避開他的臉。”


    他還得讓這個混賬去見人家姑娘呢。


    可不能傷到臉。


    “是,董事長。”


    遲嘉舟鼻尖溢出一聲哼笑,稍後迅速做好攻擊防禦動作,與保鏢搏鬥。


    少年揮拳,直接發狠往保鏢的腿肚子踢,保鏢步子踉蹌,稍後立馬調整過來,連同其他五個保鏢開始攻擊。


    六個保鏢皆是又高又壯,五六分鍾搏鬥下來,遲嘉舟漸漸處於劣勢,幾個保鏢體力卻並沒有減弱多少。


    大概十分鍾後,遲嘉舟被兩個保鏢一前一後地夾擊,其中一個往他腿肚子踢,另一個直擊腹部,遲嘉舟被打得吐了口血。


    遲遠安冷眼旁觀,保鏢們再次對著他的腹部肘擊,少年臉色慘白,額頭冒著細汗,嘴角滲血。


    “這次,學會聽話了嗎?”


    遲嘉舟抹了下嘴角的血絲,“嗬。”


    遲遠安眼眸幽深。


    站在一旁看戲的趙芳玲手機響了,她一看,嘴角彎起,走到遲遠安身邊,輕笑著開口:“遠安,薑意來了。”


    她的聲音刻意拔高了一點,站在對麵的遲嘉舟聽得清清楚楚。


    少年眼眸一閃,看向對麵兩個虛偽至極的人,警惕道:“你們想做什麽?”


    “我們能做什麽?”遲遠安,“阿舟,你太像你母親,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這樣永遠都隻是個失敗者。”


    “你是我的兒子,你得像我。”


    遲遠安淡淡道:“把少爺帶迴地下室,沒我的允許不準放他出來。”


    保鏢們點頭,一左一右地拉著遲嘉舟去地下室,少年掙紮,保鏢們加緊力度,提著他離開。


    遲嘉舟重重甩開他們,可無濟於事,反而被保鏢們架得更緊。


    “你們要敢動意意,我一定會殺了你們!”少年看向遲遠安,眼底滿是不甘。


    遲遠安神色自若,對他的話置之不理。


    直至遲嘉舟的身影消失在他們麵前,遲遠安才開口:“讓她進來。”


    趙芳玲點頭應道:“好。”


    話落,大致五分鍾的功夫,薑意被管家帶到了院子裏。


    地上還殘留著遲嘉舟嘴角吐出的血跡。


    薑意注意到,心神一緊,遲遠安瞥了眼,側頭看向趙芳玲。


    趙芳玲刻意放慢腳步,對著身邊的薑意微笑:“怕什麽?我們還能吃了你?”


    薑意眼皮一顫,心下一沉,她咽了咽喉嚨,佯裝鎮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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