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條黑色的吊帶短裙,鏤空絲襪,一頭秀發電成了波浪卷,乍一看上去,和這包廂裏的女人們沒有什麽區別。


    肖梓童有些錯愕,這還是她頭一迴看到何媛媛這種打扮,以至於何媛媛挽起她的胳膊時,她還愣頭愣腦的傻看著人家。


    “梓童,你的樣子好憔悴啊,是不是生病了!”何媛媛倒是注意到了肖梓童的不適,五個塗滿指甲油的手指在肖梓童的臉上胡亂的摸了一把。


    包廂裏的音樂開得太大聲,以至於說話的時候必須貼著對方的耳朵。


    肖梓童搖了搖頭,在暗淡卻刺眼的燈光下,隻覺得頭昏腦漲,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她的腦袋裏使勁的撕扯一般,穿著火暴的勁男辣女在她的眼前不停的晃動,歡聲笑語夾雜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裏,時不時發出幾聲暖昧的低吟……


    她想逃走,卻不得不擠出一個勉強的笑意。


    薄唇抿了抿,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原少……過去打牌吧!”摟著何媛媛的男人伸手朝沙發那邊的人揚了揚手,轉頭微笑著說道。


    他叫淩君浩,是圈子裏出了名的翩翩紳士,對女性的態度永遠是不溫不火,但背後卻有傳聞說他是個虐待狂,喜歡玩花樣,將伴侶弄得哭爹喊娘的,他才會知足。


    但傳聞畢竟是傳聞,投入他懷抱的女人還是數不勝數的。


    何媛媛即使有所耳聞,估計也不會相信,都說沐浴在愛河裏的女人,智商為零,再說了,是不是真有其事,就隻有當事人知道了。


    原景勳點了點頭,摟著肖梓童的肩膀便朝著人群聚集地走去。


    何媛媛還在大聲的說著什麽,肖梓童卻隻覺得頭疼欲裂,腳步有些虛浮,若不是原景勳一直摟著她,隻怕她早就東倒西歪了。


    嘴唇的顏色在燈光的印襯下,越發的慘白了,男人們已經圍著桌子坐了下來,美.女們在周圍築了一道溫柔鄉,刺鼻的香水味夾雜著香煙味,將空氣弄得混濁不堪。


    肖梓童捂了捂嘴唇,喉嚨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叫囂著往外湧。


    “原少,我不太舒服,先迴家行嗎?”她仰著腦袋,盡量貼近原景勳的耳朵,但從別人的角度看,卻像是耳鬢廝磨,卿卿我我了!


    原景勳沒吱聲,也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坐在對麵的左輝卻來勁了。


    “喲……這才幾點就等不急了?晚上迴去好好溫存一下,哈哈……”


    左輝的嗓門本來就大,這麽一說,倒是把音樂聲給壓了下去,一桌子的人都暖昧的笑開了,隻有原景勳仍舊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煙,眼睛看著手中的紙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肖梓童被那些眼神瞧得臉都紅了,尷尬的半低下頭去,隻盼著原景勳能給她一個解脫。


    “還打不打呢?出牌啊……”原景勳佯怒的瞪了左輝一眼,不耐煩的指了指大家手上還沒醞開的紙牌,壓根沒看肖梓童一眼。


    “嘿嘿……打牌了!”左輝立即聞到了大少的硝煙味,馬上吆喝開了,一幫大佬爺們一邊暴粗口,一邊抽煙喝酒的。


    周圍那一圈溫柔鄉倒是樂喝喝的吸著二手煙,也沒見誰散了場去。


    肖梓童覺得腦夜越來越沉重起來,何媛媛遞了杯酒到她手裏,那豔紅的唇一張一合的,像是在說:“你喝點酒吧,喝了人會清醒點!”


    接著,一旁的女人們也幹了起來,你一杯我一杯的喝開了,肖梓童也記不清有多少人往自己的杯子裏倒過酒了。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身上像長了翅膀一樣,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辰哥哥在向她招手,她歡快的跑了過去,甜甜的笑容在夜空中綻放,猶如小時候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一般。


    “唔……辰哥哥,童童想你了!”她靠在他的胸口,一邊笑一邊哭,像個孩子似的無助。


    母親的病,生活的壓力……所有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尋到了一個釋放點,她多麽希望這個胸膛能永遠讓自己依靠。


    唇哥哥……你到底在哪裏?


    絲……一陣涼意襲來,肖梓童打了個冷顫,眼睛悠悠的睜開了,入眼的和夢境裏倒是相似,隻是眼前的這張臉,並不是唇哥哥,而是那個讓人心驚膽顫的原景勳。


    她急忙往後縮,額頭上的發絲滴滴答答的墜著水珠,肖梓童抹了一把臉,入手的全是冰涼的水漬。


    原景勳放下手中的杯子,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像見了鬼似的往後縮,似乎他的存在對她來說就是墜入地獄一般。


    他冷笑著捏起她的下顎:“還記著穆星辰?嘖嘖……可惜了,人家早把你忘了!”


    男人的話像一把刺刀一般,深深的刺入了肖梓童那緊閉的心房,一旦撬開,便是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十年了,足足有十年沒有聽到這三個字,肖梓童死死的咬住下唇,強忍著不讓眼中的淚水掉下來。


    “你胡說,辰哥哥在哪裏?”她不信,小時候把她捧在手心的人,怎麽可能因為時間的關係就把她忘了?


    肖梓童不信,十年前,她流離失所,穆星辰憑空消失,她曾多方打聽,隻知道他是被家裏人送到了國外。


    肖梓童相信,隻要他迴來,他一定會找她。


    單憑著這個信念,在多少個漆黑的夜裏,她抱著枕頭強逼著自己堅強。


    但……此時此刻,原景勳卻告訴她,她的辰哥哥把她忘了。


    “我有沒有胡說,你三天後就知道了!”原景勳對於她的反應不至可否,嘴邊仍舊掛著殘忍的冷笑,可眼裏卻染上了一層陰戾。


    “我不信……”她信誓旦旦,就像即將上戰場的將士一般勇敢。


    “你們多少年沒見麵了?讓我算算……”原景勳嘲諷的伸出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數了起來:“哦……大概有十年了吧?這十年來他怎麽沒找你?怎麽沒給你一點幫助?讓我猜猜……啊,我猜三天後是穆星辰的訂婚宴!”


    原景勳的話,每一句都插在肖梓童的心尖上,千穿百孔,卻也痛得麻木了,肖梓童反複嚼著他話中的意思,好半天才醒悟過來,眸子裏漸漸有了一絲恨意:“我知道你是誰了……”


    原景勳大笑,仰著脖子,隻餘下堅韌的下顎讓肖梓童仰視。


    她簡直是太有趣了……有趣到,讓他想欺負她!


    “現在才想起我是誰?看來,你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眼裏!”笑聲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惡魔般的殺氣。


    他欺身上前…肖梓童的淚水終於無聲的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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