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陸子岡又睡到自然醒,但因為心裏裝著事,一晚上總是睡的不踏實。


    雖然他以為自己睡的不踏實已經算是起來的很早了,可沒想到肖瑾兒卻早已在客棧大廳等著他了。


    “子岡哥哥,你怎麽又睡的這麽晚才起來啊!爺爺已經去與朋友相聚了。說你起來後,讓我帶你前去。”


    “哎呀,你看我,昨天一晚上想著今日要與肖爺爺的朋友相聚,一直擔心失了禮數,所以徹夜難眠,直到深夜才入睡,這一睡晚就不小心起晚了。”陸子岡邊下樓邊說道。


    “哼,起這麽晚你就不擔心失了禮數,怕是又在為自己睡懶覺找借口吧?”小蘭有些不高興的噘嘴道。


    “小丫頭,你家小姐都沒說我,你倒是生什麽氣啊?小心挨打。”陸子岡笑笑。


    他舉手作勢要打小蘭的屁股,而放下時卻隻是輕輕的從她的裙擺處滑過。


    “小姐!”小蘭順勢就跑開了。


    “好了,子岡哥哥和你鬧著玩的。子岡哥哥快來,既然起晚了,也不差這會,你且吃了早飯我們再去尋爺爺他們吧。但你也要抓點緊,莫讓他們等久了!”肖瑾兒將小蘭護在身後說道。


    “你看,還是瑾兒對我好。”陸子岡對著小蘭說道,而小蘭則對著陸子岡做了個鬼臉。


    “瑾兒,實在是罪過,讓肖老等我一個晚輩,這真是該死。但是,一日之計在於晨,早飯要吃好。瑾兒啊,我和你說,這早飯可是相當重要的.....”陸子岡話還沒說完,一個包子就塞進了他的嘴裏。


    “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還那麽多大道理,食不語寢不言,你不知道啊?”肖瑾兒拿包子的手還停留在半空。


    陸子岡忙埋頭吃著包子,喝著稀粥,站在一旁的阿平和小蘭忙捂著嘴偷笑著。


    陸子岡吃過早飯,擦了擦嘴問道:“對了,肖老有說在哪會客嗎?”


    “爺爺本來說去我們演奏的那個茶肆會客的,順便看看樂薇姐姐的技藝是否有所精進。可誰知我們昨天那麽一演奏,現在茶肆根本找不到一個空位,而且也不適合會友了。”肖瑾兒吐吐小舌道:“所以他們就約在了不遠處的西湖小亭。”


    “哦,這樣啊!那確實是不太適合朋友聚會了,特別是老年人,在那麽嘈雜的環境,我怕肖老爺子等會一激動暈過去。”陸子岡隨口說道。


    “子岡哥哥說什麽呢!爺爺身體好著呢!”肖瑾兒略微有些生氣。


    “嗬嗬,開個玩笑啦!我也是擔心肖老爺子,瑾兒不生氣啊!”陸子岡連忙道歉。


    “哼,不理你了。”肖瑾兒說完便走出了客棧,陸子岡也忙追上她。


    來到西湖邊,頓時感到神清氣爽!深吸一口氣,陸子岡感覺到這沒有汙染的空氣就是清新啊!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手上傳來一股拉力。


    “快走啦,都磨蹭了這麽長時間,爺爺該怪你了!”肖瑾兒拉著陸子岡的衣袖就往湖邊小亭的方向走去。


    “好好好,我跟上就是了,你也不用拽我啦!”陸子岡笑笑道。


    ……


    不多時,二人經過昨日演出的茶肆。


    “我的乖乖,這還是前日我們來時那個門可羅雀的茶肆嗎?今天這陣仗怕是連蚊子都擠不進去吧?”


    望著前方人山人海的人群,陸子岡著實震驚了。


    “這杭州城倒是個大城,人也很多,可我沒想到這麽多,這怕是杭州三分之一的人都匯集於此了吧?”


    “子岡哥哥快走,一會要是我被認出來了,就慘了!”肖瑾兒一麵用手遮著自己的容貌,一麵拉著陸子岡快速的往一邊走去。


    好一會,才在離茶肆較遠的一處偏僻涼亭發現了兩個身影。


    隻見亭中央坐著兩位老人正在對弈,而他們的四周則站著幾位似下人又不似下人的男子。


    這其中一位正是肖鸞肖大家,而另一位多半就是肖鸞口中的朋友了!


    陸子岡幾人來到涼亭處,一男子伸手攔住了去路:“什麽人?”


    陸子岡拱手一禮道:“我們是亭中二老的朋友,前來赴約的,煩請小哥通稟一聲。”


    攔住他們的男子對另一人附耳說了幾句,就見那人跑向了不遠處的涼亭。


    正在對弈的二人,抬頭看看了他們,招手示意,攔住他們的男子這才放他們進去。


    陸子岡和肖瑾兒走近一看,原來二人下的並不是圍棋,而是象棋。


    陸子岡低頭看著,二老也繼續下著,雙方都沒有打擾對方的意思,直到最後老人的帥被肖鸞將死,這才笑著說道:“沒想到這麽多年,杏莊的棋藝還是沒有絲毫減退啊!”


    “嗬嗬,老咯,不行了,腦子跟不上咯!”肖鸞捋著自己的胡須,然後看看身旁的二人介紹道:“對了,這是我孫女肖瑾兒,你見過的。這位則是我和你說的那位少年英才陸子岡。”


    肖瑾兒和陸子岡對二老曲身行了一禮。


    “肖爺爺過譽了,我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當不得您說的少年英才。”陸子岡起身後不好意思的說道。


    “子岡啊!這位就是我和你說的那位朋友,他叫顧鼎臣!”肖鸞故意在顧鼎臣這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想看看陸子岡的反應。


    雖然陸子岡表麵上並沒有什麽變化,實則他的內心一陣雜亂:“我尼瑪,這可是顧鼎臣啊!閣老級人物,我居然有幸得見!陸家祖墳怕是冒青煙了吧!”


    “不,應該是快要爆炸了!這要是和老顧搞好關係,指不定以後不用考什麽功名就可以升官發財了!”


    “小友,你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聞哦,你還真是一到一個地方就可以掀起一陣波瀾,把我們兩個老頭子都趕到這麽偏遠的地方來下棋了。”顧鼎臣微笑道。


    “顧老言重了,這話從何說起啊?”陸子岡裝傻道。


    “嗬嗬,你莫要以為我不知道那茶肆這兩日如此多人是因為你的緣故!”顧鼎臣說道。


    “哎呀,您說那啊?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啦,瑾兒也有份的。”陸子岡打著哈哈說道。


    “你既然認為這是功勞,哈哈,有趣有趣,杏莊,這可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啊!”顧鼎臣用手點了點陸子岡,然後繼續說道:“小友,你可願意與我這老頭子下一局啊?”


    肖鸞聽顧鼎臣如此說,便知道他是有話要和陸子岡單聊,於是起身對陸子岡和肖瑾兒二人說道:“來,子岡,你坐這。瑾兒,你陪爺爺去那邊走走!”


    “那小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棋藝不精,還望顧老一定手下留情啊!”陸子岡謙虛的行著禮,然後坐在了顧鼎臣的對麵。


    他這才敢正麵打量著這位閣老,隻見老人的臉龐如同熟透的秋桃,皺紋如同溝壑般深深地鑲嵌在他的額頭和眼角,仿佛記載著他一生的故事。


    他的眼睛宛如兩顆閃爍著智慧光芒的黑珍珠,總是透出一種寧靜而深邃的神采。每當他微笑時,那雙眼睛就會彎成兩道月牙,散發出溫暖的光芒,讓人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


    “子岡,我可以這麽叫你嗎?”顧鼎臣問道。


    “當然可以,肖老都叫得,顧老如何叫不得,您要叫我別的,我還覺得生分了呢!”陸子岡順勢說道。


    “嗬嗬,有趣有趣,聽杏莊說,你的名字在太倉可是出了名的哦!”顧鼎臣始終保持著微笑。


    “些許虛名,不值一提,肖爺爺居然還到處說我的好,嗬嗬,這是對我們晚輩的關愛。”陸子岡不慌不忙的下著棋說道。


    “你們年輕人,有本事有能力,就應該多多展現嘛,不用刻意藏著掖著。”


    “話雖如此,但小可確實沒有什麽拿的出手的成績,顧老見笑了。”


    “嗬嗬,為青樓女子正名,設法助青樓起死迴生,還讓青樓的柳姑娘以一曲《癡情塚》豔壓群芳奪得花魁,昨日更是憑借一篇《白蛇新傳》和一首《糾纏》在這杭州引起不小的轟動,你居然說沒有什麽拿的出手的成績。”


    顧鼎臣每說一件事,陸子岡就冒一陣虛汗,這老頭該不是喜歡我吧?怎麽對我的事都了如指掌啊?


    兩人就這麽你一句我一答的相互聊著,陸子岡從不主動找話說,而是顧鼎臣問什麽就答什麽。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待君琢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宇海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宇海裔並收藏待君琢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