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木漁主動找到段墨硯說明心意,並且勸說段墨硯有了雲素就別招惹顧非寧。


    段墨硯還不確定,身邊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一直尋找的人,沒答應,卻也沒拒絕。


    猜到自己會被追殺的他一直拜托雲素和木漁暗中留意消息,並且讓木漁保護好顧非寧,在他確定之前,他沒辦法做出任何決定。


    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天色不早了,我得先迴去了。”雲素開口打破氣氛。


    雲素熟悉山路,肚子一人下山了。


    三人麵麵相覷,誰也沒開口說話。


    顧非寧扯了點樹葉放在地上墊著,自顧自坐下。


    “我已經聯係上了高叔叔,他明天會過來接我們,再堅持堅持。”她的語氣帶著安撫,小鎮上能買到的藥品有限。


    段墨硯後背的傷勢不小,在大城市必然是要縫針才行。


    現在卻隻能憑借他自己扛過去。


    傷口結了痂,又疼又癢,段墨硯咬牙一言不發,他不能再添麻煩。


    “知道了。”


    他語氣淡淡,帶著幾分隱忍。


    木漁跟他們相處熟了,話也多了不少,此刻見兩人關係疏離,忍不住開口:“你們真的是未婚夫妻嗎?”


    對上他懵懂好奇的大眼睛,兩人皆是一愣。


    顧非寧給段墨硯遞了眼色,表示是自己找的借口。


    段墨硯會意,沒接話。


    這一舉動落在木漁眼中無疑成了眉目傳情,心裏不禁咯噔一下,難道段墨硯不喜歡雲素?


    “木漁,我們明天就要離開了,能給我們指一條隱蔽的路線嗎?”


    顧非寧岔開話題,木漁被帶著走,沒多想。


    他打量了四周一圈,指了指不遠處被村民們踩踏出來的一條小路:“你們沿著這條小路翻過這座山,後麵有一條高速公路,平時人很少,他們應該想不到。”


    似是還不放心,他又指了其他的路給他們,包括從鎮上逃走的。


    小村莊比大城市好的一點就是,監控係統非常不完善,段老爺子派來的人查了幾天監控都沒發現蛛絲馬跡。


    利用好這一點,他們就能順利逃脫。


    三人盤算之時,雲素氣喘籲籲地趕迴來。


    她一手插著腰肢,一手扶著樹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阿漁,你快下山迴家。”


    雲素斷斷續續說完。


    木漁臉上神色一僵,丟下還在把玩的樹枝飛快朝山下跑去。


    段墨硯和顧非寧對視一眼,也明白定然是木漁家裏出事了。


    “我們也迴去。”


    “嗯。”


    雲素在前麵給他們開路,顧非寧攙扶著傷口沒好全的段墨硯一點點下山。


    山路難走,現在天已經蒙蒙黑了,山林裏寂靜無聲,隻有三人走路摩擦起的沙沙聲,不時驚起幾隻飛鳥,不免令人心底平添了幾分恐懼。


    “小心腳下。”


    雲素帶著口音的叮囑響起。


    三人來到一個小斜坡,雲素獨自一人滑下去,顧非寧自己先下去,而後又小心翼翼地把段墨硯弄下來。


    山裏什麽意外都有可能發生,他們是萬萬不敢讓誰落單的。


    來到木漁家背後,先一步下山的木漁拳頭緊握,望著自家小院燈火通明,卻不敢迴到家裏去。


    “阿漁……”


    雲素小聲叫了他一句。


    方才她下山路過木漁家時,他家門口便已經圍了不少村民,現在似乎整個村子的人都來了,卻沒有一點人聲。


    山上看不清院子裏發生了什麽,四人不免有些心焦。


    段墨硯和顧非寧很清楚,是那些人找來了。


    找不到他們,隻能拿普通人撒氣。


    “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我們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


    漁父的哀求聲響起,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悲哀以及對生存的渴望。


    方才沒聲,是保鏢們在屋裏找人,簡單的一圈沒見到目標,他們把漁父漁母綁起來丟到了院子裏。


    圍觀的村民們一開始隻是看笑話。


    待保鏢們拿出砍刀對著他們時,臉上的笑容不禁斂了起來。


    “老大,數過了,一個又四十三個人。”


    為首的刀疤臉男人提刀來到村民麵前:“你們這裏現在又四十三人,我們走前,少一個人,就把你們所有人都砍了,誰敢去報警,就等著吧!”


    他滿臉橫肉的威脅道。


    村民們瑟縮著身子,不敢出聲。


    最初領他們來的村民努力降低自己在人群中的存在感,還是被就近的人又掐又撓,他不敢發出一丁點動靜,生怕自己成最先死的那個。


    他們文化程度低,沒見過世麵,卻也瞧得出這些人不好惹。


    刀疤臉瞪著村民們:“這家人說沒有我們要找的人,是不是你們誰暗中包庇,現在把人交出來,我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


    他的視線掃過在場所有人。


    距離段墨硯和顧非寧車禍落水過去了一周時間,段老爺子耐心即將耗盡,他們小命不保,這些人也別想好過。


    好不容易在這破地方有一點苗頭,居然還讓人跑了?


    村民們紛紛搖頭,還把領路的人孤立出來。


    刀疤男掃了一眼被欺負的不成樣的軟弱男人,料定他不敢窩藏。


    他扭頭將刀鋒對準漁母:“你說,那兩人去哪了?”


    漁母貪生怕死,被嚇得徑自磕頭。


    “我們真不知道啊,我們老兩口出門前,他們還在那間茅屋裏,迴來人就沒了,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啊!”


    刀疤男生怕跑空,蹲下身子掏出兩人的照片。


    看到照片上的人,漁母一個勁點頭,表示借住在自己家的就是他們,但他們現在真不知道人去哪了。


    鎖定目標的刀疤男心下一喜,麵上表情愈發兇惡。


    “再不說,就砍你一條手,斷了你丈夫的腿!”


    他要把人逼出來。


    藏在後山的四人怒不可遏。


    段墨硯和顧非寧不怪漁父漁母出賣他們,隻怪那些人卑鄙無恥,怪自己連累他們。


    木漁心性純良,卻也按耐不住性子。


    他不管不顧衝出去,擠開人群。


    “你們要找的人被我放走了,跟他們沒關係!”


    社恐的他不知哪來的勇氣,大聲朝著刀疤男一行人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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