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咬著唇,不甘心的又叫了一聲,但迴應她的,卻隻是被重重關上的房門。


    顧非寧將頭貼在門板上,認真聽了一會,轉頭對段墨硯道:“走了。”


    段墨硯靠著床坐在地毯上,漫不經心的翻著方才的婚紗冊子,聞言說:“你今天晚上在這睡。”


    顧非寧一愣:“我覺得還是迴去……”


    “都到了這一步了,你轉身就走,是想讓人懷疑我的能力嗎?”段墨硯“啪”的一聲合上冊子,抬眼看過來,一勾唇角:“再說了,晚上那老頭子必然不放心,是要派人過來盯梢的。”


    段墨硯說的果然不假。


    他們房間剛剛關了燈,門外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


    顧非寧壓低聲音,用氣聲跟段墨硯說話:“你家也不缺錢啊,幹嘛不把隔音做好一點?”


    “哦?還沒嫁進來,就開始操心段家的財務了?”


    段墨硯似笑非笑的答她,突然扣住她的腰,翻身將她壓在了柔軟的地毯上。


    顧非寧的頭猝不及防的撞到地麵,雖然隔著毯子,還是傳來一陣鈍痛。


    她捂著頭瞪向段墨硯,這人動手前就不能先跟她說一聲?


    段墨硯卻命令她:“啞巴了?現在該幹什麽?”


    顧非寧明白過來這人想讓她做什麽,臉色登時有些發燙,張嘴發出一聲:“唔……”


    她話音還沒落,嘴就被段墨硯一把捂住了。


    “你還是別出聲了。”段墨硯不悅,冰涼的手就落到她腰際。


    顧非寧臉頰滾燙,黑暗之中,段墨硯貼得她非常近,唿吸都交錯在了一起。


    要命的是,這一次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樣。


    她深吸一口氣想調整唿吸,可男人的動作卻讓她越來越亂。


    這樣下去,真的不行……


    終於,門外的動靜消失了。


    顧非寧有些難堪的別過頭,試圖將段墨硯推開:“行了吧!現在沒問題了,我可以睡覺了嗎?”


    段墨硯勾唇,笑得有些邪肆:“你睡得著?”


    意識到他話裏的意思,顧非寧連耳朵尖都紅了,她一卷被子從段墨硯身邊滾開,將頭都埋進了枕頭,打定主意要裝死到底了。


    次日清晨,顧非寧起了個大早,房間裏已經不見段墨硯的人影了。


    傭人敲響了房門,遞給她一隻袋子:“顧小姐,這是少爺給您挑的衣服。”


    這人還真是做戲做圈套,一點細節都不放過。


    顧非寧心裏嘀咕,接過衣服換上,下樓時便看到段墨硯坐在餐桌前,不緊不慢的吃著早餐。


    這人吃飯的動作非常優雅,一舉一動都帶著行雲流水的意味,極其的賞心悅目,如果拍下來的話,能直接拿去作為餐桌禮儀的典範。


    他慢悠悠的喝完了麵前的湯,才看向顧非寧:“醒了?”


    傭人將另一份早餐端了上來,顧非寧環顧一圈,不見段老爺子:“你爺爺呢?”


    段墨硯哼了一聲,根本不迴答。


    顧非寧也就沒再問,吃過飯後,段墨硯叫來助理,送她迴家。


    “公司還有點事,我就不送你了。”他唇角輕勾,帶著無可挑剔的溫柔笑意,“迴家記得給我打電話,寶貝。”


    顧非寧迴以一模一樣的微笑:“好的,老公工作也要注意,別太辛苦啦。”


    你來我往,虛情假意的幾句調情後,顧非寧才上了車。


    段墨硯的助理名字叫紀禾,一路開車上了高架,顧非寧坐在後座打開手機處理工作,眼皮卻突然一跳。


    某種不詳的預感冷電一般襲來,她本能的抬頭,下一秒,紀禾踩下刹車,掛了減速,說:“顧小姐,我們被跟蹤了。”


    一輛普普通通的桑塔納緊緊咬在他們車後麵,似乎是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幹脆一腳油門,不管不顧的狠狠撞了過來!


    紀禾猛打下方向盤,險而又險的避開了桑納塔的衝撞,卻也一頭撞上了路邊護欄!


    “嘩啦”一聲,擋風玻璃全碎了,車頭被撞得變形!


    劇烈的震動讓顧非寧險些沒一頭飛出去,眼前一片模糊,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


    她伸手一抹,滿手的鮮血。


    “顧小姐!”紀禾焦急的聲音傳來,“請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到!”


    但顧非寧耳朵中嗡嗡作響,已經完全聽不到紀禾在叫些什麽了。


    眼皮越發沉重,終於,意識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顧非寧看到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


    鼻翼間充斥著濃重的消毒水氣息,窗外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


    顧非寧喉嚨幹啞得厲害,她撐著床想要坐起來,但剛剛動了動,耳邊就響起熟悉的聲音。


    “別亂動,醫生說你骨折了,不想以後變殘廢,現在就老老實實躺著。”


    顧非寧艱難的轉過頭,在黑暗中對上了段墨硯的視線。


    段墨硯探身打開燈,驀然亮起來的光線讓顧非寧眼睛一陣刺痛,緩了好一會才適應過來。


    她喉嚨幹澀得要命,張了張嘴,半天才勉強吐出來一個字:“水。”


    段墨硯挑眉,拿過床頭櫃上的杯子塞進了顧非寧手裏,顧非寧艱難的喝了一口,過夜的冷茶水。


    “你……給病人就不能喝點熱水嗎?”


    “老實點吧,我從出生到現在,就沒伺候過人。”


    段墨硯嗤笑一聲坐了迴去,雙腿交疊著靠在沙發裏頭也不抬的按手機,姿態慵懶而隨意。


    顧非寧很想提醒他,她這一身傷都是拜他所賜,卻見段墨硯揚聲道:“進來吧。”


    病房門被推開,除了段墨硯那個私人特助紀禾,還有兩個保鏢,拖著一個半死不活的男人,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空氣中頓時染上了血腥味,顧非寧有些難以忍受的咳了幾聲。


    段墨硯懶洋洋的問:“不是說收拾幹淨點,怎麽弄成這樣?”


    紀禾立刻道:“抱歉,先生,這人嘴很硬,用了點手段。”


    那男人被扔在病床前,滿身都是血,已經幾乎連人樣都看不出來了,若不是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顧非寧都要以為這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段墨硯沒說這人是誰,但顧非寧已經差不多猜到了。


    “林曼,林曼的人。”


    段墨硯似笑非笑的看過來:“這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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