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河北岸,有一片荒地。荒地上,長著幾棵大槐樹。聽村裏的老人說,他們小時候那幾棵樹就在,一直都沒有被砍,也不允許砍伐。


    而且那些老人們還說,這幾棵槐樹是他們村的老祖先們遷移到這個地方後,在那種下的。


    隻要樹能紮根能活,那他們就在這兒紮根生存。


    長久以來,這幾棵樹就成了他們村的精神圖騰,哪怕是再困難,村裏也不會動這幾棵樹。


    前幾年大煉鋼鐵的時候,有幾個外村的小年輕,進山裏砍不到樹,就盯上他們村的這幾棵樹。


    結果被他們李窯村的人給當場逮住。


    吊在這幾棵樹上,差點兒沒被打死。


    不管那幾個小年輕村裏的老人怎麽過來求情,都無濟於事,就是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最後還是請來了李長歌的舅爺柳文生出麵。


    做個中間人,搭線牽橋,講和。


    好說歹說,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李窯村的那些老人們才點頭同意,把那幾個小年輕給放了。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讓十裏八村的人都記住了——沒事千萬不要碰他們村的那幾棵槐樹。


    而此時此刻,那幾棵老槐樹,比成年男性大腿還粗的枝椏上,綁著麻繩,看著就十分結實。


    那些麻繩的另一端,分別吊著一個人。


    每個人都被綁著雙手,高高舉起,半吊在樹上。腳尖都可以夠得到地麵,但也僅限於此。


    被這樣吊著的人,十分痛苦。


    想站著,但腳後跟不著地,根本就站不穩,隻能踮著腳,依靠前半個腳掌來支撐地麵。


    胳膊高高抬起,雙手手腕被麻繩綁著,吊著。


    這種不上不下的狀態,不是一般的折磨。


    沒一會兒的功夫,手腕疼,胳膊疼,就連腳掌也開始疼,小腿肚也跟著疼,渾身不舒坦。


    一開始,這些人還開口求饒,到最後喊的口幹舌燥,嗓子快冒火了,卻沒有任何人搭理他們。他們果斷選擇閉嘴,在這種痛苦的狀態下保持沉默。


    隻要看到有外村的人經過,他們就會開口求救。


    想要尋得一線生機,不想被這麽折磨下去。


    尤其是看到來人是大隊支書,他們似乎尋到了被解救的希望,立馬扯著嗓門,衝大隊支書呐喊:


    “救命啊!殺人了!快救救我們!”


    “支書,快來救救我們,要鬧出人命了!”


    “太好了,大隊支書來了!他肯定會把我們帶走,不用再被吊在這裏,上上不去,下下不來。”


    “把我關起來吧!總比在這吊著舒服!”


    這邊的唿喊聲,吸引了大隊支書的注意力。


    準確來說,大隊支書就是為此事而來的。


    他擱大老遠的,就看見李窯村的那幾棵槐樹下吊著幾個人,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就趕緊過來看看。


    一聽到那邊的唿喊求救,大隊支書頓時眉頭一皺,快速走到河邊,衝著河道裏的李善民大喊:“李善民,你們村的大槐樹那邊是什麽情況?”


    聽到大隊支書的唿喊,李窯村的人暫時停下手中的工作,迴頭朝大隊支書的方向望一眼。


    李善民招唿村裏的人繼續幹活,別停下。


    他自己把鐵鍬往土裏一插,慢慢悠悠的爬上河坡,來到大隊支書麵前,笑嗬嗬地打招唿:


    “支書,怎麽了?有什麽事了嗎?”


    大隊支書看到李善民還不當一迴事兒。臉色就陰沉地更黑了,指著大槐樹那邊,再次問道:


    “你跟我解釋解釋,那邊是什麽情況?”


    “偷狗,被抓了,然後被村裏人給吊起來的。”


    “偷狗?”大隊支書愣了一下。


    “對,偷狗!年前咱們抓賭的時候,那幾個家夥被長歌家的狗給追上後,導致被咱們給抓了。所以懷恨在心,想趁這個機會,把長歌家的狗給偷了,拉到沒人的地方殺了以後,再燉了吃。”


    聽到李善民的解釋,大隊支書的臉色變得和緩。


    大隊支書相信李善民的人品。


    知道李善民黨性很強,不會在這事兒上說謊的。


    既然是偷狗賊,那大隊支書也不想多管。


    “那是該給他們一個教訓!不過,一定要注意分寸,別鬧出人命。等差不多了,再把他們送到公社的治安部門,關他們幾天,在裏麵好好接受教育。”


    叮囑完一句後,大隊支書轉身離開。


    一點兒都不想理會向他求救的那幾個偷狗賊。


    在大隊支書看來,這些偷狗賊就是活該。


    那這個被吊在樹上,眼瞅大隊支書趕過來,有了求生希望的偷狗賊,眼睜睜看著大隊支書轉身離去。甚至都沒有朝他們這邊多看一眼。


    這些偷狗賊們由一開始的看見希望,到後麵的心裏咯噔一下,直唿不妙,臉上遍布絕望。


    他們趕緊衝著離開的大隊支書大聲喊道:


    “柳支書,趕快來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我們知道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了柳支書,趕緊來救救我們吧!”


    然而,不管他們怎麽唿叫,都無濟於事。


    肆虐的寒風,唿嘯著從被裂開的棉衣口子中鑽進去。失去外麵那層棉布的阻擋,發黑的棉絮根本擋不住寒風的肆虐,寒風不停的往棉襖裏鑽。


    再加上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被半吊在這裏,那一個個的被凍得臉色發白,渾身直發抖。


    不管他們怎麽開口求饒,就是沒人搭理他們。


    他們的唿喊聲也傳到了河對岸。


    在另一邊忙活的許家村人,聽到這個聲音後,都朝著那幾棵槐樹吊著的幾個偷狗賊望去。


    互相打聽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幾棵槐樹下怎麽會吊著幾個人?


    直到有人跑過去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被吊著的那幾個是偷狗賊,被抓住後吊起來的。


    一聽是偷狗賊,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基本上都會說類似的一句話——


    “哦,原來是偷狗賊啊!那活該被吊起來!”


    足以見得,不管是哪個村的人,大家夥對偷狗賊的看法,以及這種處理的方式,都表達認可。


    這些偷狗賊,今天偷人家的狗,你不表示譴責,並支持懲罰偷狗賊。那等到哪一天,偷狗賊偷入到你頭上,那就別怪別人幫你說話。


    農村有他自己的運行規則,對偷狗賊的處理,都有高度相似的道德標準和懲罰方式。


    放在一些民風彪悍的地方,你敢去人家村裏偷狗,說不定會被人家給活活打死。


    就算有關部門過來了,也隻會來一句法不責眾。


    你一個犯罪分子,還想有正常的人權?


    基本上都會偏向於保護財產的村民們。


    尤其是打聽到一些消息以後,李長歌的小舅子許少安跑到他們母親林詩雅身邊,興奮道:


    “媽,我姐夫也太厲害了!”


    “我聽李窯村的人說,姐夫他是一個人拿鞭子把那四個偷狗賊抽得站不起來,沒一個人敢反抗,都乖乖地開口求饒,然後才被李窯村的民兵給抓了。”


    “媽,我以後也想像姐夫那樣厲害。”


    “這樣我就能保護你和爸,不被別人欺負!”


    聽到小兒子的話,林詩雅朝著李窯村那邊望了一眼,她看到開拖拉機的李長歌,笑了。


    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把大閨女許雲嬌嫁給李長歌,是嫁對了!


    有本事,能力強,還寵媳婦。


    大女兒以後肯定會過上好日子的,不會再像沒出嫁之前,在村裏一直被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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