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嬌匆匆忙忙過河,趕緊往河對岸坡上爬。


    看到一群人圍一個圈,裏麵爭吵不斷。


    擔心自己父母的許雲嬌,趕緊衝上去,用力推開擋在前麵的人群,不停地開口說:“都讓一讓,讓一讓,我要進去,別擋路,快讓一讓!”


    大家都是來看熱鬧的,都想找個好位置看。


    你從後麵來的,還想往前擠?


    這種行為肯定會引起擋在前麵的人的反感。那些人正要眉頭一皺,翻臉怒斥,卻見到把他們推開的是許雲嬌,立馬收起那要發火的表情。


    人家閨女來了,還能不讓人進去嗎?


    那些人果斷讓開一條路,放許雲嬌進去。


    路被讓開的那一刻,許雲嬌正好看見自己父親許家裏捂著腦袋,頭破血流,鮮血染紅了整個手。


    旁邊是她母親林詩雅,小心照看許家禮。


    臉上滿是怒氣,卻隻能忍氣吞聲。


    沒辦法,林詩雅的成分不好,以前是地主家的大小姐,跟許雲嬌叔伯家的嬸娘們的成分不一樣。


    那些嬸娘們都是貧下中農,根正苗紅。


    每次欺負林詩雅,都占據著道德的製高點。


    也正因為如此,林詩雅不敢反抗。


    久而久之,隻能選擇忍氣吞聲,任由她們打罵。


    欺負一個人,一旦欺負時間久了,而且還不見那個人反抗,就會形成習慣,也不會有什麽負罪感。


    覺得欺負那個人,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老三,你媳婦兒那個地主家的大小姐幹活不利索,我訓斥兩句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就她幹活那磨磨蹭蹭的樣子,這不是在耽誤這大家夥的事兒嗎?”


    “你說說你,我教訓這個地主家的大小姐,你沒事往我棍子上撞什麽?現在可倒好,不小心被打中,撞了個頭破血流。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大家夥可都看在眼裏,一塊都做個見證,我不是故意啊!”


    開口說話的是許雲嬌的大伯娘,陰陽怪氣的。


    一邊說著,一邊麵向周圍圍著一圈人,把周圍的人團結在她身邊,一起向老三家的媳婦施壓。


    一口一個地主家的大小姐。


    一口一個教訓,指導,讓大小姐好好幹活。


    把這一手階級對立玩得爐火純青。


    那些圍觀的人看了,都忍不住皺著眉頭,覺得這個婆娘的話十分囂張,飛揚跋扈,沒一點兒道理。


    人心都是肉長的,誰是強者?誰是弱者?大家一目了然,基本上都是打心底裏地同情弱者。


    偏偏他們又十分畏懼強者。


    許家禮兄弟幾個,尤其是老大許家仁和老二許家義,在村裏是出了名的強勢霸道,而且兄弟又多,這麽多年下來,村裏麵沒有一家不害怕他們的。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許家老大老二的媳婦,同樣也是惡婆娘。


    不僅僅欺負李長歌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一家,而且還經常欺負村裏的其他人,強勢霸道慣了。


    跟他們這兩家鬥,隻有倒黴的份兒。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兩家欺負別人,別人也就隻能忍氣吞聲,避之鋒芒,當縮頭烏龜,咬牙忍了。


    見到這一幕,許雲嬌心疼得眼淚直掉。


    “爸,你沒事兒吧!”許雲嬌帶著哭腔,狂奔過去,撲到父親的麵前,去查看父親頭上的傷口。


    “我沒事兒。”


    看到自家大閨女過來,許家禮難得地咧開嘴笑。一向木訥,不喜歡說話的他,開口安撫大閨女。


    “都流了那麽多血,怎麽叫沒事兒!”


    許雲嬌心疼地去查看老父親額頭上的傷口,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突然扭頭瞪著動手打人的大伯娘,氣得她胸口起起伏伏,開口質問道:


    “你憑什麽又來欺負我們家的人?”


    眼看著一向忍氣吞聲的許雲嬌在這個時候,竟然敢主動站出來反駁她,大伯娘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居高臨下,趾高氣揚,指著許雲嬌的鼻子罵道:


    “死丫頭片子,還反了你了!”


    “嫁出去沒幾天,翅膀硬了,敢跟我叫板是吧?”


    “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我們許家人之間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嫁出去的外人在這裏指手畫腳,趕緊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


    許雲嬌剛要站起來,準備開口頂迴去。


    卻被身邊的母親拉著,對她搖頭,示意她不要反抗,這種強橫霸道的潑婦,他們家惹不起。


    “他們年年這麽欺負我們,現在還把我爸的頭打破,打得頭破血流!忍忍忍!天天忍!一直忍!忍到最後,不還是要被他們騎在頭上拉屎拉尿!”


    許雲嬌憤怒道,怒視眼前的大伯娘。


    ……


    這邊的爭吵聲,吸引無數人放下手中的工具都跑過來看熱鬧,引起大隊幹部和公社幹部的注意。


    見到這一幕,公社幹部眉頭一皺,道:


    “那邊是怎麽迴事兒?怎麽吵起來,鬧起來了?”


    眼瞅著公社幹部生氣,大隊幹部趕緊招唿一個看完熱鬧過來的人,把他叫過來,問一下情況:


    “那邊發生什麽事情了?”


    “許家村的許家仁,許家義,許家禮,許家信四兄弟鬧起來了,還把許家老三徐家裏的頭打破了。”


    一聽說是親兄弟之間鬧別扭的事情。


    公社幹部眉頭一皺,擺擺手道:“去找他們生產隊的小隊長,還有你們大隊支書,一塊兒去處理!”


    說完,他就背著手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視察。


    俗話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


    農村地區,宗族觀念還是很深的,這種親兄弟之間鬧矛盾,最好還是交給他們村內部處理比較好。


    公社那邊也不好進行插手。


    除非是碰到的原則性問題,才會進行幹預。


    像什麽鬧出人命之類的。


    否則的話,還是少管為好,不然很容易事沒處置妥當,反而惹了一身騷。有些潑辣蠻橫的農村婦女,那是完全不跟你講道理的。


    每個地方都有好人,每個地方都有壞人。


    不管是在哪個地方,哪個時期,都是如此。也就在李長歌穿越之前的二十一世紀才會好上不少。


    以前村裏確實有蠻橫霸道的人。


    最後法律變嚴,把這些蠻橫霸道的人抓進去關了幾次,留下案底。說要是因為再犯事兒被抓,子孫後代必定會受影響,別想考公參軍進事業單位。


    農村地區的男女老少對於考公,參軍,進事業單位,拿編製,端鐵飯碗,可是十分熱衷的。


    要是因為你違法犯罪,斷了子孫端鐵飯碗的路,那等你老了以後,那就有罪受了。就算是死了,也不讓你風風光光下葬,燒紙都不給你燒足。


    農村就是這樣,為老不尊,就別怪子女不孝順。


    年輕的時候飛揚跋扈,等老了以後,看著別人含飴弄孫,自己落了個晚年淒涼,無人奉養的下場。


    沒有哪個農村人不害怕的。


    不過,現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像以後那麽嚴格。


    你越是霸道,就越能多吃多占。


    給子孫後代爭取的利益就越多。


    經常這麽做,反而是有好處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誰在欺負我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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