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也沒什麽事,李長歌就在家門口坐著。


    笑嗬嗬地看著小侄女秋雲和小灰,以及村裏的其他同年齡的小孩一塊兒,在他家門口附近嬉戲玩耍。


    農村孩子雖然沒什麽玩具,玩耍方式卻很多。


    扔沙包,跳繩,跳格子,捉迷藏,瞎貓抓老鼠……男孩子有男孩子玩的,女孩子有女孩子玩的。


    大家最喜歡的,還是男女都能玩的瞎貓抓老鼠。


    小侄女秋雲他們就是這麽玩的。


    隨便從路邊上找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在一大片空地上畫出一個大大的長方形區域,圈起來的地方足夠大,可以讓十幾個孩子在裏麵跑。


    接著就開始圍在一起抽簽,看誰當瞎貓抓人。


    抽簽也不是隨便抽的。


    而是在念童謠的同時,念一個字就換一個人,直到最後那個字落在一個人身上,那這個人就是瞎貓。


    此刻,被抽中瞎貓的那個孩子,被其他孩子拿著一件厚衣服蒙住眼睛,綁在腦袋上,什麽也看不見。


    “準備好了沒有?我要開始抓了!”


    當瞎貓的那個孩子十分聰明,故意開口問一句。


    很快就有一些孩子上當,紛紛開口迴答。


    “等一下!”


    “我還沒藏好!”


    “我好了。”


    通過那些迴答的聲音,進行聽聲辨位。


    確定一個離自己比較近的聲音後,當瞎貓的孩子立即轉身朝那邊快速撲過去,像是雄鷹一樣,展開雙臂,不停的在自己麵前的空氣中揮舞摸索著。


    離他不遠處的一個孩子,正在角落邊緣區域,兩隻腳站在圈內,大半個身子卻側躺在圈外。眼見著瞎貓快來了,就屏住唿吸,大氣不敢出。


    這種行為有作弊的嫌疑。


    但他們已經提前商量好。


    隻要腳還在圈內,那就不能算是作弊。


    所以也算是一致同意的規則。


    “快跑快跑,他要追上了!”


    “哇哇哇,要抓住了,要抓住了!”


    其他幾個方向的孩子們在叫著。


    其中還有幾個孩子咚咚咚的在那裏跺腳,讓當瞎貓的孩子誤以為人已經跑了,以此來影響他的判斷。


    果不其然,當瞎貓的孩子很快受到影響。


    他就不在附近繼續摸索,而是轉向另一個方向。


    剛邁開腳步,走一段距離,就聽到其他方向的孩子在那裏喊著:“出圈了,你出圈了,別往前走了!”


    就連小灰也跟著汪汪叫。


    甚至還主動跑到那個當瞎貓的孩子身邊。


    見到當瞎貓的孩子撲向他的時候,一轉身跳開,直接一個戲耍,讓周圍其他的孩子見了,哄堂大笑。


    包括李長歌,也跟著笑出聲。


    這小灰,跟個皮孩子沒什麽區別,玩鬧心賊重。


    仗著自己靈活,戲耍別人。


    躲開以後,又汪汪叫兩聲,把那孩子吸引迴來。


    如此折騰兩遍,以至於當瞎貓的孩子急了。


    李長歌喊一聲:“小灰,迴來,別在那裏胡鬧。”


    小灰搖頭擺尾巴,一路小跑迴來。


    隨後在李長歌的身邊坐下。


    李長歌一抬手就要給小灰的腦袋上來了一巴掌,小灰沒有躲,而是眯著眼吐著舌頭,搖尾巴討好人。


    讓人見到這一幕,舍不得動手打它。


    李長歌的那一巴掌還是落下,不過力氣並不大。


    “你這臭小狗,都學會戲耍人了?”


    話說著,落在小灰頭上的手又擼兩下它的腦袋。


    吃了這麽多天飽飯的小灰,已經大變模樣,身上的肉也變多了,也更瓷實了,顏值也變得極高。


    它撒嬌般躺在李長歌的腳下,一動不動。


    那邊孩子們的嬉戲笑聲很快再次傳來。


    鄉下的美好生活,有種詩情畫意的田園悠閑美。


    這讓他想起小時候課本裏學到的,陶淵明的桃花源記中所記載的一句話——黃發垂髫,皆怡然自樂。


    不愁吃穿,閑情雅致的農村生活確實好。


    要是這時候能吃點小零食就更爽了。


    隻可惜,這時候小孩太多,不適合拿出來吃。


    李長歌一邊擼狗,一邊看著小孩子們玩耍。


    這時候那邊已經換了一個孩子當瞎貓。


    隻不過那個孩子在被蒙上眼之前,臉上表情似乎帶著怒火,似乎十分不樂意,明顯不想當瞎貓抓人。


    給他蒙眼的那孩子剛說完一句可以了。


    他就不講武德,連準備時間的十個數都沒數,轉身就撲過去,想要去抓離他最近的給他蒙眼的孩子。


    好在那個孩子速度快,三兩下的功夫就跑開了。


    當瞎貓的孩子沒抓住人,怒火似乎又上升了幾分,雙手握拳,朝著以自身為中心,朝著四周狂掄。


    把周圍幾個孩子嚇得臉色一變,躲得遠遠的。


    生怕被那重重的拳頭砸中。


    這不明顯玩不起嗎?


    李長歌正準備開口製止……


    卻發現當瞎貓的孩子一條直線走到黑,已經出了畫圈的區域,身後的那些孩子們紛紛開口喊著:


    “你出圈了,你出圈了!”


    當瞎貓的孩子明顯是個強種,而且又在氣頭上。


    完全無視身後的那些聲音。


    依舊在掄著拳頭往前走,而且離路邊上的水塘越來越近。如果再繼續往前,百分之百是要掉下去的。


    圈裏的那些孩子們頓時間慌了。


    趕緊大聲地喊著,製止他,不讓他往前走。


    “前麵是塘,再走的話就掉塘裏了!”


    然而,依舊沒有阻止他。


    反而讓他的速度越來越快,一路直奔水塘邊上。


    見到這一幕,李長歌立即起身。


    同時,一片孩子的尖叫聲傳來。


    那個已經到了水塘邊上的孩子,一腳踩空,瞬間失去重心,一個趔趄,向前一摔,順著水塘邊上的坡,咕嚕咕嚕往裏麵滾,撲通一聲,濺起大量水花。


    李長歌已經一路飛奔過去。


    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水塘邊上,彎一下腰,一把撈起那個孩子身上的衣服,一用力,從水裏撈了出來。


    這寒冬臘月的水,冰冷刺骨。


    被蒙上眼睛的那孩子,哇得一聲就哭了。


    李長歌把蒙著孩子眼睛上的衣服拽下來,開口道:“你們誰趕緊領他迴家,讓他換衣服,不然要出事。”


    聽李長歌這麽一說,其他孩子趕緊舉手。


    一個個地,主動過去送落水的孩子迴家。


    原本歡快嬉鬧的玩耍聲,在此時此刻也沒了。


    剩下的一些孩子麵麵相覷,問還玩不玩?


    最後也沒人吭聲,隻能各迴各家,各找各媽。這一場原本歡快的遊戲,也因為這件事情,不歡而散。


    小侄女秋雲撲到李長歌懷裏。


    用著十分委屈的語氣開口道:


    “二爸,五斤他一點都不好,等一下他迴家肯定要撒謊,跟他媽告狀,說是我們把他推進水塘裏的。”


    “我媽還說了,盡量不要跟五斤一塊兒玩。”


    “五斤他媽是個蠻不講理的潑婦,不好惹。”


    聽著小侄女秋雲充滿擔心的話語,李長歌將她摟入懷中,輕輕撫摸他的腦袋,溫柔地開口保證道:


    “用二爸保護你,不要害怕!沒人敢惹二爸!”


    潑婦又如何?


    潑婦敢惹傻子二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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