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物質匱乏的年代。


    一個人隻有一身衣服的事情,是極其常見的。


    春秋當外套。


    夏天裁剪一下,當短袖穿。


    而到了冬天,在內襯之中縫個夾層,往裏麵填充棉花,或者填充柳絮楊絮茅草破布之類的當棉衣。


    李長歌身上的棉襖,是部隊上送的。


    因為他是孤兒,又是烈士家屬。


    但也僅僅隻有這一個棉襖,還穿了許多年了。


    在二嬸的巧手下縫縫補補。


    幾乎每一處都是補丁,根本見不到完整的部分。


    沒辦法,棉質的衣服是這樣的。


    穿著倒是挺舒服的。


    但穿時間久了,就容易磨損。


    一磨損就會出現各種漏洞。


    窮人家也就隻能縫縫補補。


    這要是放在穿越之前。


    衣服要是破了,早就直接扔了,花錢買新的。


    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時代不同,也隻能遵循這個時代的法則。


    李長歌的衣服不止一套,但也不多。


    還都是春秋季節能穿的單薄外褂,不適合現在穿。


    隻能說幸好自己還有不少的軍工級保暖內衣。


    李長歌脫掉棉衣,把它扔到係統空間裏麵。


    隨後又取出一套保暖內衣,穿上以後,再套上春秋季節穿的滿是補丁的黑灰色外套,稍微活動一下。


    最後再低頭觀察一番。


    覺得和穿棉衣的時候相比瘦了許多。


    並沒有那麽臃腫。


    於是又取出一套軍工級保暖內衣套在裏麵。


    這一下就有了穿棉襖的時候的臃腫感。


    隨後簡單的把這裏的東西給收拾一下,唿喚臥在火坑旁邊取暖的小灰,道:“走了小灰,我們迴家。”


    小灰這才戀戀不舍的起身。


    烤火取暖確實很舒服。


    但在李長歌的唿喚下,它還是老老實實跟著走了。


    一人一狗,在寒風中走著。


    沒走多久,李長歌就渾身冒熱氣。


    不愧是軍工級別的保暖內衣!


    他在裏麵套了三套,結果剛翻過一座山,渾身就熱的不行,仿佛有一個巨大的暖爐將他全身包裹著。


    身上的熱量根本散發不出去一點。


    連翻幾座山,迴到村口。


    他已經熱得大汗淋漓,遠遠望去,頭頂上不斷有白色的熱氣升騰而出,在寒冷的天氣下異常顯眼。


    村口,一處背風向陽的區域。


    七八個老少爺們正聚集在一起蹲著,而他們腳下的平整的泥土地上畫著線,組成了一個又一個方格。


    線與線的交接處擺放著大大小小的石頭和木棍。


    他們在玩一種叫做狼吃羊的遊戲。


    三隻狼,三十隻羊。


    規則十分簡單。


    狼要是想贏,必須要把羊吃完。


    羊要是想贏,就必須要在狼把羊群吃完之前,把每一隻狼給堵死,直到三隻狼不能動彈為止。


    李長歌看著他們激烈交流的樣子。


    沒有過去圍觀,隻是默默走過。


    誰知道,卻聽到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長歌,怎麽又是從村外迴來的?是不是又跑到北街買糧食了?”


    還沒等李長歌朝著說話的那人望去。


    跟在他身後的小灰突然呲牙。


    “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


    一陣狂吠,擺出一副要衝上去撕咬的架勢。


    把正在下棋的其他人都嚇了一跳。


    在看到小灰不是衝他們叫,以後都鬆了口氣。


    而剛剛開口陰陽怪氣的李善青,第一時間往後倒退,嚇得他腳下一滑,撲通一聲,重重摔坐在地上。


    估計這一摔摔得不輕,疼他呲牙咧嘴。


    其他人則是幸災樂禍的看著這一幕。


    畢竟是李善青這個長輩嘴賤,先招惹李長歌這個晚輩的,李長歌的狗做出護主的反應也很正常。


    “李長歌!看好你的狗!咬著人可不是鬧著玩的!”


    李善青十分狼狽的爬起,憤怒的咆哮道。


    誰知道李長歌麵無表情,淡淡的來一句:


    “我家的狗從來不會主動咬人!”


    頓時惹來了旁邊的老少爺們的一片哄笑聲。


    李長歌的狗確實沒主動咬人。


    主動咬人的是李善青!


    李長歌這小子是在憋著壞,罵李善青是狗。


    不過轉念一想,李長歌他一個二愣子,應該不知道這話是罵人的,估計是無心之言,碰巧罷了。


    此刻的李善青,氣得滿臉通紅。


    “行了善青,你跟一個小輩計較什麽?而且他腦子以前受過傷,你跟他二叔鬥,把火撒到他身上幹嘛?”


    “就是就是,算了算了,沒必要沒必要。”


    “來來來,趕緊把這局棋下完。我的羊馬上就要把你的狼給堵死了,我馬上都要贏了,你可不能跑嘍!”


    在那些老爺們兒的勸說下,李善青把火憋迴肚子裏。


    蹲下繼續下棋之前,罵罵咧咧道:


    “麻辣隔壁的!老子遲早要把他的狗弄死!”


    “到時候宰了燉狗肉,請你們吃!”


    一想到昨天那頓狗肉沒吃到,李善青更來氣了。


    周圍的人笑笑,沒說什麽。


    他們都清楚,現如今的集體食堂隻能勉強讓人吃個五六分飽,根本沒有多餘的糧食能多養活一隻狗。


    李長歌他個二愣子,腦子有毛病。


    養那條狗養不活的!


    到時候等那條狗要死了,一樣還是要被吃掉。


    誰知道剛剛離開的李長歌突然停下腳步。


    轉身衝他們來了一句冷若寒霜的威脅——


    “誰要敢動我的狗,可以來試試!”


    “汪汪汪——”


    小灰也緊跟著擺出一副兇相,叫了幾聲。


    似乎是在配合李長歌的威脅。


    見到這一幕,那些正在下棋的老爺們麵麵相覷,迴憶起以前有人招惹李長歌,被他瘋狂報複的場麵。


    於是小聲開口勸說李善青:


    “善青,算了吧,你跟善民不對付,別牽扯小輩。”


    “就是,你沒事兒跟他較什麽勁?”


    話裏話外,都是在勸李善卿大度。


    把李善青氣得臉色相當難看,當場扔掉手裏的石子,來了一句不玩了,就直接轉身頭也不迴的離開。


    “汪汪汪——”


    小灰突然轉身,衝衝他又叫了兩聲。


    嚇得他趕緊停下腳步。


    於是,灰溜溜的轉向,從另一邊溜走了。


    讓這些下棋的老爺們兒們見到後,笑聲更大了。


    又多了一個茶餘飯後的消遣樂子。


    要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整個村子。


    到時候每個人見了李善青,都會提一嘴這件事兒。


    農村沒什麽娛樂方式,取笑他人也是娛樂。


    多難得的樂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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