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乃定期集市,每三日報曉一時。商家固守,昔日繁華,人流如織。


    然非集之際,冷清至極,寂寥無人。稅丁亦不複見……


    幸唐長生欲訪之香火鋪尚營業,邁步而入。


    鋪內夥計見客至,懶散迎前。


    唐長生無視其態,徑直拋出一枚銀錠,曰:“取出貴鋪冥錢之上品,元寶蠟燭,金箔紙馬……”


    銀錠墜櫃之聲,驚醒打盹之掌櫃,眼前一亮,躍然而起。


    “道士。”掌櫃辨其裝扮,心生猶豫,因吳侯對道門素無好感,眾所皆知。


    然而,銀光閃耀,心動難耐。立時改顏笑道:“貴賓請稍坐……爾等還愣著何為?速速行事!”


    掌櫃一聲斷喝,眾夥計警覺,忙碌備貨。


    “尚需香油數斤,雜油勿入……”唐長生言。


    掌櫃急應:“客官放心,敝店誠信為本,絕無濫竽充數之弊!”


    唐長生不語,掌櫃卻的熱情款待,獻茶以禮。


    此香燭鋪規模宏大,唐長生所需之物,一應俱全。


    在此時,該掌櫃者萌生惡念,眼前巨額銀兩在農村實屬罕見。唐長生雖購得一批優質紙錢,實則開銷寥寥。


    遂其目光一閃,暗示一名機敏夥計,佯裝外出處理急事。


    唐長生敏銳過人,洞察全局,見狀心中警鈴大作:“危險!”


    原以為銀兩示富,可免諸多煩擾,豈料掌櫃目光狡黠,夥計急匆匆離去,難道企圖圖財害命?


    他不動聲色,泰然自若地架腿品茗,此茶雖非珍品,但他自信有應對之策。


    在靜待多時,察覺夥計仍舊拖延,他冷笑一聲:“掌櫃的,貴店夥計似需更換,效率如此低下,豈能經營?”


    此時,掌櫃額頭汗珠欲滴,心中將該夥計咒罵無數,市井不過彈丸之地,找人何以耗時如此,勿使此道人疑竇叢生!


    其內心慌亂不已,眼神遊移不定。


    夥計們徒勞等待,隻得無奈備齊唐長生所需物品,勉強調換零錢。


    此刻,唐長生手握物品,冷嘲熱諷:“掌櫃的,成大事者,行事必決!汝之所作所為,豈能成氣候?”


    言罷,唐長生仰天長笑三聲,泰然離去。


    掌櫃的沉思良久,仍不解唐長生言外之意。


    實則唐長生是在譏諷其膽小如鼠,既已行之,何不徹底?


    傳信的夥計未歸,他們便自行下手,欲擒唐長生……


    悲哉!此掌櫃者,本為一名尋常商人,平日所作所為,不過是以次充好,短斤少兩。今次起黑心,亦不過是一時衝動,何來如此大膽?根本未曾想過此路。


    不久,唐長生離去之後,忽有人急匆匆闖入:“侯掌櫃,速去查看!你店內的小生突發羊癲瘋,此刻正在地上翻滾!”


    “羊癲瘋?”侯掌櫃愣住:“小生素無此病……”


    “我豈能欺騙你?速來,隨我觀之!”


    侯掌櫃被人拉著,不得不向外走去,眾夥計亦隨之一擁而出,欲觀究竟。


    瞥見一角,果不其然,家仆倒地,白沫橫流,身軀痙攣不止。


    “這……”店主急俯身探查,忽感腿部刺痛,似遭蟲噬,卻未置一詞。


    此時,他心係家仆——其乃其侄也。


    未及蹲身,突感天旋地轉,亦倒,症狀如出一轍,觀者嘩然,疑惑疾病傳染之奇。


    兩名餘仆對視,眼露驚恐,獨此二人異狀,莫非真與道人相關?一時之間,恐懼頓生,思及自身,亦將遭遇不幸。


    二人懼極,跪地求饒:“仙饒命,此為侯掌櫃與小生之謀,與我等無涉……”


    消息飛速擴散,一時間,貪心受懲之傳說,傳遍山陽集市,流傳久遠。


    後世教誨:“為人需忠厚老實,切忌貪心害人。”


    然此皆後話。


    此時,唐長生淡然一笑,黑蟻落於掌,讚賞一聲,掌心黑氣湧現,蟻欣喜吞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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