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趙家養她到這麽大,你們二房一家子難道不該報答?」趙老夫人被趙涵連續激了幾次,又被趙謙這麽指責,終於氣得露出了真麵目。


    「娘,涵兒是我的女兒,也是您的孫女,兒子不求您待她如絹兒一般,但求您……」趙謙感覺自己的心都碎了,不解母親為何會偏心偏成這般。


    「呸,她不是我孫女,有什麽資格讓我將她當成孫女!」


    「母親,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您這是在汙嘰我,暗指我對不起相公!」換做任何女人聽到這話都會坐不住,黃氏氣急敗壞的質問趙老夫人,又看向丈夫,焦急的為自己辯解,「相公,你絕對不能相信母親說的……」


    趙謙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安撫著,「夫人,你我夫妻多年,你的為人我還會不相信嗎?別急。」


    「我,當然不是趙老夫人的孫女。」趙涵勾勾嘴角冷冷的丟下這一句。


    這話像一道驚雷轟然劈下,劈得眾人一臉驚愕。


    「涵兒,你在胡說什麽!」趙謙怒喝。


    「爹,您別急,我不僅不是趙老夫人的孫女,連爹您也不是趙老夫人的兒子呢。」趙涵不疾不徐地說出這個天大的秘密。


    「你說什麽!」趙謙跟黃氏異口同聲驚唿。


    趙老夫人鐵青的臉龐更是閃過一絲驚詫,她怎麽會知道這事?


    趙涵扯著賊賊笑容,慢條斯理自衣襟裏取出一封信,用著蓮花指捏著,在趙謙麵前晃了晃,「爹,這封信是祖父的遺書,是我在您的書房裏無意間發現的,裏頭記載了您的身世。


    您確實不是趙老夫人所生,您的親娘是趙老夫人的表妹,趙老夫人恨表妹搶走丈夫的心,自然不會疼愛您,當然也不會對我們二房好,二房在她眼中就是個賺錢的工具,是個下人。」


    當時她到父親的書房找帳冊,想知道趙家鋪子一些貨物進貨的成本,看到一本發黃陳舊、滿是毛邊的詩集夾在一堆帳冊中,從那破損的程度看來,父親在閑暇之餘應該經常閱讀,她好奇的拿起來翻閱了下,結果那封遺書就從有些破損的封麵夾層中滑落。


    至於祖父為何會將遺書藏起,她猜測多少與老夫人有關係,因為內容對於老夫人與大房頗為不利,若是被老夫人發現,必定會被毀掉。


    不過不時翻閱著那本詩集緬懷祖父的父親為何遲遲未發現詩集裏的秘密,她就不清楚了。


    她本來是想將這封信當成威脅工具,不讓趙老夫人主宰她的婚姻,沒有想到竟然用在這裏。


    趙謙一把扯過那封信,焦急地看著信上所書寫的內容,上頭寫著他生母的名字、是哪裏人氏、當年的事情經過,以及為何不希望他分家。


    因為父親覺得他讀書的天分高,有機會考到好功名,獲得不錯的官職,將趙家發揚光大。雖是這麽說,但信上末了還是寫了——若是無法再忍,則無須再忍,各自分家。


    趙謙癱坐在椅子上,他從未想過自己不是趙老夫人的兒子,沒想到真相這麽讓人震驚。難怪自小母親……不,是趙老夫人不喜他,可以說是厭惡至極,甚至恨不得要他的命。


    他記得小時候有幾次在府裏發生意外,每當這時爹便會跟老夫人發生激烈爭吵,而後爹便不時將他帶在身邊。


    當時他年紀小,不了解發生何事,為何兩人總是吵架,而且起因似乎都是他。


    現在一切真相大白,小時候的那些意外是老夫人要他的命,被爹發現因而起了爭執,若不是爹護著他,小小年紀的他恐怕已意外身亡了。


    他的課業成績明明比大哥好,甚至比大哥早考上秀才,爹過世後,老夫人卻不讓繼續求學考取功名,要他到鋪子學習做生意,美其名是日後才能接管趙家產業,兩兄弟一人當官、一人從商,這樣才能確保趙氏繼續在商界占有一席之地,保趙家繼續繁榮。


    當時他對老夫人的說法不疑有他,開始學習經商,為趙家賺進大把銀子,供考了二十年仍隻是秀才的大哥讀書,供大房一家大小過著奢侈的生活。


    每每看著大房毫無節製的鋪張浪費,再看著自己這邊每個月靠著月銀緊巴巴的過著日子,他就不解母親為何如此偏心,獨獨偏愛大房。


    現在一切都有解了,原來……他並不是老夫人親生,趙謙頓時感到一陣心酸與悲哀。


    趙謙頹然苦笑了兩聲後,神色一凜,冷然的看著趙老夫人,「我要分家!」


    這話一出,趙涵和黃氏嚇了一大跳,她們早就想分家,隻是一直苦無機會提出,沒有想到卻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達成。


    趙涵忍不住在心裏放鞭炮,光她的親事還不足以讓父親對趙老夫人徹底死心,因這封遺書,爹終於狠下心來提分家,所帶來的效益真是太大了,不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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