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派,開派久遠曆經滄桑歲月,後經華山派各代高手的千錘百煉,在武林中名聲顯赫,但中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落了,之後的幾代掌門人總想通過一些特殊手段急於求成,往往會猶如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前前代掌門是這樣,


    陳長清也是這樣。


    華山派傳到陳長清已是第十五代了。


    峨嵋派掌門靜逸師太,人送尊稱‘神尼’。


    峨眉上一代掌門一梅師太與靜逸情同母女,也死在了絞魔大戰中。


    神尼在武當山聽說陳長清私藏化骨修羅功秘籍後義憤填膺,隻因化骨修羅功秘籍是峨眉上一代掌門在絞魔大戰中得到的,之後卻在峨眉派中被盜了。


    峨眉派一度懷疑就是華山陳長清所為。


    所以神尼一聽說化骨修羅功秘籍在華山,她就義憤難平,發誓定要陳長清交代清楚。


    可誰都明白,表麵上是為了武林免招禍害,其實真正的目的別人心裏早就明白。


    她當然不是當麵去質問陳長清,她沒有那個本事,無憑無據誰會承認呢。


    有實力,說話才有份量!


    神尼下了武當山,迴到了峨眉,在峨眉密室裏勤修苦練了一個月峨眉的鎮派之寶——九陰九陽經。


    一個月後神尼武功似乎精進不少,但為了兩派乃至整個武林,她不想大動幹戈公然與華山派對峙,她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她要潛入華山派,收集證據,她要搞清楚陳長清的秘密,她要讓陳長清暴露於世人麵前,爾後再伺機盜取秘籍。


    這夜,月色正高,吩咐了兩個隨從的弟子如何在外接應,以及如若沒有出來你們要怎麽怎麽做,神尼穿上了夜行衣來到華山一處高牆外,真氣一提,飛身進去了,悄無聲息。


    峨眉派創立之初就聲名顯赫,風光無限一時無兩,就連當時的少林都要禮讓三分,峨眉派輕功在江湖上已屬頂尖。


    可令她神尼萬萬沒想到,她沒有找好位置,飛身一躍落在一群綿羊中,這裏是個羊圈,羊群受到驚嚇“咩咩咩”亂作一團,神尼被這一群受到驚嚇的綿羊擠在中間左衝又撞,羊屎羊尿沾滿了全身,竟一時無法動彈,引起了旁邊房間裏的人點著了燈,一個峨眉弟子打開門提著燈籠正要過來查看,神尼立馬撥開羊群縱身一躍跳上了旁邊一顆樹上,神尼心想:‘怎麽這麽倒黴,這華山派養那麽多羊做甚’。


    那華山弟子見沒什麽異常,提著燈籠又迴房了,不一會就傳來了“唿唿”鼾聲。


    待到恢複了安靜,神尼這才發現,此處地勢高,樹高葉繁,竟是個絕佳的藏身隱蔽之處,整個華山派內院盡收眼底。


    神尼屏息靜氣窺視著院內一切變化。


    遠處傳來了更夫的竹馬聲,三更天了,院內安靜的有點出奇,神尼似乎有點疲倦,動了動身子換了個舒適姿勢。


    就在這時,拐角處出現一個人影,鬼鬼祟祟東張西望的徑直往這邊來了,站在羊圈前盯著裏麵的羊。


    神尼屏著唿吸定睛一看,不由得一驚,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陳長清,神尼心想‘這陳長清在幹什麽,難道是半夜睡不著出來數羊來了’。


    神尼正暗忖著,卻見陳長清跨過了圈欄進入羊圈,一手抓住了一隻羊一口咬住羊脖子,那羊喉管被捏著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神尼心中驚唿‘他在吸血他在吸血他為什麽要吸血’,神尼不相信眼前看到的。


    不一會陳長清丟下了羊,很滿足的迴去了,那隻羊自始至終都沒叫喚一聲,也許怎麽死的它都不知道。


    四更了,神尼沒再發現有什麽動靜,就飛身下了華山,迴到了客棧。


    兩位弟子見師父一聲臭味狼狽不堪又怒氣衝衝的樣子啥也不敢問。


    “打水來”神尼命令道。


    第一次行動沒收獲還惹得一身騷,神尼此時即氣憤又鬱悶難當,滿腦子都在想陳長清為什麽要吸血,卻怎麽也想不出到底為什麽。


    接下來神尼連續三天蹲在樹上,同一個時間同一顆樹,做著同一件事,那陳長清也是同一個時間準時來到羊圈吸羊血,隻是第三天的時候,陳長清隻吸了一下就丟下羊,嘴裏嘰裏咕嚕的迴去了,走起路來一抽一抽的,似乎很難受。


    那羊撿迴了一條命。


    神尼是怎麽也想不通她看到的這一切,一個人好端端的,為什麽三更半夜要吸血,她的好奇心不免更盛了。


    第四天,同一個時間同一顆樹,神尼全神貫注的窺視著院內,突然,一陣疾風掠起,一條黑影從外麵一飛衝天,落在了旁邊的一顆樹上,也在窺視著院內。


    神尼差點沒驚唿出聲來:‘居然還有人也…’,她知道來人的目的肯定也跟自己一樣,究竟是誰,她無法得知,但她看對方的身法似乎武功在她之上,她不禁捏了一把汗。


    而那陳長清,和前一天一樣,吸了一下又把羊丟了,走的時候似乎比前一天更難受了。


    又一隻羊撿迴了一條命。


    神尼更驚的不敢往下想了,她知道陳長清這是不滿足於羊血了,後麵陳長清會不會要吸人血,她越想越怕!因為前一天晚上她就從古籍上查到很多年前有人靠吸人精血來修練魔功。


    第五天,同一個時間同一顆樹,神尼靜觀其變。


    旁邊樹上的黑衣人也是同一個時間同一顆樹,窺視著一切。


    不過這次,陳長清沒有出現,神尼知道,陳長清喝不下羊血了。


    第六天,同樣如此,同一個時間同一顆樹,陳長清卻沒出現。


    第七天,同樣如此,同一個時間同一顆樹,陳長清同樣沒出現。


    不過令神尼奇怪的是黑衣人也沒再出現,黑衣人隻來了三次,似乎失去了耐心。


    神尼在想,這黑衣人到底是誰,今天為什麽沒來,難道是要下手了?想到這,神尼忖度道:不能讓別人搶在前麵。


    神尼飛身下到了院內,通過幾天的觀察,她已把華山的角角落落摸索的一清二楚,神尼徑直摸到了陳長清的臥房外,沾上口水戳破了窗戶紙往裏瞧,陳長清不在,陳長清居然不在。


    神尼眼光環視一圈,停在了陳長清的床上,枕頭下壓著一本書,一本黑皮書,神尼緊繃的神經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這就是那本秘籍,她年輕時見過,就是用黑皮包的書麵,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這麽好的機會,推開門就進去了,從枕頭下抽出了書,書上五個描金楷字《化骨修羅功》,神尼迅速把秘籍揣進了懷裏,轉身就走,這一轉身不要緊,一張臉映在了神尼眼前,一張沒有肉,皮貼著骨像骷髏一樣的臉,兩張臉幾乎是鼻子對鼻子了,神尼嚇得不禁“啊”一聲,連連後退,連退了幾步也沒擺脫那張臉,那張臉始終貼著神尼的臉,神尼退到了牆根了無路可退了,她的身子也不聽使喚了,她被那張臉點了穴了,身子動不了了,話也說不出來了,但眼睛還能動,一雙眼睛要瞪出血來了,這才看清那張臉————陳長清!


    陳長清伸出手,慢慢的從神尼懷裏拿出了秘籍,陰陽怪氣的說道:“你這麽想要啊,你跟我說啊,我可以給你的,但你不能偷啊”。


    神尼心中想:‘當年不是你從峨眉偷出來的嗎’。


    “誒,不不不,我不是偷,而是你師父給我的”


    陳長清好像能聽到人心裏的話,神尼更是難以置信了。


    “你還不知道吧,你師父出家前就和我已是相好,她生不出孩子,我當然是不要她了”。


    神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眼睛已溢出血來,在她眼裏師父永遠是那個潔身自愛,和藹中又帶點嚴肅的人,她五歲就流落街頭,幸遇師父被帶到了峨眉山,教授武藝和做人的道理,師父在她眼裏如同母親一般。


    “也不知道她從哪撿來的你,竟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你說你當時遇上的是別人就好了,也不會像現在這麽苦,你這麽想要這本秘籍,你知道這秘籍的秘密嗎,我現在就告訴你,練了它,就像我現在這樣,吃不下飯,吃不下任何東西,每天就想吸血,你躲在樹上都看到啦,那羊血真的不好喝,越喝越渴越喝越餓”。


    神尼心裏在滴血,這老賊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就等我自投羅網了,今天恐怕…


    “要不你讓我嚐嚐人血是什麽味道好不好”,話說完,陳長清眼裏暴閃出紅光,張開嘴,兩顆僵屍牙又長又尖,…


    神尼心中大叫道:你一刀殺了我。


    神尼閉上了眼睛,心裏喊道‘師父娘’,身體開始慢慢癱軟了,頭慢慢的歪向了一邊,臨斷氣時還掙紮了一下,眼睛也突然暴鼓睜著,一代掌門竟是這樣的離開人世。


    第二天早上,華山腳下的小鎮上,人們紛紛打開店門開始一天的忙碌,遠處有人驚唿著,街頭躺著一個人,一個穿著一身黑衣黑褲的人,確切地說,是一具屍體,神尼的屍體。


    華山派的兩個弟子從遠處跑來,跪在了地上,一遍一遍的喊著“師父師父”,很是淒慘。


    陳長清把神尼的屍體棄於街頭,可能是要震懾其他想要秘籍的人吧。


    不出一天,峨眉掌門遇害的消息已傳遍了整個武林。


    此時的明娜還在離華山二百多裏外的一個叫“風淩渡”的小城中,消息也傳到了明娜的耳朵裏,她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這一切到底是怎麽迴事,不到半年就有兩位掌門人死於非命。


    “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她不禁把拳頭捏得嘎嘎響。


    而此時的慕容玉燦早到了華山腳下,他已在小鎮客棧住了兩天了,這兩天他一直在查訪父親慕容真淩的行程,但卻沒見到人,慕容真淩仿佛消失了一樣。


    這天他聽到街頭的驚動,幾乎和那兩個華山弟子同時趕到現場,慕容玉燦仔細的觀察著神尼的屍體,傷口的特征,倒臥的姿勢,他一眼就知道,這裏不是第一現場,這裏是拋屍現場,有一點他想不明白的是,從傷口特征看,他想不出神尼死於何人之手,擬或是某種動物,動物是不會殺人還拋屍的,慕容玉燦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死狀,心裏不禁憤道:“什麽人如此慘無人道”。


    慕容玉燦也把拳頭捏的嘎嘎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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